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冉軼成來得突然,而且,冉軼成還帶了二十多個隨從,因此,後宅廚房幾乎亂作一團,顧婆子、張媽媽等自不必說,連小憐、水生,甚至還有幾個會做飯衙役都去了廚房幫忙,一時間,縣衙後宅廚房里叮叮當當地好不熱鬧!
雖然石原海也派人去芙蓉樓買了很多酒菜,但為了表示對冉軼成的感謝之情,他還是決定大部分的飯菜仍由自家廚房烹制。
打發走馬懷之後,冉軼成將收來的一千兩銀子交給了石原海,石原海又令人喊來盧師爺,當著冉軼成的面,將這一千兩連同一直放在桌子上的那五百兩,都交給了師爺,然後記入了縣衙公帳。石原海並囑咐盧師爺,這些錢一部分送給受傷衙役的家人,其余的留作給幾個衙役療傷治病的費用,任何人不得挪做他用。
冉軼成在議事廳里和石原海說了會兒話,他知道石原海還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很快便轉入正題,起身說道︰
「石大人,前往查看石場的那三位弟兄傷勢如何?」
石原海答道︰「經大夫救治後,性命已無大礙,只是有個叫魏良財的,有可能會落下殘疾。」
冉軼成又問道︰「他們現在何處?」
石原海回稟道︰「因為他們傷勢嚴重,同時也為大夫救治方便,近幾日便安排他們在縣衙將養,等傷勢好些了再讓他們去家中調理。將軍來前,他們的家人已經來探望過了。」
冉軼成點點頭,說道︰「石大人公務繁忙,不必在此相陪。煩請石大人安排個房間,我換了這身官服,穿著這一身行頭,實在拘緊!」
安心立刻上前說道︰「屬下服侍將軍更衣!」
石原海喊來一個衙役,讓他領了冉軼成去了邊上廂房。
等冉軼成從那間廂房走出來時,又恢復了以前的那身「公子」裝扮,手持一把折扇,哪里還像一個威武將軍?又成了石槿柔眼中的那副「欠扁的褲渣」模樣,而開門掀簾的安心,也換成了那個跟主子做派學得亦步亦趨的長。
冉軼成向那個給他安排房間衙役說道︰「帶本公子去看看那幾位受傷的弟兄!」
幸好衙役知道剛才進屋的是將軍,否則,沒有石大人發話,他會根本不鳥眼前這個紈褲公子。
冉軼成進入「病房」的時候,丁忠起身相迎,躬身抱拳說道︰「丁忠叩見將軍!」
冉軼成用扇子一托丁忠手臂,說道︰「閣下一身功夫深藏不露,屈身為奴,不嫌委屈了嗎?」說著,冉軼成在扇子上暗暗加力。
丁忠感受到了自扇子傳導而來的向上的托力,但他的身份令他不能與冉軼成較力,同時也不能站直身子與冉軼成說話,更不能突然閃開,讓冉軼成的力量落空,所以,他只得裝作禁受不住冉軼成的力量,手臂略略揚起,向後踉蹌了兩步。
冉軼成不悅,冷冷說道︰「不知閣下武功要深藏到幾時?既然閣下不願顯露,本公子不為難你,只是大材小用,可惜了!」
丁忠再次躬身答道︰「讓將軍見笑,丁忠自幼雖拜習過幾位師傅,但怎奈家中貧寒,況石大人對小人有恩,丁忠甘願服侍我家老爺和公子。」
冉軼成點了點頭,說道︰「閣下忠心護主,值得稱道。」隨即他又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安心說道︰「安心,以後多跟這位丁兄學學,學學如何護主,順便也學學武功。」
安心立刻說道︰「公子放心,安心曉得!」
冉軼成呵呵一笑,又向丁忠說道︰「你與安心去門外守著,我要去內室看看傷者!」
…………
內宅,石槿柔居室。
「公子,那位冉公子,不對,是那位冉將軍真是威武,跟之前大不一樣,換了個人似的!」秀荷在向石槿柔講述她才剛去外面看到的一幕。
石槿柔笑道︰「莫不是我們的秀荷看上了冉將軍。」
秀荷嘴一撅,佯裝不悅地說道︰「公子取笑奴婢,奴婢不說了。」
石槿柔呵呵說道︰「和你鬧呢,我知道秀荷心里只有她的水生哥,再無他人,趕明兒個,我就成全了秀荷。可好?」
一句話,惹得秀荷滿臉通紅,跺腳抱怨道︰「公子沒來由地取笑奴婢,奴婢真的不說了。」
石槿柔斂起笑容,說道︰「好了,不鬧了,那馬懷怎樣了?還有那段三少爺,放了嗎?」
「放了,听水生說,冉將軍的隨從把馬懷打了!」
「打得好!應該打!」石槿柔拍手稱快,「後來呢?」
「後來冉將軍又說今晚要與您和老爺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石槿柔輕輕「啊」了一聲,沒再說話,她只是不明白冉軼成明知道自己是女兒身,為何還裝聾作啞地要與自己同席飲酒,而且,自己本非官身,如果自己也入席飲酒,那就不是官宴而更象是家宴了。
「這個冉軼成,還真是一會兒一變啊!」
忽然,石槿柔又想起了董淑鸞,于是對秀荷吩咐道︰
「你去看看四小姐醒了沒有,如果醒了,問問她晚飯想吃點兒什麼?另外,回來告訴我一聲。」
秀荷點頭答應,轉身出屋。
秀荷走了以後,石槿柔又不禁陷入了沉思。
「冉軼成剛剛離開縣衙,突然又興師動眾地高調返回,目的何在?難道他知道馬懷來了?難道他是來幫父親對付段家的?若果真如此,那對父親來說,不失為一個強硬的靠山!但他的動機呢?」
「而那個馬懷,居然知道了董淑鸞的身份,她才來剛幾天啊?而且今天是第一次出縣衙,外人不可能知道她的,那就說明縣衙之內必有段家眼線!看來,以後還真不能在前衙與父親商量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