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已是正月十五上元佳節,但是,汴京城附近的百姓都知道邊軍已經在邊境城外,所以,往常熱鬧非凡的上元佳節今天竟然沒有多少行人。官道上空無一人,加上剛剛融化的雪花,使得地面略有泥濘,路走上去也並不是很好走,使得官道上幾無行人。
早先撒出去的特種兵斥候已經隔三差五的回報,晉王軍的援軍所部行軍速度的確是很快,或許是趕著時間吧。韓東沒有過多的去想,只是命令這些斥候們接著去打探消息。[www]
官道兩邊埋伏的邊軍士兵相互之間看不見,隔得太遠了。韓東也命令這邊的士兵連忙伏在地面上,等待著敵軍的一步步靠近,雖然地面還有些泥濘,但是身為軍人,而且還是邊軍士兵,這些人歷來把韓東的命令當成至高的存在,所以,也都沒有任何猶豫。
韓東趴在地面上,耳朵靠著地面,靜靜的听著路面上的聲音。很遠很遠的地方,只要有大規模人們行動的話,都能夠听得見。而韓東就听見了遠處晉王軍援軍的聲音,雖然還隔了很遠的地方,但是,依然能夠清晰的听見密集而又略顯沉重的腳步聲,雖然有些雜亂無章,但是依然能夠知道這一對人馬的慌張與緊迫。
韓東看了一眼身邊的這些特種兵,連忙說道,「喬俊成!」
這時,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跑了過來,這位就是喬俊成,特種兵的副鎮統,是從特種兵之中一步一步提拔上來的,單個個體作戰能力超強的人。喬俊成慢慢的爬過來,連忙應道,「統領!」
韓東看了一眼身後的喬俊成,說道,「去找人給劉猛他們傳信,讓他們再後退一點,夏新敵人的斥候!還有,派點人手去防著點敵人的斥候,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是!」喬俊成敬了個禮,便向著外面快速的行去。
上午巳時初刻的時候,韓東終于看見了晉王軍援軍的先頭部隊,先頭部隊正和斥候回報的一樣,是屬于步兵,不過,整個晉王軍的騎兵都是很少的,所以,韓東倒也不是太在意。這些步兵全身鎧甲,不過相對于黑騎軍的鎧甲來說,相差很遠。遠遠看去,能看到這些松松垮垮的,好似是急行軍了很多天一幅疲勞的樣子。
韓東有些詫異,這樣的狀態還要急行軍,不怕城外的邊軍,這些人不要命了?韓東有些不解,為什麼這些人會這麼的拼命趕路呢?
韓東沒有弄明白。但是,就在這時,一個斥候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低聲說道,「統領,官道東南方三十五里外發現軍隊,看旗幟是淮軍所部,大約七八萬人!」
韓東一驚,終于知道為什麼眼前的這群人這麼狼狽了,原來是後面有追兵啊!不過,正好,給自己幫了一個大忙,這些人就要死在了自己的刀下了。
韓東轉念想著,淮軍距此三十五里,緊急行軍的話,需要一個時辰,而自己就只有這一個時辰的戰斗時間了。韓東想定,抬頭便看見了眼前的那些援軍已經趕過了三分之一,這些人正在魂不知鬼不覺的進入自己撐開的口袋之中,看來你們是逃不掉了!
韓東沒有動,他知道這群人只要全部進入其中,便是他們的死期了。已經到了這步了,還在意其他嗎?韓東當然不會!
