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爺爺輕輕模了模她腦袋,滿臉慈愛,只是眼底閃過一抹復雜。(鳳舞文學網)
虞姍捕捉到爺爺眼底瞬間閃過的害怕與無措,便也跟著緊張起來。從爺爺的懷中離開,左顧右盼,忙替爺爺檢查著身體,時而皺起眉頭,擔憂道,「爺爺,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見她如此緊張,爺爺忽而笑起來,「爺爺沒事。姍姍,其實……」
爺爺欲言又止,虞姍反倒更擔心起他的身體,眉頭又開始擰起。
終究還是要告訴姍姍的,爺爺舒了舒口氣,「姍姍,你的父母還健在。」
「你也不是我的親孫女。」爺爺的眼底滿是悲傷,哽咽著,「那場車禍,連同兒媳肚里的孩子,也一並帶了去……」
虞姍怔住,望著眼前的老人,他瞬間蒼老了許多……爺爺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幾道,雙眼似乎又深陷進去了點兒。原本雙眼已看什麼也不怎麼清晰,卻又再度被淚水浸濕,模糊了視線。她只覺心疼,她忽而發現,他的白發又多了幾叢……
「姍姍,你的父母是魔界中人。」爺爺頓了頓,「而你也不是常人,是魔界的公主啊!」
虞姍不可置信地看著爺爺,「你父母看我可憐,把你托付給了我,好讓我能有些歡愉的時光……他們交代我把這個給你。」
虞姍怔怔地見爺爺從袋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然後將它遞給自己。盒子里裝的是條鉑金項鏈和只戒指,兩樣東西看似都無什麼特別之處,她依舊不解地望著爺爺。
「當你危難時,這兩樣東西就能起到作用。它們會保護你,免受危害。」
虞姍從爺爺手里接過盒子,細細地打量起來,她真不覺得它們有什麼特別的。不過爺爺既然這麼說,那它們自然就有它們的用處。只是虞姍還是難以置信,她對魔界的認識僅限于那本《魔界論》,即使自己真的相信有魔界,可是自己的身份,是公主??這也有點太扯了……
「姍姍,」爺爺慈愛地看著虞姍,輕輕撫了撫她腦袋,「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爺爺……」
「爺爺,」虞姍收回停留在盒子上的視線,繼而一把抱住爺爺,哭著喊道,「爺爺,你就是我的親爺爺!世上再沒有誰能比你更愛我!」
「我的親生父母拋棄了我,是你,含辛茹苦地獨自將我帶大!是你,給了我一個安身之所,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虞姍哽咽,淚水直流,「那時我還小,半夜里發起了高燒,外面下著傾盆大雨,馬路上連車也攔不到。雨天路滑,你卻小心翼翼地背起我,將傘直往有我的地方撐。後來,我的燒退了,你卻病了……還有學騎車……中秋節你給我帶的月餅……」
「爺爺,在姍姍心底,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姍姍離不開你!」
「姍姍,」爺爺輕輕抱住虞姍,大喊道,「我的好姍姍。」
「爺爺,我們回家好不好?」虞姍抬眸看著爺爺,期盼著等他回答一個「好」字。
「姍姍,」爺爺繼而將虞姍從自己懷里拉出,繼而神情嚴肅,「答應爺爺,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爺爺?」虞姍只是疑惑爺爺為什麼以這樣的口吻吩咐自己,她懼怕這種語氣。這像極了爺爺逝世前吩咐她的那種調調。等等,虞姍忽然想起了「逝世」這兩個字。難道她是在做夢?在她的記憶里,爺爺似乎早已經……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依舊如常,完好無損。
虞姍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腦袋,肯定是她記錯了,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爺爺還會是誰?她的爺爺還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同她交談,不是麼?只是,為什麼她感覺,這樣的不真實……
「爺爺,我們回家好不好?」虞姍再一次發問道,輕輕牽住爺爺的手。
「姍姍,乖。」爺爺這次反倒沒有推開她,依舊和藹地笑著,眼里滿是寵溺,「你要好好的,好好的照顧自己。這樣……爺爺才不會在那邊,為你擔心……」
那邊?那邊是指?虞姍的眼底閃過一抹驚慌,「爺爺,不要!不要離開姍姍!」
「姍姍已經失去你一次了,姍姍不能再失去你了,爺爺!」虞姍清楚地記得以往發生的每件事,包括爺爺離開她……她只是不想再去記起,寧願遺忘,寧願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爺爺沒有離開,爺爺還在自己身邊……她不願,也不能再失去她的爺爺了……不能……
「爺爺,你不要離開姍姍好不好?為了姍姍留下,好不好?」虞姍緊緊地抓住爺爺的手,「爺爺,姍姍這陣子發生了好多好多事,姍姍不知道該怎麼辦……」
「傻丫頭。」爺爺的臉上滿是疼惜,「只怕爺爺听不了了……」
爺爺說話的氣息越發的微弱,虞姍哭著笑道,「爺爺,我們回家好不好?」
「姍姍,爺爺……」爺爺的眼底閃過一絲慚愧,一絲無奈,「回不去了……」
「爺爺……」虞姍無力地喊著,卻發現被自己握住的那只手漸漸地發出光芒,隱隱約約地在消失……她的瞳孔漸漸放大,哭著喊,「爺爺,你的手……」
「爺爺的時間不多了……」爺爺微笑著看著虞姍,那抹笑容,如同溫暖的光束,直射進虞姍的心底,「姍姍,答應爺爺,以後好好照顧自己,不讓自己受到絲毫傷害。」
「我答應。」虞姍不住地哽咽,用力地點點頭,「爺爺,我答應你。」
「我該走了,」爺爺的身影一閃一閃,時隱時現,卻依舊帶著滿臉的笑容望著虞姍,「姍姍,我會在那邊看著你。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要哭,勇敢地用笑容面對一切。」
「嗯!」虞姍重重地點點頭,爺爺迎著光束而去,他那溫暖的笑容卻深深印在了她的心底。她終于放聲哭泣,仰望著天空,大聲喊道,「爺爺——」
如此撕心裂肺……如此悲傷……卻又……如此無力……久久過後,她便迎著光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