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想你
太夫人一听,臉色就變了,簡直是開玩笑,真承認他們結拜了,那現在他們是兄弟,將來石槿柔恢復女兒身,他們就是兄妹。義兄義妹之間,是不能再談婚論嫁的。打獵可以,但不能因此打落了一門好親事!
太夫人語氣嚴厲地否定道︰「弘兒,你和石公子都是讀書人,怎麼能學江湖的那一套?什麼結拜啊?今後不許再提!」
石孝弘一滯,不明白祖母為什麼會突然生氣,但還是不甘心地諾諾道︰「祖母不是也很喜愛石公子,把他當親孫子看嗎?」
太夫人氣結,有些後悔當初答應石槿柔不泄露她是女兒身的事。
一時想不到合適的理由說服孫子,太夫人只能強硬地命令道︰「你喜歡石公子,願意和她交往,我不反對。但結拜的事,絕對不行!」
…………
從太夫人的屋里出來後,石孝弘頗為失落地又去了母親的房里。
沒想到,沈氏听說兒子與石槿柔結拜後,比太夫人的反應更為激烈。
沈氏的眉頭皺得能夾死只蒼蠅,對著兒子訓道︰「糊涂!簡直是……」忍了忍,沈氏咽下了「混賬」兩字,「你是什麼身份?石公子又是什麼身份?你跟他結拜,就不怕別人知道了笑話?」
沒等石孝弘辯駁,沈氏又語重心長地說道︰「弘兒,你是武岳侯世子,將來的侯爺,有著無比尊貴的身份,想巴結你的人多的是。你心思純良,不懂那些勢利小人的手段。今兒你和一個七品小官的兒子結拜了,說不定,明天就會有商人之子貼上來,再往後,沒準兒連個賤籍的奴才都敢和你稱兄道弟,那怎麼行?這種先例可不能開!」
頓了頓,沈氏下了結論︰「結拜的事,全當沒發生過,不要和任何人提起。還有,務必告誡石公子,讓他也忘掉這事!」
…………
石槿柔回到自己的房間,心中郁郁不樂。
不知不覺間,冉軼成已走入她的心扉,無論是在冉軼成的住處被他親吻,還是今天狩獵時他的體貼與呵護,石槿柔都沒覺得不自在,更沒覺得不開心,反而心里是暖暖的、甜甜的。盡管自己對冉的過去和現在知之甚少,可不知怎地,她就是相信他,相信他的眼楮、相信他的心!
可是,父親對冉的看法和成見猶如一道鴻溝橫亙在她與冉軼成之間,尤其有石孝弘比較著,這鴻溝愈加顯得難以逾越,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听從父親的囑咐,舍棄冉軼成嗎?
石槿柔坐在浴桶里,在氤氳蒸汽中閉目冥思,任由秀荷小心謹慎地梳理著她的長發。
忽然,石槿柔開口問道︰「秀荷,我與世子爺結拜的事,你為何說老爺會責罰你?」
秀荷梳到一半的梳子立時止住,她心里一直惴惴著怕石槿柔會追問這個問題,可現在,石槿柔一開口便切中了要害。
秀荷小心地回道︰「奴婢想老爺一定不會喜歡小姐沾染這些江湖習氣。」
「哦?是嗎?如果真是如此,那你應該在結拜前就想到了,為什麼等回到府里才開始擔心?秀荷,不要瞞我,我想听實話!」
秀荷放下梳子,繞到石槿柔前面,跪下說道︰「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有意欺瞞小姐,只是回到府里以後,小憐對奴婢說‘有姻親者不得結拜’,而老爺似乎是看上了世子爺,所以……小姐,奴婢事前也不知道啊。」
石槿柔再次把眼楮閉上,過了許久,才悠悠說道︰
「起來吧!我沒怪你,你也不用擔心老爺會責罰你,有我呢。」
秀荷連忙謝過石槿柔,然後站起身,走到石槿柔身後繼續幫她梳理著頭發。
梳著梳著,秀荷小聲說道︰「小姐,我覺得冉將軍喜歡你!」
「何以見得?」石槿柔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只要有您在場的時候,冉將軍的眼楮就沒離開過您。還有啊,為了讓您高興,他一個將軍居然自降身份,來給奴婢賠禮道歉。」
石槿柔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見石槿柔沒責怪自己,秀荷大著膽子繼續說道︰「奴婢琢磨著,冉將軍不和您與世子爺結拜,也是因為喜歡您,要不然以冉將軍的豪氣,怎麼可能不喜歡結拜呢?」
「他說他有軍規限制,不能結拜。」
「這個奴婢倒說不準了,可當初劉關張不也結拜了嗎?他們不是軍人嗎?另外,奴婢听說書的講過,將士結拜,自古都有的,還說結拜了更能打仗了呢。」
石槿柔一下坐直了身子,險些將秀荷手中的梳子帶落到水中。
她似乎忽然明白了冉軼成的心思,什麼軍規有令不得結拜啊,一定是他的托詞,莫非……難道……他已打算將來娶我?!天啊,他想得也太長遠了吧?
想到這一層,石槿柔心中一陣悸動,是欣喜是憧憬?還是惆悵與擔憂?一時之間,連石槿柔自己都很難分得清楚了。
…………
第二天早飯剛過,冉軼成便帶著安心來到了縣衙。他並沒有去見石原海,而是直接到了後宅來找石槿柔。
見石槿柔站在屋子門口,一大早便臉有倦色,冉軼成不禁開口問道︰「怎麼了?昨晚沒休息好嗎?是不是擔心今天去段府的事?」
石槿柔不錯眼珠地盯住冉軼成,看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開口說道︰「是沒休息好,不過不是因為段府的事,而是因為一直在——想你!」石槿柔故意加重了「想你」兩字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