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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武岳侯府的蘇嬤嬤受了太夫人的委托,特來看望石槿柔。
昨晚侯爺回府以後,跟太夫人講述了典禮的經過,講述中不禁提到了石槿柔與段三之間的沖突。
太夫人放心不下,于是,今天一早便讓蘇嬤嬤備了些補品、水果之類的東西,代她到縣衙看望石槿柔,並轉達一個重要的消息。
石槿柔在自己的小書房接待了蘇嬤嬤,蘇嬤嬤坐定之後對石槿柔說道︰「太夫人讓奴婢轉告公子,說過幾日安寧郡主要從京里來義安,雖說這次安寧郡主是私下里來義安游玩,但太夫人還是希望石大人能隆重接待。畢竟,安寧郡主是太後最疼愛的孩子,與之多些親近,沒有壞處的。」
石槿柔點頭應了,並對太夫人的關愛表示了感謝。
蘇嬤嬤略坐了一會兒,又代太夫人對石槿柔噓寒問暖了一番便起身告辭。
石槿柔擔心知府會來縣衙找父親石原海的麻煩,所以並未挽留,命秀荷打賞了蘇嬤嬤,然後徑直從後宅的大門送蘇嬤嬤出府。
蘇嬤嬤走了以後,石槿柔又將水生找來,詢問了一下前衙的動靜,水生說老爺一早就出去了,現在前衙有盧師爺在幫忙看顧,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
石槿柔心中疑惑,暗道︰「難道江邊沖突和兩位義士被救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是最好的結果。」
打發走了水生,丁忠又來求見,說早上老爺囑咐了,讓他從今日起做石槿柔的長隨,所以,他會時時候著,如果石槿柔有事吩咐或者想出府什麼的,隨時找他就可以了。
石槿柔點頭應了,跟丁忠客氣了一番,並說自己今日並無出府的打算,讓丁忠自便。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傍晚時分,石原海一臉疲憊地回到了縣衙。
石槿柔與父親共進晚餐之後,特意問到了知府的行蹤。
石原海說道︰「今日上午知府大人帶為父和安州府的王捕頭一起去了侯府拜會侯爺。除了看望了太夫人之外,知府大人說自己好馬,特意參觀了侯府的馬廄,侯爺還選了一匹好馬送給了張知府。」
石槿柔聞言一愣,不由問道︰「知府大人沒有讓您追查人犯被救一事嗎?」
石原海搖搖頭說道︰「為父也是奇怪呢,今日上午知府大人只字未提人犯一事,似乎那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石槿柔不由訝異不已,可父親的話還沒說完,因此她暫時壓下心中困惑,說道︰「爹,您接著說。」
「參觀完馬匹,知府大人又參觀了侯爺家的石窯,之後,侯爺宴請了張知府。下午,從侯府出來以後,接段老爺約請,我們又去了段府。在段府之內,段老爺與知府大人曾有過密談,所談內容為父並不知曉。」
石槿柔插口問道︰「父親可見到那位顧先生了?」
石原海搖頭說道︰「並未見到。密談之後,知府大人便讓為父回來了。」
「只有父親回來了嗎?知府留在了段府?」
「是,本來為父還想請知府大人來縣衙呢,為父也好將義安的政務、事物向知府大人詳細稟報一下,可知府大人說他的行程緊張,明日上午便回安州,讓我拿了卷宗,明早到驛館找他稟報。」
石槿柔不由忿恨地說道︰「張知府與段家對父親也太過無禮了!」
石原海嘆口氣說道︰「段老爺倒是挽留為父了,只是知府大人似有不快,因此,段老爺也不好堅持。」
石原海見石槿柔有些不高興地低頭不語,于是又安慰道︰「小柔不必在意,這樣也好,免得為父在酒席宴上說些言不由衷的假話、空話,再說,無論是知府還是段老爺,都未再提昨日江邊沖突一事,這事就這麼了了,不是挺好的嗎?」
石槿柔點點頭,說道︰「是小柔不孝,害爹爹擔驚受怕!」
…………
石槿柔與段子豪之間的沖突事件就這樣戛然而止地終結了,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沒人再提起此事,而石槿柔也逐漸淡忘了,由最初的擔心與不安,變得不在意和坦然了。
十月初七一早,義安縣與彭縣的交界處,石原海與盧師爺帶領著三十名衙役在官道旁恭候著安寧郡主的到來。石槿柔也帶著丁忠來了,她依舊是一身公子打扮。
迎接的隊伍之中還有兩人,便是趙掌櫃和他的一名伙計。他們之所以跟來,原因很簡單,因為只有他們認識安寧郡主。
安寧此次來義安,官府並沒有文書傳達至各縣,一則,安寧郡主雖有品級,但並非朝廷官員,更無任何公干;其二,安寧郡主此次出京,輕裝簡行,隨從也只有三個,而且除了太後以及太後身邊少數幾個人知道之外,並沒多少人知道安寧要來義安。
石原海率領眾人在官道旁望眼欲穿,不停地眺望。趙掌櫃更是睜大了雙眼,注意著過去的車輛行人,尤其對騎馬的男男女女更是格外注意。
可一直到了中午,也未見安寧郡主蹤影,而且,石原海派去打探消息的衙役也未見歸來。
眾人開始焦灼,石槿柔向趙掌櫃投去困惑的目光,趙掌櫃也不知就里,開始變得焦灼起來。
眾人草草吃過午飯,然後繼續在官道旁苦等,不知不覺,太陽一點點地西沉,一下午的時間又過去了。
傍晚時分,打探消息的衙役終于回來了,說彭縣縣衙並未听說安寧郡主要來,也沒收到任何與此有關的消息。
此處距義安縣城將近百里,是回義安還是在這里繼續等?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石原海,而石原海正和盧師爺小聲嘀咕著什麼。
兩人嘀咕完了,盧師爺傳令大家︰到附近村落臨時休息一晚,明天再等一天,如果還接不到安寧郡主,那明天傍晚就回義安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