當這群援軍又往前行駛了一段距離後,韓東猛然站起身,然後命令所有人向著前方殺過去。
命令剛一下達,身後的特種兵便縱馬向著前方奮勇的殺了過去。身後的傳令兵也迅速的點起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狼煙。
白色的狼煙在空中裊裊升起,豎直豎直的,很遠的地方,人們都能看到這里的情況。
對面早就注意著狼煙的羅明亮看到這里的情況後,也迅速的跨上戰馬向著土坡下面的官道沖了過來。後方的魏翔所部,前方的劉猛所部都一起向著這里沖了過來。現在這里面的晉王援軍已然成了邊軍口袋之中的東西了,四面合圍的邊軍奮力的向著中間殺了過來。
听到動靜的晉王援軍看著遠處那裊裊升起的狼煙,突然意識到周圍有埋伏,待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遠處一里外的地方已經出現了大規模的騎兵,騎兵!領頭的那個將領不由一怔,看著遠處的情況,腦袋之中頓時一片空白,三天的緊急行軍,而且背後還有淮軍的追趕,現在又在這里遇到了埋伏,難道自己真的要死了嗎?這個中年將領頓時一驚,看著四面沖過來的敵人,然後大聲吼道,「結陣,迎敵!」
然而,早已經十分疲倦的晉王援軍所部已經有些詫異的看著面前的敵人,等到真正的被樹齡的話驚醒時,已經能夠看得見對面的那些高頭大馬了!
慌亂之中的士兵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成熟,久經戰場的考驗使得這些士兵迅速而又本能的擺起了防御陣型。外圍的盾牌手早已經迅速的把弓箭手全部圍在了中間。中間的弓箭手也迅速的穿了一口氣,然後抽出弓箭便開始了上弦。
然而,遠處的邊軍離自己還有三百多步的距離,還沒有到弓箭的射程之內,所以,一時間整個戰場上都陷入了一片寂靜,只剩下四周來的沖天的吶喊聲!
忽然,密密麻麻的破空聲傳了過來,像是很多利器劃破天空,向著這邊飛過來的感覺一樣。有過戰場經驗的老兵們都知道這麼演的距離,不可能是弓箭。
然而,當箭矢落到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才忽然一是到自己竟然錯的一塌糊涂,密密麻麻的箭矢帶著從天而降的巨大地沖擊力迅速的穿透了這些援軍身上的鎧甲,一時間整個陣地只見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濺起的血花在空中隨著微風淡淡的彌漫開來。
不一會兒,外圍的士兵已經倒下去了許多。這些人或許到死也沒有想明白對方的箭矢怎麼肯能射出這麼遠的距離?
不光是這些死去的士兵沒有想明白,就連正在指揮這所有士兵不要慌亂的中年將領也是一陣慌亂,自打從軍以來,二十余年,從來沒有見過三百多步外能夠這麼密集的射出弓箭。自己也知道鐵胎弓可以射出這麼遠,但是沒有想到這麼密集的箭矢全部是鐵胎弓射出來的?這部分的弓箭手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吧!
舌辯的那些還沒有深思的弓箭手,盾牌手也以時間陷入到了沉思之中,這麼遠的距離,依舊能夠輕松的射出手中的箭矢,這是何等的讓人驚訝啊!
還沒有等到這些士兵過多的去想,身旁的中年將領就是一陣厲喝,「防御!」
「防御!」
只有這兩個字,卻打斷了所有正在驚訝之中的士兵,反應過來的士兵迅速的舉起了在手中的盾牌,抵擋著從天而降,射向自己的箭矢。
「篤篤篤」一陣陣密集的箭矢扎到盾牌上的聲音使得手持盾牌的這群人一陣頭皮發麻,手上傳來的巨大地沖擊力使得手都有些發麻,但是,盡管如此,卻依舊不能夠有絲毫的松懈,不然,這些密集的箭矢就會落到自己的頭上,到時候,可就不是簡單地頭皮發麻,手中顫抖了,到時候就是命喪黃泉,陰陽兩隔了。
所以,不管如何,這些士兵在生死之間還是表現出了巨大地毅力,這就是人面臨死亡威脅之時的巨大地爆發力!
