除了那個衣衫不整,全身血跡斑斑的男子,無視面前的白紙,連筆都不踫一下。我走過去問他,「不會寫字麼?」
他抬起頭來,憤怒地看著我,「何必多此一舉?要殺要刮悉听尊便!」
話雖如此,他的聲音卻有些顫抖,一撞見我直視他的眼神便迅速將頭偏向一邊,看來這女皇以前是虧待他了。也許對他好些,會對我有幫助。
我問他,「真沒什麼想對我說的麼?要是覺著這里人多說著不方便,你可以等會兒再告訴我。」
憤怒的眼神突然變得驚恐,緊緊地裹著身子不再說話。
好歹我也穿過一次,這戲也越做越熟練,大概猜到這其中糾結,這個人畏懼女皇,但仍敢直言相抗。
這人可用。
我收上眾人寫好的紙張,吩咐他們不得將此事外露,可下去休息了。那男子跪在地上不動,我略略地翻看他們寫下的話,那些字寫得可真丑,丑的我都看不下去了,但都反復出現著「黎長歡」三個字。我踱到那人身邊,問,「似乎矛頭都指向了同一個人,你知道這個叫‘黎長歡’的人是誰麼?」
「不要再說廢話了!」他月兌下長衫,露出滿是傷痕的肌膚,簡直觸目驚心。這是女皇做的麼?他說,「毒是我下的,陛下用刑吧!」
原來他就是黎長歡。嚇我一跳,一來就月兌衣服,我還以為是**表演呢!
就是這個「黎」姓惹人生厭!
不過,我跟這人卻是無怨的。
我好奇地問,「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是你下的毒?」
「明知故問!」他似乎對我很不耐煩。我有這麼惹人討厭麼?
我一指戳在他的肩上,說道,「我這不是不知道才問你的麼?」
哪知我這一戳,他就疼得倒在了地上,都怪我忘了自己內功深厚,這一指下去非點死人不可,還好他還挺得住,連忙伸手將他扶起來,問,「你沒事吧?」
他,這個叫黎長歡的男子,被我扶住的身子不住地顫抖,我笑著問他,「你是不是很怕我?」
縮著身子,不敢看我,也不答。我總覺得我一個女子抱著他這樣一個大男子,這姿勢實在是太女王了!而且,而且他居然還臉紅了!我完全無法控制情緒,恢復我可愛的本性,跟他吼道,「你倒是說話啊!」
「放開我!」他小聲地吐出這三個字,我連忙松了手。
「算了,算了,你下去歇著吧!」
他仍是不動。怎麼,難道要我親自抬你出去啊?
我皺著眉看他,可能是他傷勢太重了,自己走回去有些不方便。看他這副可憐樣,今天是問不出來了。于是推開門招手叫來兩個丫頭,說,「帶他下去休息。」
其中一個丫頭反應得快,听了這話疑惑地看著我,說,「陛下,您沒給黎主子安排住處,該往……啊……」她未說話,小手就被旁邊的丫頭拽住,忍不住輕呼一聲,連忙改口說道,「奴婢這就送黎主子下去。」
弄了半天,這個黎長歡還是個主子!不過,這皇宮之中,除了女皇之外,還有人可以被稱作主子的麼?
似乎好多事情我都沒弄清楚啊!
「算了,你跟我進來!」說著,我一把拉著剛才說話的小丫頭,將另一個丫頭擋在門外,「你在外面守著!」會阿諛奉承看我眼色的人,都不可用。
小丫頭跟我進來後,輕輕地將門掩上,小聲問道,「陛下,有事麼?」
我問她,「你叫什麼名字,進宮多久了?」
小丫頭答,「奴婢叫可兒,才進宮一月,三日前分來伺候陛下。陛下忘了麼,奴婢是您親自指定的?」小丫頭似乎有些高興。不過這女皇眼光還不耐,選的丫頭挺俊的。
「呵。」黎長歡在身後冷笑著,諷刺地看著可兒。
我指著黎長歡問可兒,「他的事你知道多少?」
可兒搖頭,「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听……听宮里人說……」
「說吧,別吞吞吐吐的。」
「是。奴婢听人說,黎主子是古將軍鏟除魔教後給陛下獻上的禮物,作為交換,陛下賜給了古將軍一位女子。另外,黎主子以前是魔教教主,現如今兒是陛下最寵的妃子。陛下高興時便邀他一聚,不高興時就……折磨他……」
可兒說完這些,似乎有些驚恐,生怕說錯了一句話便會惹我生氣,又怕說得不全惹我怪罪,結結巴巴地補著,「不過,不過,陛下對所有的妃子都是這樣,不單單只是黎主子……」
看來這小丫頭果真是才進宮,若真是像她所說,這些話被女皇听到了,定是難逃一死。
可是,我仍不能忽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現在是女皇陛下,而眼前這個黎長歡竟然是我的妃子!而且這個女皇對所有的妃子都一樣心狠手辣,不只一個妃子!不只一個男人!我的天啊!
而且,又一個魔教教主!
這個女皇確實很厲害,連魔教教主都可以搞到手!不過,我記得黎笑歆也對我……那麼,其實這個女皇也不是很厲害啦!
黎長歡听得臉都綠了,我的頭都要炸了。閻王爺不是說死了的是個對毒男此生很重要的人麼?怎麼我感覺越來越不對勁了?
「陛下……」可兒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打起自己的耳光來。
我連忙止住她,「你這是做什麼?」
可兒紅著一雙眼說,「奴婢說了不該說的話,奴婢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沒事,起來,好好地打自己做什麼?我只是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不過我發呆的時候不少,你以後可別一見我發呆就打自己,不然你非把自己給打死不可。」我說著,可兒立刻破涕為笑,黎長歡突然對我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想,他該是看出來了吧。
「好了,別哭了,去幫我找些藥來,他似乎傷得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