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盡職盡責’被咬的很重,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自然能分析出它的內涵︰
與史書記狼狽為奸,作為他的爪牙,做的好,晚年他會出錢供養;
但是一旦有被發現的可能,第一個遭滅口的就會是那個爪牙。
黃明亮沒有直接詢問死的那位管家的事情,而是故意用史書記養老的事情帶出來。
這樣,就會引發一個深思——早年的‘盡職盡責’,真的能讓你如願‘安享晚年’嗎?
管家如果知道些什麼內幕,他的深思就是最好的證明。
因為人性最大的特點就是自己,常常推己及人,思考自己如何獲取利益,如何無傷害的全身而退。
話就到此為止,黃明亮不再關注漸漸沉默的管家,注意力重新放回史夫人身上「夫人,麻煩您說一下已逝老管家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史夫人料到接下來的答案,卻不敢置信。
黃明亮沒有隱瞞,單刀直入的給出答案︰「前段時間,身重數刀,死在一片樹林里,從尸體的傷痕和其他線索來看,追殺的可能性比較大!」
「什麼?」親耳听到,史夫人還是無法相信的精神恍惚了一瞬,好在附近的黃明亮手機眼快的扶了一把。
「看您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死對您來說很難過,但死者已矣,只抓到殺人凶手才能安慰他的在天之靈。所以……」
「我明白」史夫人顫抖的雙手喝了口茶,吻了吻心神,才慢慢回憶起老管家的情況。
老管家在史公館工作了幾十載,盡心盡力,直至退休也是孑然一人。
史書記念他勤勤懇懇為史家操勞了一輩子,照顧他,保他安度晚年。
這些情況,上次見面,江晟瑞和司浩軒都已告知。
那天得知管家退休的消息時,史夫人很震驚,「怎麼這麼突然?是有什麼不滿意嗎?」
她還記得當時管家的祈求︰「沒什麼,就是感覺老了,干不動了!」
不論史夫人怎樣勸說,管家就是打定主意離開。
史夫人又差人通知史書記,史書記過來輕松的卸下攔住老管家的手,只說了一句話︰「他為了我們這大半生都沒好好休息過,現在放了他吧!」
經不住史書記‘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史夫人含淚送走了這位從小哄她到現在的老人家。
黃明亮正同步的從這些情況里抽絲剝繭出有用的線索,一個女佣匆匆而至︰「夫人,老爺醒了!」
一旁的管家一驚,看向詢問的那堆。
果然,史夫人飛快的起身,奔向二樓。
緊接著,便是風度翩翩的某黃以及他的狗崽子們。
進過管家的身邊,黃明亮連停都沒停,只是嘴唇動了幾下。
讓管家愣在原地,望著錯身而過的背影。
——————————————————————
「老爺,小黃他們是來找你了解情況的。」
黃明亮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史書記皺著眉頭斜躺在史夫人的胸前,而史夫人正賢惠的為他揉著太陽穴。
「嗯。」這聲有氣無力的回答自是出自史書記之口。
對待史夫人是‘詢問’,黃明亮當然不會像對待犯人的口吻。
所以類似于聊天的詢問下來,史夫人自顧自的稱呼黃明亮為小黃,她很喜歡這個孩子,要是月蓉……哎~~
可是,史書記可是案件的懷疑對象,對待他,那就是‘訊問’,只不過礙于對方的身份,‘詢問’的地點沒那麼嚴格而已。
「您知道李翔太嗎?」
「……知道。」
「怎麼認識的?」
「一次我獨自一人在公園散步時,手機遺落在休息時的長椅上,是李翔太撿到並送還給我,然後我們就認識了?」
「他知道您的身份嗎,我說的是市委書記的職位。」
「……不知道,吧。」史書記猶豫了一下,才回答,語氣不是很確定。
「您知道他老家的情況嗎?」
「他沒怎麼說過。」這個倒是事實,這麼多年來,史書記一直忙著布局、忙著‘政’斗,都是李翔太默默地付出,而他從未開口打听過李的情況。
想到此,史書記的心里又是一陣絞痛,難忍的閉上眼楮。
史夫人還以為丈夫的宿醉又發作了,加速手上的動作,按摩著。
「那你們多久聯系一次?」
「不確定,很長時間都不聯系了!」
「最後一次聯系的時間是什麼?」
「這個,我記不清了。」史書記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梁,頭好疼啊。
「那你今天因為何事給他打那麼多的電話?」
黃明亮讓分析人員分析手機和卡上的信息,SIM卡安裝在其他可用的手機上。
而變形的那部手機,要還原信息需要花費很長時間。
而檢測卡的信息機器上,連接著監控,能查到來電或短信的電話號碼。
「他說」史書記頓了一下,上氣不接下氣的喘了一會兒,繼續道︰「他要找他一個人,讓我有線索後馬上告訴他。」
差點說了真話,史書記即使宿醉,臨場反應還是極快的裝作呼吸困難的樣子,給自己創造一些反應時間,想了個理由。
不過,這可不是他瞎掰的。
他記得兩人在一起的那時,史書記曾問過李翔太‘進城來干嘛’。
李翔太說,來找人。
史書記追問‘找到了嗎?’,李翔太搖頭。
之後史書記還想繼續問,卻被李翔太說了什麼給叉過去了。
李翔太說︰「沒來這兒的時候,我對自己說一定要找到他,帶他回去;可到了這兒之後,我想了很多,只要知道他過得好,就可以了!」
「他要找誰?靠什麼找?」
「他的弟弟,叫李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