中年將領看著身前的那些部下舉起盾牌格擋著從天而降的箭矢,心中也是好受一點,連忙大聲喊道,「結陣!防御!弓箭手準備,射箭!」
听著首領的一聲令下,被嚴嚴實實保護起來的弓箭手也開始了自己的作為。遠處的那些邊軍士兵已經沖到了二百步以內,這是正常的弓箭所能夠射到的範圍,也是一個最大程度殺傷力的範圍。
頓時,援軍這邊陣型內部的弓箭手也放出了手中的箭矢。密密麻麻的箭矢和邊軍那邊射過來的密密麻麻的箭矢交織在了一起,偶有兩只箭矢相互踫撞,辦發出了巨大地聲響,然後兩只箭矢一起落到了下來。
這畢竟是少數,大部分的箭矢還是向著各自的目標沖了過去。
身後的韓東看著對面的那些援軍士兵開始反擊,不由大聲喊道,「喬俊成,注意弓箭!」說著,韓東也迅速的抽出了腰間的大刀,然後橫在身前,時刻注意著向著自己射過來的箭矢。
身後的近衛軍士兵也護在韓東的身邊,以防箭矢不長眼楮偏向了這邊。
遠處的喬俊成听見了身後韓東的聲音後,也大聲說道,「全體都有,注意防範!」說著,喬俊成便猛然揮舞起手中的刀鋒,劈飛了一支射向自己的箭矢。
特種兵的訓練不是白白浪費的,這一刻展現出來的整體素質證明了他們的長期的磨練是正確的。箭矢剛剛到了這些特種兵身前不遠的地方之時,就已經被發現這些箭矢的特種兵士兵格擋開來。竟然很少有箭矢射到這些特種兵身上。
喬俊成哈哈大笑一聲,然後大聲吼道,「直娘賊的!讓他們嘗嘗我們特種兵的厲害!」
說著,高高舉起手中的大刀,使勁的踢了踢馬月復,然後戰馬嘶鳴一聲便向著前方沖殺過去。
對面的羅明亮所部也是勇猛異常,三天沒有上戰場,使得正在埋伏的時候,羅明亮就焦急地看著對面的情況。對面甘岡開始向前沖的時候,羅明亮便迫不及待的躍上戰馬,手持巨斧向著前方沖了過來。
身後的那些手持巨斧的士兵們也毫不猶豫的緊緊跟著前方率先沖出去的羅明亮一起,向著前方黑灑了過去。沖天的吶喊聲,夾雜著重騎兵沖陣而發出的震顫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使得整個戰場上所有的目光都一時間轉到了這里。
對面的那些援軍士兵考到了這邊的情形,頓時大為駭然,這樣的場面著實讓人震顫。不過,羅明亮更加勇猛,手中的巨斧不是揮動著,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耀眼的強光,一閃一閃的,讓人心悸!
官道正前方的劉猛所部這個時候正是大放異彩的時候,全副武裝的遠程騎射士兵,全部配備的比一般弓箭手強得多的鐵胎弓,射程高達四百步,三百步內的殺傷力最大,這使得還沒有到達援軍士兵的弓箭手射程之內的時候,就到了劉猛所不得遠程騎射部隊發威的時候,隨著劉猛的一聲令下,早就急不可耐的士兵們迅速的射出了自己的第一波箭矢,然而,這樣一射,卻惹來了劉猛的怒聲,「忘了三連擊嗎?給我打起精神來!」
劉猛口中的三連擊便是這部分弓箭手日常的訓練科目,戰場上應用的時候,全部弓箭手分成三部分,和一部分射箭,另一部分上弦,最後一部分準備,這樣三部分交替進行,使得射出去的弓箭箭矢沒有間隔,接連不斷,一直壓制著敵人,這樣的殺傷力達到了最大。
這個時候,原本就比較激動的士兵四號忘了這一說,不過在劉猛的怒聲中,都立刻改變了。三連擊的使用,使得原本的箭矢變得相對來說稀少了,但是,連續不斷的箭矢使得對方想要反擊已成為了不可能,全部精力都在防御上面,這對于周圍的其他友軍來說是極好的有利條件。
