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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淑鸞不自在地回道︰「當然不是!我只不過是順便問問。我這次出來,是因為……」說到這兒,突然不說了,而是煩躁地瞪了石槿柔一眼,才道︰「我只是出門游玩,不行啊?」
石槿柔接著問道︰「四表姐如何知道我在義安的?」
董淑鸞撇撇嘴說道︰「我听我母親說的啊,我們家在京里有店鋪,一打听,就全知道了。」
石槿柔「哦」了一聲,沒再追問。
董淑鸞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累了,想休息下,你幫我安排吧。」
石槿柔笑了笑,說道︰「這事好說,只是不知道表姐打算長住,還是……」
董淑鸞說道︰「你放心,這窮鄉僻壤的,你想留我,我還不願意呢,消息打听清楚了我就去京城,去我們家的商鋪,也免得我父母擔心。」
至于董淑鸞今後的打算,石槿柔也懶得過問,于是她高聲喚了秀荷進來,讓她帶著董淑鸞主僕去安置休息。
看著董淑鸞主僕隨著秀荷走了,石槿柔呼了口氣,不過心中卻產生了疑問,董府曾經派過殺手刺殺自己和父親,在這種情況下,大太太怎麼會讓她的女兒來找自己?她就不怕自己以牙還牙,暗害了董淑鸞?還有就是董家既然已經知道父親來義安做了縣令,還會不會來報復行凶?應該不會吧,沒什麼深仇大恨啊!
秀荷出去了好一會才回來,也不忙著稟報是怎麼安置董淑鸞的,而是直接拉著石槿柔進了內室。
秀荷是個有成算的,剛才石槿柔和董淑鸞在屋里說話的時候,秀荷也沒閑著,先是打發了一臉憤怒的小憐,然後才親熱地和桂香聊起了家常,並問及董家的近況和董四小姐來義安的目的。桂香也未含糊,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訴了秀荷。
還真是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于是秀荷將打听來消息,趕緊告訴了石槿柔。
消息只有兩條︰一是塘州百姓傳聞董家的的鹽引被馮家瓜分走了一半,因為馮家已經在塘州大張旗鼓地開起了鹽鋪;二是董四小姐此次是逃婚出來的,因為董大老爺要將她許配給馮家的公子,也就是馮家在京官居六品的馮如松的兒子。董四小姐死也不答應,但又拗不過董大老爺和大太太,只好自己偷偷跑了出來。至于她來義安,董家可能並不知道。
石槿柔听罷,心中一陣錯愕,沒想到自己離開塘州才幾個月的時間,董家便發生了如此巨變,鹽引可是董家的命根子啊,怎麼就輕易被馮家瓜分去了呢?難道那賬冊到底還是出了問題?還有董淑鸞,居然敢為了逃婚離家出走,這份勇氣倒也真的難得了,也難怪她來找自己了,董大老爺和大太太斷不會將刺殺自己一事告訴她的。可在塘州董家和馮家本是勢不兩立的兩個大家族,怎麼又突然會聯姻呢?
雖然石槿柔心中有種種困惑,但秀荷所打听到的也只有這些,更多的細節,桂香只是董淑鸞的貼身丫鬟,也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石槿柔也只能暫時壓下心中好奇,等以後有機會再說了。
雖然石槿柔不清楚董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有人清楚,尤其是六皇子和冉軼成,因為董家鹽引被瓜分一事,就是他們一手安排的。
…………
原來就在石原海和石槿柔他們離開塘州不久,也就是石原海在京備選的那段日子里,有一天,塘州知府白德才將董大老爺和馮家的二爺一起請到了府衙。
白德才當著自己的師爺、董大老爺、馮二爺以及兩人的長隨等眾人的面說道︰「鹽稅乃朝廷稅賦之本,然,近年來塘州鹽稅收入日益減少,上面很不滿意。前些日子京里來人調查此事,眼下京里已有了結果,為了朝廷稅賦,責成本府將鹽引一分為二,董家與馮家各領一半。希望兩位當家人用心經營,莫辜負本府的期望!」
董大老爺呆愣當場,這個結果,無疑對他是重大打擊,但白知府口口聲聲說是京里的決定,令他也無法辯駁。
而馮家二爺馮如岩竟也對此消息略感失望,雖然大哥馮如松在京里用了不少力氣和銀兩,但大哥畢竟只是個六品官員,最終結果並不是大哥能決定的。但馮如岩面上不顯失落,只恭恭敬敬地向白德才長捐到底,口中說道︰「馮某定竭盡全力,不負白大人所望。」
白德才和藹地笑著,虛扶了馮二一把,說道︰「那就辛苦馮二爺了!」說完,斜了一眼董大老爺。
董大老爺回過神來,沖白德才抱拳道︰「白大人放心,在下會一如既往地用心經營的。」
白德才剮了董大老爺一眼,「一如既往」?你倒是想,可惜啊……
鹽引被拆分後,董大老爺一直想見白德才一面,問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惜無論是傳話還是遞帖子,白德才都用各種理由推拒了。
到了征收鹽稅的時候,董家上繳的稅款卻被府衙給打了回來,理由是數目不對,並責令三日後重新上繳。若是數目仍然不對,那府衙就要派人來查帳了。
董大老爺慌了神,本想繼續用銀子擺平白德才,可惜未能如願。
萬般無奈之後,董大老爺只好按數上繳了稅款,心里卻疼的要命。這個數目要遠遠高于以前上繳的稅款和給白德才紅包的總和,董家真正能剩下的,真是少之又少了。
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