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櫻立時拔劍,對準苡柔心口︰「原來是你!」
苡柔冷冷一笑,低頭看那劍身,明晃晃的光卻照不清她此時憂傷的目光。
她道︰「不必急著殺我,何不听我把話說完?」
雲雀道︰「姐姐,小心有詐!」
苡柔道︰「若要你們兩個的命,輕而易舉,我根本無需使詐!」
千櫻想想的確,無論是傳言,還是在玄澈與伯伝口中,苡柔都是那樣高潔、智慧的女子,她若要她們兩個的命,絕不會需要使這些手段。
千櫻卻不收回劍,依然對著她︰「你說。」
苡柔亦不在意︰「我與玄澈還有另一個人定下了三年之約,可三年之期已到,這三年的變故也很多,可他為了麝月,幾乎全都忘在了腦後。」
苡柔的神情有些失落︰「他可以忘記,可是我不能!為了取信于王,我必須……反戈一擊!」
話到此處,千櫻與雲雀更加疑惑。
苡柔道︰「我知道,玄澈準備了多久,他有多少兵,多少能力,我更是一清二楚,他為了麝月疏于布置,若因我的關系,而貿然發動宮變,必輸無疑!」
不錯!千櫻雖不知玄澈的計劃,可那日在雪山之下,伯伝一再的規勸,讓玄澈冷靜,不可以發兵,可玄澈就是一意孤行。
「我不能讓玄澈的勢力全部曝光,這樣,他就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就會成為下一個玄鏡!」苡柔的話,字字逼近真實。
千櫻的劍,緩緩放下。
苡柔看著,笑道︰「願意相信我了?」
千櫻搖頭︰「不知道,但如今的情勢,我們似乎只能選擇相信,不然王子就……」
「聰明!難怪玄澈會帶你回來!」苡柔看著千櫻,「我知道,他令你們埋伏,等待煙花的號令,這麼多年積攢的兵力,準備傾巢而出,我被王控制,無法提醒他,只能……傷害他!」
千櫻似乎明白了一點︰「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才能救王子?」
苡柔自身上拿出三個錦囊︰「這是三步,我不能在此逗留太久,你們按照上面說的去做,便好。」
千櫻接過錦囊,苡柔隨即轉身,千櫻道︰「若你再耍詐,我千櫻縱使粉身碎骨也一定要你的命!」
月光涼薄,苡柔唇角微動,卻終究沒有答話。
千櫻將錦囊收好,雲雀猶疑道︰「姐姐,可以相信她嗎?我們對樊域一切都不熟,也是因要帶人宮變,才剛剛認識幾個將領,亦相交不深,現在伯伝也被關了,沒有可以商量的人啊。」
「所以,我們只能相信。」千櫻轉頭望江上明月。
明月映,水光動。
一顆顆星仿佛都墜入了深黑的夜幕,一點點的幽弱、無光……
寒夜未央,明日,想必便是樊域一場巨變。
……………………
黑暗水牢,隔牆有耳。
玄澈不是沒有防備,而是已經無所謂,深夜,玄澈因傷勢過重,又被關在陰冷的牢房中,而昏昏沉沉,有些發熱。
麝月沒有被綁縛,她模著他的額頭,微微蹙眉。
伯伝道︰「姑娘,王子他……」
麝月嘆息︰「他再這樣下去,我只怕他會昏迷不醒。」
伯伝擔憂的看一眼玄澈︰「若王子昏迷,即使千櫻她們想到什麼法子,也只怕……」
伯伝話沒說完,只听見牆壁發出沉沉的聲音,麝月與伯伝看過去,那牆壁緩緩打開,森格自牆壁後走出來,他們已不覺得奇怪。
森格呵呵笑著,盯著麝月蒼白面容︰「法子,我倒是有一個,只要你答應,我可以饒玄澈不死!」
麝月看著他,面無表情︰「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此,我卻還能相信你所說嗎?」
森格一怔,隨即又笑道︰「信不信由你!願不願意听上一听?」
麝月冷笑︰「若叫玄澈如玄鏡一般活著,我寧願讓他死去!我想……玄澈亦是這般想法。」
麝月如此說,倒叫森格不知如何接話,他愣一愣,隨即緩步走向麝月,幽幽暗光之下,麝月美麗容顏映著淡淡水光,更顯得姿色天然。
森格猛地捏起麝月的臉,與她目光相對︰「真是個倔強的姑娘,如果我說你……就可以救你的心上人!你是不是更想听一些?」
伯伝一驚,連忙說︰「不要听他的!」
森格怒目瞪向伯伝︰「你若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就送你一程。」
伯伝才要說話,麝月卻阻止他,看向森格︰「王,我一介小小女子,竟有這樣大的作用,我倒是想要听一听。」
森格挑唇陰笑,捏著麝月的手更加用力,麝月微微蹙眉,盯著他的眼楮,森格冷冷看一眼昏迷不醒的玄澈︰「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我這個兒子,從小眼高于頂,身邊女人無數,會真的喜歡上你這個亡國之女?」
「你不會說,他是為了鳳凰玨吧?」麝月不以為然。
森格笑道︰「當然不是,你們那中原之物,于我們樊域不值一提,我們樊域的聖物,是豐神之眼!可是……得到你就等于得到了藏書閣!所以玄澈才會對你好!才會上了你!你自己笨,禁不住他那張臉的誘惑!」
藏書閣!又是藏書閣,可是她可以背下藏書閣所有書籍的事情,為什麼那麼多人都知道?現在,想要爭奪她的人,除了要鳳凰玨,還多了一個藏書閣!
她心底冷笑,她不過一小小女子,如今卻在這亂世成為一枚人人想要利用的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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