背後的五德營這一次是第一次上戰場,不過,先前在定北行省還是做過演練的,所以並不是很怯場,反而有些躍躍欲試。當看到狼煙升起的時候,齊陽便一馬當先的向著前方沖殺過去。
「曹毅,弓箭手壓制!」
「朱文*刀,張國柱展開翼字戰陣!」
齊陽的一聲令下,原本整整齊齊的隊形,突然向著兩邊展開,不一會兒,一個翅膀形狀的隊形展了開來。而中間的曹毅則是迅速的命令所部士兵舉起了弓箭。同樣是鐵胎弓,但是在五德營確實在四百步的時候就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密密麻麻的箭矢向著遠處的那些晉王援軍射出去。與此同時,齊陽也迅速的指揮著身後的五德營士兵迅速的向著前方殺過去。清一色的騎兵在箭矢的掩護下,迅速的向著前方的援軍殺了過去。
西邊魏翔的黑騎軍雖然沒有弓箭手,但是清一色的黑甲士兵,黑騎軍的威名遠近聞名,也不是胡吹的。一里的路程,對于這些黑騎軍來說,轉瞬之間便已經向著前方沖出去很遠了。
中間被包圍的那些援軍士兵頓時大為驚訝,密集的弓箭壓制,使得中間的那些士兵沒有絲毫的反擊時間,偶爾展開陣型,中間的弓箭手射出幾支箭矢以後,便遭遇到了邊軍士兵弓箭手的密集的攻擊。
援軍士兵的中年將領有些惱火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邊軍士兵,知道這一仗自己的隊伍就要遇到最大的危險了。前方的邊軍士兵已經距離中間的戰陣只剩下一百部的距離了,這樣的距離對于對面的全部是騎兵的邊軍來說,須臾之間便可到達,這樣的距離對于戰陣中間的晉王援軍士兵來說,是最後的可以生存的機會了,看著對面的那些邊軍騎兵一點一點的向著自己這邊沖了過來,這些援軍士兵的心都高懸這,緊張與焦慮,生死存亡的害怕與恐懼,全部交織在了心中,使得心情都有些低落,不過,對面的那些邊軍士兵卻並沒有這邊的援軍士兵這樣的心情,遠遠看去,高漲的斗志,以及沖天的喊殺聲使得對面的邊軍士兵都是熱血沸騰。
不管對面的那些邊軍士兵多麼的熱血沸騰,中間的這些援軍士兵卻絲毫沒有心情,只是剛剛的那些遠程弓箭手的弓箭襲擊,就已經令這些士兵心寒意冷的,現在看著越來越近的邊軍士兵,任誰也打不起精神來。
「殺!」
當第一聲喊殺聲從羅明亮的口中喊出來的時候,中間的那些援軍士兵頓時渾身一凜。
晉王援軍士兵的首領大吼一聲,「西方人少,向西方沖,突圍出去!」
身邊不遠處的羅明亮心底一怔,西邊,還人少?特種兵的部隊是人少就能夠衡量的嗎?羅明亮笑了笑,然後便揮舞起手中的巨大地攻城斧盡情的在這群如同草芥的晉王援軍士兵身上盡情的砍了起來。
身後緊緊追隨羅明亮趕過來的那群重騎兵也是第一時間找到了自己的發泄口,手中的大斧揮舞如飛,鮮血頓時飄散空中,不一會兒,整個戰場上已經散布著濃濃的血腥味。
晉王援軍士兵看著面前的這些羅明亮帶來的士兵都是一愣,連忙舉起了手中的大刀準備迎擊,但是,大刀相對于大斧,就如同于皓月與螢石,兩者怎可相互比較呢?
事實正是如此,格擋過來的大刀踫到落下的大斧之時,瞬間巨大地慣性已經使得那把大刀斷裂,然後巨大地慣性卻並沒有停止,繼續的向著下方落了下來。
「噗嗤」一聲,巨斧貫入這個晉王援軍士兵的腦袋之中,頓時,乳白色的漿液噴灑出來,浸濕了這個邊軍士兵一身。
「呀,髒死了!」這個士兵連忙怕打著身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