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忙問︰「怎麼?」
希娜驚異萬分︰「這信,是……是天魔教寫與雪箏公主的,看樣子像是一封回信。」
「天魔教?」麝月記得,那是曾追殺他們的魔教,只是不知與玄澈達成了怎樣的默契,而退回。
可他們竟與雪箏公主有聯系嗎?那麼玄澈……
麝月站起身︰「希娜,上面還說什麼了?」
希娜道︰「我看不懂,上面說豐神之眼已許,天下江山為贈,玄澈不死,盼轉王子為歉。」
「盼轉王子為歉?」麝月也不懂,天魔教若是與雪箏勾結,而刺殺玄澈,卻又為何說玄澈不死,請轉達給王子表示歉意?哪個王子?不是玄澈,莫非是……
她尚且想不明白。
此時,外面有一陣騷動,麝月趕忙收起信件,與希娜出去看。
只見婢女們都被集結了起來,一個侍從看希娜與麝月一眼,不屑一瞥,隨而宣告道︰「王有令,明日正午,叛婢苡柔即將處死!所有婢女必須到場,以儆效尤!」
處死!麝月大驚,想樊域王如此寵愛苡柔,竟果然會對她下得了殺手嗎?
自古伴君如伴虎,看來,果然不假!
那麼玄澈呢?想起,心中不知是酸是苦,那曾經為了自己擅闖禁地、違抗祖訓的男子,可會為了苡柔,做出同樣的事?
……………………
苡柔即將在三日後被處死的消息,在樊域被傳得沸沸揚揚,曾風光無限的漢人女子,曾呼風喚雨的聰明婢子,一朝過後,已是階下之囚,甚至即將成為一個死人!苡柔的事情太大,以至于幽水江邊死去了一個侍姬之事,幾乎無人問津,斯戈雅自盡于江邊,有人說是被玄澈所逼,有人說是被雪箏所逼,但到底是自殺,沒有任何證據,也就不了了之。
麝月對那封信的內容想了又想,看那封信的意思,應是天魔教與雪箏因玄澈之事而未能達成一致,可信中提到的王子,顯然不是玄澈,難道這背後還另有其人?這個王子是誰?樊域除了玄澈與玄鏡還有哪個王子?
玄鏡,已落魄,樊域王更是對他看不順眼,該沒有勢力可與天魔教勾結。
那又會是哪位王子呢?麝月正想著,窗外,忽然一聲響,一人已躍入屋中,麝月連忙向後退去,驚懼的看著來人。
那人黑紗蒙面,高大威猛,一柄亮劍,映月生寒。
麝月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道︰「我也是受人之托,你到了九泉之下,切莫怨錯了人!」
他說著一劍向麝月劈去,麝月下意識一閃,卻沒有閃過,手臂依然被劍所傷,麝月高聲道︰「是雪箏公主叫你來殺我?」
「你不必知道。」
那人話才說完,一劍過去,麝月緊閉雙目,只能坐以待斃。
只听「當啷」一聲,麝月睜眼,只見一道清影一掠而過,兩劍相抗,火星四濺,麝月一怔,只見一女子,青衣一襲,長劍在手已在自己身前。
「是你!」麝月一驚,萬沒想到雲雀會如此及時的出現。
雲雀不語,只望著那黑衣殺手︰「是誰叫你來的?」
那殺手冷聲道︰「哪兒來的小丫頭!不知死活!」
黑衣人提劍而上,雲雀冷劍與之相持,劍光在一間陋室尤其刺目,麝月站在一邊,看著兩人交戰,武功她不懂,但卻可看出雲雀已在上風,逼著那黑衣人步步後退,已至窗口。
那黑衣人奮力將雲雀凌厲一劍震開︰「小丫頭,功夫不錯!我們後會有期。」
說著,那人躍窗而去,滿屋凌亂,麝月心跳如鼓,許久才靜下心,雲雀已收劍,回頭看她,麝月道︰「雲雀姑娘。」
雲雀道︰「麝月公主,讓雲雀為您包扎。」
麝月道︰「姑娘,你為何在此?」
雲雀一邊扶著麝月坐下,一邊道︰「是玄澈王子令雲雀暗中保護公主。」
麝月看看窗外,忙道︰「雲雀姑娘,在樊域我只是一個奴婢,切莫再以公主稱呼。」
雲雀看著麝月,似有不解,麝月看出了她的心思,苦笑一聲︰「亡國公主,本便不該心有那麼多奢求。」
她眼中晶瑩,雲雀低頭說︰「我看得出王子對姑娘情意深重,卻又不知為何離了東穆,王子便對姑娘……如此。」
麝月艱澀道︰「情意深重……卻只怕抵不過他心底的情吧……」
對于苡柔之事,雲雀也多少有所耳聞,她嘆息不語,麝月忽然道︰「對了,雲雀姑娘,這里有封信,請你務必交給玄澈王子。」
雲雀道︰「是什麼信?」
麝月道︰「我不知這信有沒有用,卻事不宜遲,姑娘這就去吧。」
「可……王子叫雲雀寸步不能離了姑娘。」雲雀為難道。
麝月道︰「姑娘,我想,那殺手此去,不會那般快便回來,他應當知道我身邊有你。」
雲雀為難,麝月又道︰「姑娘,快去吧,一會兒……希娜便回來了。」
「可是王子去了天魔教。」
「天魔教?」麝月一驚,那信,便是天魔教與雪箏的往來,他此時去,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麝月轉念一想,三日後,便是苡柔的死期,玄澈不管如何都會回來的。
她心里百味雜陳,終究道︰「那麻煩姑娘將這封信交給伯伝,令伯伝等在雪山腳下,交給王子……我相信,王子在苡柔行刑之日,定會趕回來。」
雲雀有點敬佩又有點無奈的看著麝月,她自問,若是自己,絕無此心胸去包容另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