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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槿柔看了一眼冉軼成那欠扁的模樣,垂了眼,語氣淡漠地回道︰「寒舍鄙陋,冉公子身嬌肉貴,讓您受委屈了。」
冉軼成看了眼低眉順眼的石槿柔,撇了撇嘴,抬腳便進了正堂。
石槿柔並沒急著跟進去,而是吩咐小憐去端茶。
調整了一下表情,石槿柔接過了小憐端來的茶,悄聲吩咐她守在門口,之後才端著茶進了屋子。
石槿柔將茶放在了冉軼成身邊的桌上,說道︰「冉公子,請!」
看著冉軼成端起了茶杯,石槿柔出聲問道︰「冉公子,不知你今天到縣衙有何貴干啊?」
冉軼成翻了個白眼,今天他是打定主意不讓這個丫頭牽著鼻子走的,于是道︰「自然是公事,不是你能過問的。我倒是想問問你,芝麻是誰?別說你不認識!」
石槿柔一愣,心道︰「娘的,也難怪剛才吃飯時說要和我聊聊,原來這小子是來找我算那筆帳的。」
石槿柔莞爾一笑,十分鎮定地回道︰「據我所知,芝麻好像是武岳侯府倒夜香的吧?」
冉軼成聞言,一下跳了起來,手里的茶杯險些落地,又是吃驚又是氣憤地吼道︰「什麼?倒夜香的?」心里卻暗暗慶幸,還好,沒讓那個芝麻真的去泡茶,否則……冉軼成感到一陣反胃,「 」地一下將茶杯扔到了桌上,茶水和茶葉撒了滿桌子。
石槿柔非常淡定地站起身,拿了抹布一邊擦拭著桌子,一邊說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吧。畢竟我去武岳侯府的次數有限。」
「桿子,我警告你,最好和我說實話,否則,有你後悔的!」冉軼成咬牙切齒地威脅道。因為石槿柔身形瘦高,加之又有「桿子打貴人」的理論,所以,冉軼成干脆給石槿柔起了個「桿子」的外號。
石槿柔沒接話,只一瞬不瞬地看著冉軼成。
「你有什麼不服氣的?算計著本公子收了那個什麼芝麻,你成功了,我認栽!好在我也不在意多養個白吃飯的下人。但是,你我之間的這筆帳該怎麼算?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芝麻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石槿柔垂了眼,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不懂冉公子在說什麼,但是,一、我沒有算計過您,您收不收芝麻,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二、公子若是覺得收錯了人,退回去就是了,何必遷怒他人?沒得讓人小瞧了去。」
「若不是你謊稱自己叫芝麻,我怎麼會去和太夫人要她?」冉軼成低吼道。
「公子這話我更听不懂了,雖然您貴為侯府公子,我只是個七品小官的女兒,但就算這樣,您就能強迫我父親將我賣做伺候人的奴婢嗎?」
冉軼成語塞,明知道這丫頭在強詞奪理,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看著冉軼成糾結的樣子,石槿柔放緩的口氣,十分誠懇地說道︰「冉公子,您身份尊貴,若是因為芝麻的事對我不滿,大可對著我來,是打是罰我都認了,但不要因此而遷怒我父親。一個七品小官在您眼里可能不算什麼,但卻是我們父……女安身立命的根本。我,不想讓父親處于危險之中,希望冉公子能理解。」
冉軼成有些煩躁地回道︰「公是公,私是私,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再說,公事上的事,就算告訴你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懂?」
石槿柔抿嘴一笑,忽閃的長長的睫毛反問道︰「冉公子還沒說是什麼事,怎麼就知道我不懂?」
冉軼成不自覺地扭了頭,不看石槿柔的眼楮,他真怕被這死丫頭的眼神再給騙了。
「我請你父親派衙役去段家石場了。」
石槿柔眯了眯眼,輕輕坐了下來。果然,自己早就覺得段家石場不正常,看來還真有可能有問題。
看著石槿柔神思不屬的樣子,冉軼成譏笑道︰「沒話說了吧?是不是段家石場,你听都沒听說過?」
石槿柔看了冉軼成一眼,緊緊地抿著嘴,心里做著思想斗爭。自己並不希望父親與段家為敵,因為父親和自己根本沒有能力與段家抗衡。但既然冉軼成注意到了段家的石場,那自己與父親就沒有選擇的余地了,只能配合他。
石槿柔深吸了口氣,低聲說道︰「段家石場,我不僅听說過,還遠遠的見過。一個采石場,卻能冒出濃煙,我早就有所懷疑了。只不過,段家,是段淑妃的娘家,不是我父親能得罪的起的。」
冉軼成一愣,他實在沒想到石槿柔也注意到了段家石場的異樣,而且還調查了段家的背景。
這時,院門處忽然傳來說話的聲音,石槿柔抬頭望去,看見丁忠和安心急匆匆進了院子。
石槿柔連忙起身走出正堂,冉軼成也跟隨而出,門外的小憐早已迎上丁忠問道︰「丁伯,有事嗎?」
丁忠還沒來得及回答小憐,卻听石槿柔在屋門處問道︰「怎麼樣?」
丁忠快步向前稟道︰「老爺請您和冉公子即刻去前衙。」
石槿柔點點頭,看了眼冉軼成,然後幾個人一起向院子外走去,安心跟在一旁,邊走邊說道︰
「還好石大人帶我們及時趕到,不然,那小姐可真要被段家的三少爺給糟蹋了。」一句話,便說清楚了整件事。
石槿柔追問道︰「不是有個衙役在場嗎?」
丁忠道︰「段三少爺帶的人多,那衙役被打得倒地不起,董四小姐也被段三少爺關在一個雅間里,欲行強暴!」
安心補充道︰「酒樓人多,但無一人敢管,那酒樓老板也被段三少爺的人給打了。」
石槿柔心中憤怒,沒有說話,而冉軼成更是劍眉一挑,一臉冷霜。
丁忠當先領了眾人並未去前衙議事廳,而是帶著大家去了一間偏房。
石槿柔和冉軼成邁步進屋,兩人想當然地認為屋子里一定是事關董淑鸞的場景,沒想到,兩人進屋之後,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