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弈飛沒理會花弈辰的調侃,沉著臉從地上爬起來,掃了四周一眼,並沒有發現異狀,可是明明剛才自己的膝蓋處被什麼東西狠擊了一下。
眼前賓客滿堂,還不是他發作的時候,他強自忍了下來。
其實,這樣更好,他也不想與眼前的這女人來這一拜。
「繼續!」他掃了眼或處呆愣中或憋笑憋得辛苦的眾人,轉頭冷冷地對禮官道。
「夫妻……」
「這個算了,繼續下面的禮。」花弈飛不悅地打斷了禮官的高唱。
「禮成!送入洞房!」這一聲高喊,讓林惜落終是松了口氣。
白日里還暄鬧著的三王府,此刻漸漸的靜了下來。林惜落的心卻隨著夜色的加深,王府的寧靜而顯得越來越焦躁,越來越不安。
小青與小白等四個陪嫁丫頭早已被請出了新房,安排到別處。
她獨坐在床上,只覺得一切很是不真實,陌生的一切,讓她無所適從,林惜落見屋子里已無人,一把扯掉頭上的蓋頭,入眼的依舊是刺目的紅,紅的喜被,紅的床帳,紅的燭火。
林惜落嘲諷的笑了,幸好不是自己真的嫁人了。但又想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換回身體,在這個時代以自己18歲的年紀來說,都已經是個大齡老姑娘了吧,等到換回身體的時候,還不知到時有沒有人要她這個老姑娘呢?
她覺得月復中空空,糊亂的吃了些桌子上擺著的干果及甜點。
夜色已深,新郎卻還沒有出現,這時候還沒來,應該是不會再來了吧。這男人執意要娶李媚瑤,是因為對她情根深種嗎?希望你一直這樣深情下去才好……林惜落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又過了一會,她終是不耐,扯開被子,往床上躺去。
大婚之夜不入洞房,是想給她羞辱吧?須不知這正是她所盼的,雖說這身體不是自己的,但真要發生點什麼,她也是不願的。
哼,與他同床共枕?下輩子吧,不,下輩子也不可能。
她盯著那燃燒著的龍鳳喜燭,突然狡黠一笑,爬起床來,呼出口氣,把燭火吹滅,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林惜落躺回床上,忽又後悔起來,要是到時她和李惜瑤能換回彼此的身體,要是李惜瑤心中有他,不在意他心中另有她人,她這樣一吹是不是就吹斷的他們本該有的緣分。不是說燭火卻燃到盡頭,兩個人也能相守到白頭嗎?
林惜落頭中一片混亂,但一整天繁文禮節的折騰下,已是疲累不堪,在迷糊中抱著被褥也進入了夢鄉。
半夢半醒之間,她突然听到門被踢開的聲音。
她猛的驚醒,隨後唇角輕輕展開一抹笑意,以前老被同學笑說就算是發生了地震,也不會驚醒的自己,在今夜卻被開門聲給驚醒了。
林惜落繼續裝睡,她相信這個男人在今晚肯定不會行什麼洞房之事的,所以她並不擔心會發生什麼她不想發生的事情。
花弈飛在床前站定,語氣冷冷的道︰「你可知道,今晚在這喜床上等著本王的本該是誰嗎?」
林惜落沉默著。
花弈飛冷笑一聲,「本王知道你是醒著的,本王今晚能來這里,只是想告知你,你不要妄想從本王這里得到什麼,除了正妃的身份,本王什麼也不會給你。而且給你這正妃的身份也只不是父皇答應本王娶媚瑤進門的條件之一。本王真後悔那天一時氣惱,沖動說出讓你做本王的側妃,要不你父親也不會去求父皇,父皇也不會下旨賜婚,最後導致本王退婚不成。從你四歲那年,父皇的口頭之約算起,本王這輩子算是被你連累了。你明天就給本王搬到冷香苑去,不要再出現到本王的眼前。」
林惜落心頭一顫,一絲酸楚涌上喉嚨,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有可能喜歡著眼前之人的李惜瑤。她用力斂下心底的酸楚情緒,狂烈的怒氣又在心底彌漫開來。
林惜落冷哼一聲,淡淡道︰「本王同志,在此之前,我還一直擔心著你會糾纏于我呢?你這樣說,我也就放下心來了。只要你不主動出現在我眼前,你所擔心的就不會發生。你現在就可以在我眼前消失了,請走,不送。」
過了半晌,床前的人不見動靜,林惜落又忍不住道︰「還有事?」
不等到對方開口,林惜落又了然道︰「哦,知道了。你剛才說娶我為正妃是你父皇答應讓你的心肝寶貝進門的條件之一,那條件之二是不是這洞房之夜也得給你父皇有個交代?」
花弈飛微怔,沒想到這女子還有幾分聰慧,但心事被人點破,又難勉火起,「我不會踫你的。」是呀,他不會踫她,他可以踫任何女人,但是唯獨不會踫她,這女人已是佔了她心愛女人的正妃之位,自己絕不能再踫她,讓她有機會誕下世子來。他的世子,甚至他所有的孩子都只能由媚瑤來生。
「哼,我的這副身體就算是你想踫,我也是不願讓你踫的。」林惜落反唇相譏,嘲諷道。
「三個月後我會娶媚瑤進門。」花弈飛丟下這句話後就走到外間軟塌,合衣躺了下去。
林惜落起身放下床簾,才重新躺回,心中冷笑︰三個月後嗎?我還以為會是三天之後呢?
在半夢半醒間,林惜落突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猛的驚醒,難道是那花弈飛?剛想要爆粗口,耳邊卻響起熟悉的笑聲。
她的心終是落回了原處,「怎麼是你?」黑衣黑眸黑發,只是黑面巾換成了黑色軟皮面具。
來人不悅了,有些賭氣地扯了扯她的臉,「你還想是誰?難道是想那新郎官嗎?你這……」
林惜落一听新郎官三字,突然意識到現在可不是在相府她的閨房內,不由得捂住的他的嘴,壓低聲音緊張地道︰「不想死的話,小聲點,早是被人發現,我倆就都別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