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輕輕掙月兌他,回頭看他︰「那……就等你還清了這份情,再說吧。」
麝月淚水幽幽,痛徹心扉,望著玄澈糾纏深斂的目光,絕然轉身!
等你安心了,也許……這份情,在你心里也會不一樣了!
玄澈,別怪我在你痛苦時,不能與你同甘共苦,只是,我怕我無法面對以後,你也會變了的心!
我希望,到了那個時候,你再做出選擇!
淚水倒流回心里,澀澀發苦……
……………………
一整夜玄澈都不能成眠,伯伝見到他時,還帶著滿臉倦色。
伯伝小心問道︰「王子,昨兒個可是沒休息好?」
玄澈點頭︰「嗯,不過今天我必須要去一次天魔教,可不能被別人知道。」
伯伝有點擔憂︰「要不要屬下隨行?」
玄澈搖頭︰「不!你要替我留在皇宮善後,叫千櫻陪我去。」
「千櫻?」
「嗯,而你……若雪箏或是父王問起我,便說我到野外散心,還有……」玄澈頓了一頓,轉頭看向伯伝,「叫雲雀暗中保護麝月!」
伯伝看著玄澈疲倦深刻的眼,不禁問︰「王子,其實,麝月公主有問過屬下,為何苡柔姑娘對您是否真的那麼重要……屬下知道,公主心里定十分痛苦,王子若當真在意公主,便該與公主好好談談,不該讓她……」
「現在,沒有這個時間,以後……她會明白!」玄澈望向天邊流雲縷縷,眉間痕跡深刻,「說不定,再過幾天,樊域的天,就要變了……」
伯伝心一顫,亦隨著玄澈望向遠遠天際,碧空輕雲,千山橫疊,不變的是蘭迦城的神聖與美麗,改變的,是這個天下……
…………………………
花苑,麝月對著銅鏡,臉上的紅痕依然在,她卻不想戴面紗了。
昨夜一別,不知玄澈心中會如何想她?想她小氣也好,不通情達理也罷,畢竟,她也有她的驕傲,雖然,她對苡柔充滿敬佩,亦不希望她出任何事,可自己愛的人,要麼她就要全部,要麼,就一點也不要。
她在銅鏡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夜晚,月上柳梢,月影亂搖在麝月眼眸,她一言不發的樣子,令希娜擔憂。
「麝月,跟我出去走走吧?」希娜企圖勸慰她。
麝月回頭看看她,本要拒絕,卻心思一轉,點了點頭。
……………………
麝月與希娜來到幽水河畔。
江水涼冷,兩人衣袂飄揚,星光落滿幽水河,遠天澄澈,如這幽水一般,河的盡處似與天相接,月無色,星無聲,這個夜,冷而不寂。
「希娜,你入樊域皇宮多久了?」麝月的聲音淡淡輕輕的,似只是隨意說起。
希娜望著星天,似憶起了極遙遠的往事︰「我四歲便入宮了。」
麝月看她︰「一直跟著玄鏡王子?」
希娜點點頭,月色落進她的眼中,無限悵然。
麝月小心問道︰「那……你對玄鏡王子……」
麝月曾听玄澈講過,曾經,玄鏡才是樊域最尊貴、最俊美的王子!
「玄鏡王子身份高貴,豈是我小小宮婢敢高攀的?」希娜說著,忽覺失言,連忙道,「對不起,我……我與你不一樣,你畢竟曾貴為公主。」
麝月苦笑︰「無妨,那……你可了解苡柔姑娘?」
「苡柔?」希娜略微猶豫,「這……苡柔雖只是漢女婢子,卻不同于我們,平日里極少能接觸到她。」
「那……玄澈王子呢?和苡柔……」麝月忽覺不知如何開口。
希娜卻懂了︰「苡柔入宮那年,其實,原是……玄澈王子的婢女!」
什麼?
麝月震驚的望向希娜,這一點她從未曾想到過。
希娜看著她︰「我只知道,王點了苡柔姑娘入沐仙殿,從此成了王的女人!有人說,是玄澈王子親自送去的,也有人說,是苡柔自願,這些……我就不得而知了。」
沐仙殿!麝月再熟悉不過,在那個地方,她差點丟掉性命。
玄澈昨夜的話回蕩在耳邊,他愛她越多,就欠苡柔越多!莫非……當年果然是他親手將苡柔送給了樊域王嗎?不可能!玄澈不是這樣的男人!
太多疑惑不解,縈繞心頭,麝月一時出神。
希娜問一句︰「麝月,你為何……突然這麼問?」
麝月回神,搖搖頭微笑︰「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兩人正要離開,忽然,有人影向江邊而來。
麝月下意識一拉希娜,躲入旁邊矮木林中。
只見走到江邊的是三名女子,走近,麝月才看清竟是雪箏公主、斯戈雅和蘭格!
她們三個人來這里做什麼?
雪箏公主一身華貴的雲絲妃紅色長裙,玉臂之上金環燦燦,映著月的光華,星的璀璨,艷光照人。
斯戈雅雖已是玄澈侍姬,可不過是一身與蘭格無異的天藍色百褶裙,長發隨風舞,一臉戰戰兢兢。
雪箏公主半晌才道︰「斯戈雅,你是越來越放肆,越來越不將我放在眼里了。」
斯戈雅道︰「斯戈雅不敢。」
「斯戈雅不敢?呵,從前的斯戈雅都是說……奴婢不敢!」雪箏公主一字一字咬緊,斯戈雅忽的跪倒在地,誠懇道︰「公主,斯戈雅對公主忠心耿耿,從未改變,只是王子的命令……斯戈雅也……」
斯戈雅話沒說完,雪箏公主回身「啪」的一聲,一掌重重打在斯戈雅臉上,斯戈雅立時向一邊倒去,唇角一道血色,可見雪箏用力之猛,蘭格都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