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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月隨著蘇什邈風向著宮殿二樓而去,旋轉著的樓梯,亦以金箔貼成,金光閃耀,無比輝煌,南疆,看來的確並非荒蕪之地,相反的,富庶無比。
蘇什邈風緩緩推開一道厚重的門,門上精雕細刻的女人手里拿著一把刀,割掉了一條蛇的頭,看得人毛骨悚然。
蘇什邈風自顧的走在前面,一路之上,麝月甚至沒有看到一個守衛。
走進門,里面簾紗飛揚,異香重重。
麝月發覺,這間大殿不比適才小,卻被簾紗隔成了很多小間。
蘇什邈風挑起其中一條絲簾,回頭對麝月一笑︰「你可認得此人嗎?」
麝月望進去,但見那人容顏修美,身量強健,只是雙眼無神,麻木的望著蘇什邈風和麝月。
那男子一身絲綢衫子。隨意的系著,半露胸膛,麝月別開眼楮︰「不認識。」
「呵,虧你還來自中原,中原涼州,第一美男子沈雲生,你不要說你沒有听說過。」蘇什邈風淡淡說著,放開簾紗,繼續向前走。
麝月一驚,沈雲生,她當然听說過,乃為當時大良四公子之一,但听聞于兩年前與他的妻子美妾一起失蹤不見,為何會在這里?
想著,蘇什邈風又停在一面簾紗前,慢慢挑開,他嫵媚眼楮回眸看著麝月,麝月這一次不負他所望,驚訝得目光凝滯,驚呼一聲︰「宋歸玉!」
蘇什邈風得意笑笑︰「不錯,昔日大良洛城第一美男,四公子之首,宋歸玉!」
麝月記得,宋歸玉乃為一詞人,曾入宮與父皇談過一次詩詞,自己在御花園見過他一次,當時他豐神朗朗,英俊挺拔,可如今只如沈雲生一般,美則依然,卻目光呆滯,雙眼無神!
蘇什邈風雲淡風輕道︰「怎樣?這些個……才是不俗之人!也才可有不俗之事……呵,其他的你還要看嗎?閩少南、關寶玉、思科雷爾……」
麝月不可置信的看著蘇什邈風,他竟是如數家珍的說起這些曾聞名于世的美男子。
她環顧這間大殿,便好像是一間收藏館,那些人被他收藏在這里,隨時等待著取悅他……
「你喜歡男人?」麝月終究問出口。
蘇什邈風悠然笑了︰「才明白嗎?像你們這些個庸脂俗粉,就只會褻瀆了他們……只有我……才懂得真正欣賞他們……」
「可是……我不是男人……」麝月不懂,他既有斷袖之癖,又非為了鳳凰玨,為何要抓她來此?
蘇什邈風不語,繼續向前走,邊走邊說︰「前面有一間畫室,我平日便在其中作畫,你可有興趣與我欣賞一下?」
麝月冷笑︰「有沒有興趣,我似乎都要去。」
蘇什邈風稱贊的看她一眼︰「聰明。」
麝月繼續跟著他往里走,那里,果然有一間布置清雅的小室,比著之前金碧輝煌的殿宇,這里的確算得上雅致。
小室四壁皆有畫軸卷在最上方,垂下五顏六色的絲帶,隨風漫漫。
蘇什邈風輕輕的扯邊一條,又緊接著挨個扯開每一條。
畫卷隨之一一展開,小室燈火幽明,映著畫上每一個人,衣袂蹁躚,長發如墨,鼻翼如山、眉眼似刻,或溫柔如水、或俊逸如仙,但唯一不變的是,畫中人唇角始終帶著顛倒眾生的笑……
麝月倒抽一口涼氣,那畫中皆為同一個人——玄澈!
麝月看向蘇什邈風,蘇什邈風臉上幽淡的笑已變得陰冷︰「兩年前,我在樊域第一次見到玄澈王子,驚為天人,他是我所見過最俊美的男子,比外面我那些個珍藏都不知要強過多少?我瘋狂的愛上他,自從見了玄澈,我這兩年來,再也沒有看上過任何人……我每天畫一幅他的畫像,越畫就越是忘不了他……可我屢次邀他來南疆,他都拒絕了我……也許……他甚至不記得見過我……」
蘇什邈風的神情似深深痛苦,眼中是刻骨相思。
麝月深吸口氣,心跳依然不止︰「可他……可他……」
她沒有說出口,蘇什邈風卻狠聲打斷了她︰「你要說,可他愛的人是你,對嗎?」
麝月不語,她只是想說,可玄澈喜歡的是女人……
蘇什邈風看著麝月蒼白的臉,忽又笑了起來︰「你可知,外面那些個男人,他們的美妻愛妾都在哪里嗎?」
麝月搖頭,可她卻很想知道,因為她明白,那也將是自己的命運!
「都死了,死的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被我慢慢以毒物折磨而死,就死在他們男人的面前!我讓他們親眼看著他們愛的女人是怎樣慘死,他們……誰還敢違抗于我?呵……」蘇什邈風說著,媚眼挑起,看著麝月,「你……也一樣!」
麝月心一驚,她不可思議,更不能相信,世上竟有人瘋狂至此。
她搖頭說︰「不!我不會讓玄澈變成這樣……」
外面的那些男人,已經失了心智一般,可這個明明顯得弱不禁風的南疆王,到底有什麼手段?
「可由不得你!」蘇什邈風目光一凝,「待玄澈因你而來到南疆,便是你的死期!」
蘇什邈風突地捏起麝月下巴,用了十足力氣︰「憑你們……這些個庸俗的女人,怎麼配的上那樣完美的玄澈,這天下……唯有我一人可以配他!我不會讓玄澈如那些收藏品一般,為了玄澈,我願以江山為許,換他的心!而我……也將從此只他一人,我一定要得到他……一定!」
麝月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情敵會是一個男人!
望著他恨入骨髓的目光,如刀如劍,仿佛要將自己撕碎,她便可想象,那些曾被他折磨致死的女子,會是怎樣的慘狀。
「他是不是很強?他的身體……是不是很美?」蘇什邈風盯著麝月的眼楮,妒火中燒的樣子,幾乎令他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