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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首的侍女雲雀不解,「為什麼要放虎歸山?他……亦是日後王雄霸天下的絆腳石!」
千櫻笑︰「傻丫頭,就憑這只肥豬,王還不放在眼里,何況,留著劉浴德給林世唐找點麻煩,也省得王親自去與大溏抗衡。」
雲雀亦笑道︰「還是姐姐深思熟慮。」
麝月頭疼欲裂,渾身似在熱鍋里蒸烤,她無力思索,昏昏沉沉中,手中匕首「當」的一聲落地。
雲雀彎身撿起了匕首,仔細一看,遞給千櫻︰「姐姐,你看,這把匕首,可是價值連城之物,這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千櫻接過雲雀手中的匕首,淡淡道,「這姑娘,大良的亡國余孽,說是什麼傾城公主,我看,不過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可憐蟲罷了。」
麝月俯在案台上,斷斷續續地听見千櫻她們的談話︰「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千櫻突然冷冷一笑,「我是你的恩人,將你救出了龍潭,也是你的仇人,因為明兒個我就會將你丟進虎穴中,雲雀,走!」
兩名侍女架起麝月,隨千櫻出了帳子。
麝月無力掙扎,她苦笑,沒有想到,她一個亡了家國的女子,原為不祥,卻倒成了人人爭奪的對象。
帳外,篝火還在燃燒,數名將士倒在地上,美夢正酣。
寧靜的原野,花木猶自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千櫻冷酷地一聲令下,「殺!一個不留!帳子全部燒毀!」
瞬間,血腥起,火光沖天,沒有廝殺,沒有叫嚷,已然血流成河……
……………………
侍女將麝月扔入樹林中的馬車,雲雀手撫麝月額頭,只覺觸手滾燙,「姐姐,這姑娘,高熱不退,若不醫治,怕是難渡生死劫」
千櫻漠然地瞅了麝月一眼,「為她吃一些冰露丹。」
雲雀依言做了,麝月感覺通體順暢,一股冰似的氣縈繞全身,似乎沒有那麼難過了……
………………
次日午後,陽光熾烈,苡柔一臉焦急,額上汗珠涔涔,她來到凌月殿,不顧蘭格的阻攔,闖了進來︰「我有重要的事。」
面對懶洋洋披衣的玄澈,苡柔面色沉重,玄澈看蘭格一眼︰「去吧。」
說完,又看著苡柔微笑︰「敢在我午休時闖進來的,也只有你了。」
「若我不是有重要之事,也不會如此。」苡柔看著玄澈,眼神凝重,「麝月不見了……」
簾幔靜靜拂動,玄澈疑心自己听錯了︰「什麼?」
「麝月不見了……已經一天一夜,我仔細檢查了沐仙殿,發現一些粉末,該是醉人粉。」苡柔雖急,卻冷靜。
玄澈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不可能!沐仙殿,祭神之時,除了你,沒有人可以進去,她更不可能出來,怎麼會不見了……」
「不!」苡柔見玄澈狹長好看的眼,泛起波瀾,她繼續道,「你忘記了一個人……」
玄澈頓時臉色一冷︰「雪箏!」
「不錯!雪箏公主乃聖女王妃,自可出入沐仙殿,只怕她若買通了守衛,並不是難事。」苡柔一點點分析。
玄澈心沉如石,緊握雙手︰「可她……如何能將麝月帶出沐仙殿而不令任何人知道?麝月又去了哪里?只要她還在樊域,我定然將她找的出。」
「卻只怕已不在樊域。」苡柔道,「我已令親信,甚至你最信任的伯伝一起暗自找了一天一夜,伯伝說,前一晚只有劉浴德的使隊突然辭行離開,若是我估計沒錯……」
「你是說……雪箏與劉浴德勾結?劉浴德他要麝月……」玄澈沒有說完,已然想到。
苡柔嘆息一聲︰「劉浴德來自中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鳳凰玨便是麝月的原罪!」
玄澈猛地回身,便要向殿口走去。
苡柔一步攔住他︰「你要做什麼?」
玄澈冷冷看她一眼︰「找雪箏對峙,她有一晚的確沒有回到凌月殿。」
「證據呢?雪箏乃聖女王妃,其實……若不是你那般沖動,若不是麝月逞強,又令雪箏對你們起了疑心,雪箏又何至于如此做?」苡柔話語中不無責怪。
玄澈道︰「哼,你以為我不對麝月表現出任何喜歡,她就會放過麝月?你忘了,曾經我只稱贊一名侍女的手指好看,她第二天就剁掉了她十根手指!聖女王妃……哼,心如蛇蠍。」
「你知道她心如蛇蠍便更該收斂,為大局而顧,你且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至于麝月,伯伝已經出了樊域,向劉浴德使隊去的方向一路追趕,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忍耐。」
「忍耐!你總是讓我忍耐,可如今……」玄澈深深沉一口氣,心里覺得窩囊。
苡柔淡淡道︰「你不必覺得有氣,亦不必不平,穩不住雪箏,你便不怕她反而與劉浴德串通,而對麝月更加不利嗎?」
「那劉浴德乃之人……」玄澈氣悶不已,好看的眼楮密密一層陰雲。
苡柔苦笑︰「一個肯為你守身如玉,不惜去死的女人,你怕她毀了貞潔,還是怕她因此而死?」
玄澈不語,他……都怕。
苡柔嘆道︰「你不必擔心,既然他為的是鳳凰玨,便不會逼死麝月,自……也不會強要她的身,因為天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鳳凰玨的秘密。」
玄澈看苡柔一眼,沒有說話。
長衣如雲蕩漾在冷冷涼風里,苡柔望著他絕美俊逸的側臉,他深深凝結的眉心,默然嘆息。
她知道,她說多少都沒有用,他的心里,一定有他的計劃和決定……
她只是靜靜的離開凌月殿,下一步要做的,想必便是為玄澈所做的決定,善後……
她,了解他……
卻無法改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