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緩緩向著凌月殿下走去,原本兵刀橫斜的兵衛們,在玄澈目光的掃視下,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玄澈走到韓默扎身前,身後伯伝遞上寶劍,三尺長鋒出鞘,韓默扎後退一步,亦拔刀而上,玄澈冷眼一橫,金鐵激烈的踫撞,激起尖銳的錚響之聲,閃亮的銀光揮灑而出,急速回旋、飛舞,月光之下,兩個人身形如雲如燕,輕靈飄渺,可招招卻可驚動天地。
麝月感到有人緊緊的掐住她的喉嚨一般,喘不過氣。
李秀堂見她擔心的樣子不過一笑︰「放心,他們該是不勝不負。」
麝月斜睨他一眼,那人折扇輕搖,面容寧和,目光依舊清朗如月,到底是何人?為何如此鎮靜自若?
「你我這樣打下去,只怕三天三夜也分不出勝負。」玄澈躍開一步,忽然說。
韓默扎冷笑︰「我天魔教眾,平你樊域,何需要你我對決?陪你玩玩而已。」
「是嗎?」玄澈說著,眉眼帶著笑意,突地向不遠方向望去。
此時,凌月殿下,由遠及近,有整齊的腳步聲步步逼近,月色薄光里,兩名女子為先,率一眾人匆匆而來,那些人鎧甲戰衣,刀兵爍亮,更有一人自馬上躍下,長袍飛卷,疾步而來,正是林世唐和他的大溏軍隊……
竟然會是他!
而那兩名為首女子,則正是千櫻與雲雀!
玄澈高喝一聲︰「林兄別來無恙!」
林世唐朗聲笑道︰「去而復返,讓玄澈兄久等。」
在場之人,無人不知玄澈與林世唐的淵源,說他們真情義也好,互相利用也罷,但到底此時兩人絕對是站在一個立場。
玄澈睨一眼須擇而,又看一眼韓默扎︰「韓默扎,你此時可還有必勝的把握嗎?」
韓默扎冷冷一笑︰「原來,王子適才與我動手,乃行一招緩兵之計!」
「不敢!玄澈真心與你做這筆交易,在樊域我王廷與你天魔教,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又何必為此而決裂?若你今日血洗我樊域王廷,強取豐神之眼,但凡我玄澈不死,定將殺到你天魔教中,手刃天魔幽靈!你可信嗎?」玄澈言之鑿鑿、神情堅毅。
他的話,似一股澎湃熱流,洶涌入樊域將士心中。
一邊是與天魔教勾結,陷樊域于如此境地的王!一邊是如此剛毅鐵血的王子,便是須擇而也是心中傾斜了。
森格忽然道︰「玄澈,休要惺惺作態!莫非,你早便料到了天魔教將亂我王廷,才要林世唐前來嗎?哼!大家不要上當,這分明是玄澈的奸計!」
森格盡力保持鎮靜,玄鏡亦是神色復雜,玄澈不以為意︰「父王,事到如今,你難道不該向我樊域天下臣民謝罪嗎?你囚禁于我,林兄馳援來救,難道還需要什麼料到?」
他這樣說,也是合理,森格眼眸如火,怒視韓默扎,好個天魔教竟要耍我!
林世唐走到玄澈身邊︰「為兄沒來晚吧?」
「正是時候。」玄澈說著,斜睨一眼森格與玄鏡,「煩勞林兄代小弟照看下父王與兄長,還有……王妃!」
听到王妃兩個字,雪箏臉色煞白,她站在一邊早已瑟瑟發抖。
林世唐點頭︰「好。」
林世唐看向森格,森格慌張道︰「反了,反了!來人……來人……」
護衛著森格的重重守衛不知改進該退。
此時,須擇而突然大聲道︰「護衛王入凌月殿,听……玄澈王子令!」
須擇而是樊域重臣,他的話舉足輕重,護衛紛紛讓開,森格不由得一驚,與玄鏡對望一眼,兩人心知大大不妙。
林世唐回身看玄澈一眼︰「這里,就交給你了。」
林世唐帶著森格與玄鏡向凌月殿內走去,一夕之間,似乎風雲突變。
玄澈看著韓默扎︰「如今,韓佐領可願與我談個交易?」
韓默扎道︰「說來也無妨。」
玄澈輕慢的道︰「你要豐神之眼,也要《天魔絕音》,本王子亦知道,你奉命而來,不可空手而回,豐神之眼乃我樊域聖物,我定不能交給你,但《天魔絕音》這世上只有一個人知道,就是麝月!」
此話一出,再令在場之人震驚,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麝月。
李秀堂呵呵一笑︰「呵,看來,你男人要犧牲你了。」
麝月不懂,凝眉看著玄澈。
玄澈亦望向她,月色不明,霧靄蒙蒙,麝月的眼若星辰,卻照不亮玄澈的目光。
他冷冷開口︰「麝月,我可以交給你帶走交差,亦作為我許以你天魔教的人質!如何?」
麝月驚駭的望著他,玄澈卻一如平常的表情。
他不再看她,而是望著思量的韓默扎。
李秀堂冷哼︰「你男人……對你不過如此嘛。」
麝月橫李秀堂一眼,眼中驚駭已消︰「他自有他的道理,何須你來多嘴?」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韓默扎的回答,須擇而亦是緊握雙拳,即使此時有林世唐部分兵力相助,加上樊域軍隊許是可以與天魔教一搏,卻也定會損失慘重、元氣大傷,若此時得外敵侵犯,又當如何抵擋?
若可求和,便當是最好。
「好!」韓默扎的一聲好,似這暗夜里的一道光,他看著玄澈,「今日,我天魔教便給玄澈王子面子。」
須擇而以及文武百官松了口氣,玄澈淡定微笑︰「如此,多謝了。」
韓默扎哼的一聲轉身,看向一邊的麝月︰「請吧,麝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