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天長我願地久 第140章 鴉片

作者 ︰ 嚴小蛹

車里的暖氣很足,洛雯熙已經感覺不到冷,街邊閃爍的霓虹把夜晚襯托的似乎比白天更美,晚歸的人也依舊能夠感受這城市異乎尋常的繁華鼎盛。

車速並不快,這是S市這樣人口密集地區最讓人厭煩的地方,再好的車,在雙向十車道的馬路上也難以發揮其優越卓絕的性能。只是今天,許墨陽反而享受這樣平穩的五十邁車速。

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拉著洛雯熙的一只手壓在自己的大腿上,洛雯熙沒有拒絕,沒有反抗,許墨陽臉部的線條似乎柔和了不少,薄唇勾勒出一個向上的弧度。

洛雯熙覺得有些疲倦,或許和懷孕有關,她總是容易感到疲倦,闔起雙眸,靠在真皮椅背上,很想讓大腦休息卻怎麼也睡不著,因為許墨陽一直握著她的手,這個姿勢讓她不得不向左邊傾一點。

一路無言,氣氛卻不覺得尷尬,許墨陽不知道洛雯熙在想什麼,他只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沒有干擾,沒有第三個人,在這個空間里只有他和她,空氣中也只有彼此的氣息。

一走進房間,許墨陽就從背後將洛雯熙抱住,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不似香水的味道那樣濃烈,可能只是沐浴露殘留的一點余香,他卻覺得這個香氣比辛辣、神秘芬芳的聖羅蘭鴉片(一種香水,東方香型的代表品牌之一)更容易讓人沉淪,一旦沾染,就會上癮,再也戒不掉,只能束手就擒。

許墨陽在她的頸間近似貪婪的呼吸著香甜的空氣,他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中毒了,中了一種名叫洛雯熙的毒,否則,他怎麼就是看不夠她,那麼喜歡把她擁在懷里的感覺,心里像是被什麼填滿了,很充實,很安定。

「許墨陽,我們談談,好嗎?」洛雯熙的聲音有種魅惑的力量,不管她說什麼,他都只能機械的點頭。

讓她轉過身,面對著自己,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他才笑著問︰「想跟我說什麼?」

洛雯熙直視著那雙讓她不知不覺迷戀的黑瞳,淡淡的說︰「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呢?能給你的我都已經給了,你我之間……應該是兩清了,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呢?我們就不能像別人那樣,好聚好散嗎?」

許墨陽眼中零散的溫柔倏爾凝聚起來,變得暴戾,「為什麼?你說為什麼,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別再來找你,可就是忍不住想再看看你。看到你掉眼淚,我心都揪起來了。」

「明知道小哲喜歡你,甚至……你還懷了他的孩子,可我就是不能把你拱手讓給他。听到他說要跟你結婚,我竟然會害怕,害怕有一天,你真的變成我的弟妹,出現在我面前……你告訴我,我會變成這樣是為什麼!洛雯熙,你把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要跟我好聚好散?你休想。」

洛雯熙心底像是狂風驟起的海面,驚濤駭浪翻涌著,呼嘯著,每一朵浪花打過來都在侵吞她所剩無多的理智。

許墨陽抓著洛雯熙肩膀的手越收越緊,灼灼的目光將她牢牢鎖住,一字一句的說︰「洛雯熙,你問我到底想要什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要你愛我。你這一輩子只能愛我,你的心里,腦子里,眼里只能有我,不管是白冰還是許哲,我不允許你再看他們再想他們,你心里只能有一個男人的名字,就是許墨陽。」

這樣霸道專橫的語言從許墨陽嘴里說出來,洛雯熙居然會覺得……動听,如蜿蜒流轉的古樂,撥動了她心底最細的那根琴弦。

洛雯熙呆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許墨陽,黑亮的眼眸如暗夜的星辰,那里面似乎能看到自己的身影,「你,你的意思是……」

「對,我愛你,我愛上你了,所以,你必須愛我,只能愛我,陪在我身邊,我不讓你走你就哪都不許去。」

腦中有大片大片的空白,茫茫然的找不到邊際,忽而又似春暖花開的季節,清泉淙淙,暖風徐徐,吹散了所有的陰霾,日光由天邊的一抹橘色開始蔓延,直至鋪滿了整顆心髒。接著就是冰川融化的聲音,被壓在厚實冰層下的水,一瞬間活了起來。

在洛雯熙覺得許墨陽的樣子開始變得有點模糊的時候,溫熱的唇輕輕落在眼瞼,隨著微闔的眼皮,有滴熱乎乎的水珠從眼楮溢出,劃過臉頰,經過嘴角,滴落在他的掌心。

「傻丫頭,哭什麼。」許墨陽醇厚的嗓音帶著讓人心安的魔力。

洛雯熙伸手圈著許墨陽的腰,腦袋貼在他的胸口,听著他一聲接一聲,有力的心跳。這樣的一個男人在她面前親口說愛,坦承自己的深情,她還有什麼可計較的,所有的矜持和郁結須臾之間就被繳了械。

洛雯熙終于肯對他說出實話,「許墨陽。」

「嗯?」

「這孩子不是許哲的……是你的。」

「你說什麼?」許墨陽仿佛電擊一般,拉開洛雯熙,看到她因為羞赧而泛紅的臉,「真的嗎?是我的孩子?你跟我的?」

洛雯熙笑著點點頭,「我怎麼可能跟許哲有關系呢,他是對我很好,很照顧我,但是我只把他朋友。你竟然說……」想到他當日的話,洛雯熙心頭涌起一絲酸楚,他怎麼能那樣說她,那樣看她。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想到,沒想到我們會在那樣的情況下有了孩子。」還是不要告訴他小哲說的那些話,畢竟對她來說,小哲是個可靠的朋友,如果她知道,心里一定會不舒服。

「你為什麼不跟我解釋清楚呢,就讓我這樣誤會下去?」

「我回來的那天就想告訴你,誰知道一推開門就看到你和喬穎……後來你又說這是我和別的男人的孩子,我還有什麼解釋的必要。」

許墨陽緊盯著洛雯熙,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他都看得清楚,包括那一閃而過的黯然和失落。是的,他的洛雯熙不會解釋也不屑于解釋,而他,不管面對什麼情況,就該無條件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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