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殿,流雲皚皚,簾紗漫漫,糾纏成一片浮白,從白日到黃昏,從黃昏至深夜。
月冷如水,夜色干涼。
凌月殿大醫圍了兩圈,麝月躺在床上,冷汗涔涔,口中囈語喃喃。
玄澈靠在冰涼的白玉柱上飲酒,琥珀色眸中月光沉沉,寒意森森。
蘭格伺候在一邊,小心翼翼,每當王子不說話之時,才是最可怕的時候,那才代表他心中真正的波濤洶涌。
大醫們亦是容色緊張,目光沉重,王子已經下令,若麝月死,所有經手大醫全部陪葬!
玄澈王子在樊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神聖不可侵犯,他的命令從來沒有人敢違抗,他冷酷殘忍,從不念感情,人命在他眼里從不算做什麼。
俊美修長的身影,倒映在一汪月色里,人人都感到巨大的壓力。
「少雲哥哥……少雲哥哥快走……不要回來……不要……不……不!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囈語不清的女子,似乎有深深痛苦,噩夢之中,淚水不絕,蒼白的臉上悲傷不已。
玄澈微微回頭,修眉深鎖。
大醫走上前,跪倒在地,如釋重負︰「王子,姑娘已經無礙。」
玄澈斜睨他一眼︰「那為何還是胡言亂語?」
「回王子,姑娘只是睡得沉,夢見了……從前的事情罷了。」大醫恭謹回答。
玄澈淡淡別開目光望向床上無法安穩的女子︰「好!若是有個萬一,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大醫連連點頭︰「是!是!王子且放心,曼珠沙華的毒,已令姑娘吐出,又為姑娘吃了王子賜予的血靈丹,一定無礙……」
「去吧。」玄澈一聲,大醫們紛紛松了口氣,慢慢退出大殿,玄澈又令婢女們退下。
大殿之內,只剩下他和麝月兩個人。
他走到床邊,輕輕擦拭麝月額上細汗,她嬌唇無色,卻不斷的呼喊著一個名字——少雲哥哥!
誰是少雲哥哥?竟令她夢中都不斷的念及他?
簾紗飛揚,雲月半照。
幽水河靜靜流淌,一個日夜,如同一場生死之戰,經歷過後,是沉沉的靜謐。
頭疼欲裂,心悸不止,麝月感覺全身酸軟無力。
自己一定是死了,一定是!
胸口的疼痛令呼吸不暢,她用力的呼吸,猛然起身,安靜的大殿,飛揚的白紗,晨的清新如同一縷清涼春風拂進心口,頓時暢快非常。
麝月長長出一口氣,環顧四周,這里……不正是玄澈的寢殿?
她忽然想起,在意識消失之前,曾看到玄澈的身影,听到玄澈的聲音,她以為那是幻夢,卻難道是真的?玄澈……真的為了她,沖進了沐仙殿禁地?
「你醒了?」玄澈安靜的聲音自一根白玉柱邊響起,
麝月隨著看過去,簾紗飛舞如雲,簾紗之外,俊美的男子,黑發披散,寬肩如削,腰肢卻縴細得驚人,甚至比自己還要細,但,肌體卻是緊實的,並不顯得弱勢。
玄澈背對著她,手邊放著碧光琉璃的酒杯,麝月輕聲道︰「是你救我的?」
玄澈不語,而是緩緩起身,他轉身走到床邊,彎細如月的眉,天生貴氣的精致面容,稜角有度,精雕細刻般的妖孽容顏,甚至比女人還要美,那一雙眼,更有奇異魅光,琥珀之色,冷如冰霜。
麝月不覺低下頭,不敢直視這樣魅惑的男子︰「謝……」
她一聲謝謝沒有說完,脖頸上突然一緊,她驚訝抬眸,只見玄澈那妖冶俊美的容顏一瞬之間,便仿佛地獄修羅,猙獰可怖,他竟然緊緊掐住麝月細弱的雪頸,薄唇冷冷挑著︰「誰是少雲哥哥?」
麝月一驚,少雲哥哥?他為何會提起他?他為何會知道少雲哥哥?
她水眸悚然驚動,看著他不語,虛弱的身體未經恢復,更被他鉗住脖頸幾乎窒息……
這個人,這個拼命救她出水火的人,難道此時……亦想要了她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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