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們,一一回來了,開虐、開虐!
「誰、誰的心跳沒有了?」
顧不上皮膚上傳來陣陣的灼熱感,朵兒難以置信,忐忑的輕聲問道,仿佛剛剛那一幕只是她的錯覺。
慌亂的看著欲言又止的幾人,朵兒的心在顫抖,聲音不由自主的放開︰「為什麼不回答?說話啊!說話啊!」
司浩軒緊咬著唇,想了想,終是將臉撇向一邊,不敢看那雙充滿恐慌和希冀的雙眼。
清晨,見江父江母到來,正好他要出去通電話,交代一下競標會要準備的事情。
因為放心,以為不會出什麼意外,通話時間便長了些。
結果回來,迎接他的就是出出進進的醫生、護士和二老的緊張神情。
第一時間,司浩軒想到的是‘如果大哥出事了,如何向朵兒交代?’
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終于盼過了煎熬的時間,等來的卻是盡力而為的臉和「病人手術感染,搶救無效,請節哀!」
他失控、憤怒,可最終,還是換不回活生生的大哥,來還給朵兒。
所以,他只能把情緒發到搶救的醫生身上。
可是面對朵兒那雙希望得到精神支柱的眼,司浩軒不敢直視。
他承認,他沒那個膽子告訴朵兒這個殘酷的事情!
可憐的醫生,此時恨死那些早跑沒影的護士,留他自己頂住來自司浩軒的炮火。
周圍霎的陷入死一樣的寂靜,這就凸顯了一旁江母的哭聲是多麼的淒涼,輕易就被朵兒捕捉到。
忽視江母的悲痛欲絕,朵兒鴕鳥般的拒絕深想,竟然笑著開口,只是聲音顫抖而不自知︰
「阿姨,您怎麼哭了?狐狸不是還好好地躺在床上嗎?別哭了!」
江母一只手緊緊地抓住胸前的衣襟,似要把心掏出來一般;另一只手哆嗦的捂著唇,只留下一雙淚眼,昭然若揭。
李法瑤壓抑著抽泣,听見朵兒的聲音,緩緩抬頭,似要尋找寄托,卻只開口喊出「朵兒,小瑞他術後感染……嗚~~~~」,便哽咽的什麼也說不出來,放聲痛哭。
這哭聲震得朵兒的心一顫……
一個人的悲傷,可以認為是偶然。
兩個人的欲言又止,也可以當作是巧合。
這麼多事實擺在眼前,如何再自欺欺人下去?
寂靜,仍是寂靜。
沒有人站出來說「只是一場惡作劇,你的狐狸還在!」
微翹的唇角僵硬,朵兒沉默了半晌,靜靜的走向被一干人等擋住的病床。
大概是朵兒的反應太過鎮靜,擋路的幾人自動讓開。
搶救的設施還在,零零散散的散落在病床周圍,只有床頭那抹白黑絲那麼刺眼。
這一切映在眼里,明明只有幾步路了,朵兒卻害怕的停下來,躊躇著,不敢向前。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被單會沒有輕微的起伏?
惡作劇不是這樣玩的!
不相信眼前所見,朵兒不停地搖頭。
「不會的,他不會死的!」
「怎麼可能感染呢?我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呢!」
「狐狸不會死的,他答應要照顧我的,絕對不會死的!」
「醫生說今天就會醒來的,我還給他買了粥,他怎麼能一口不吃就離開我?」
「我這麼乖,所以狐狸絕對不會離開我的!」
「我只剩下狐狸一個人了,老天不會那麼殘忍的!」
輕聲的喃喃自語,其中的悲傷不言而喻。
說到最後一句時,朵兒哽咽了,迷茫了︰
為什麼會這個樣子?這是為什麼?
眼淚早在起步時就已溢滿雙眼,悄無聲息地遍布在那張已看不出嬰兒肥的小臉上,惹人心疼。
半晌後,朵兒才緩緩地挪向眼楮一直注視著的地方,遲遲不願確認。
仿佛晚一秒見到,床上的人就會突然坐起,露出招牌的狐狸笑,欠扁的柔聲說︰「笨蛋朵兒,上當了吧?!」
可是,直到觸踫到被子的一角,床上也沒有一絲響動。
輕輕地掀開,如墨的短發,飽滿的額頭,然後是以往有神此刻卻緊閉的雙眼,蒼白的面頰……
不由自主的想去觸踫那張曾經洋溢著濃濃保護欲的臉,顫抖著不敢靠近,只怕是鏡花水月,一踫就會消失。
淚珠默默地滴落在下方緊閉的雙眼上,濃濃的悲傷和茫然失意浸染著周圍的空氣,傳播著整個病房……
司浩軒就那樣愣愣的看著著朵兒從無聲的哭泣,漸漸地加重抽噎,最後失控,跪在地上拍打著余溫未消的身體,撕心裂肺的哭嚎著︰
「死狐狸,你騙人!你騙我,你說要保護我,你答應過的!」
「現在,你又把我扔下,又扔下我一個人!」
「你們又把我丟開,剩我一個人!」
「你騙我,你們都騙我!我恨你,我恨你們!」
失去了唯一的依靠,朵兒喪失了理智,不分輕重的砸向江晟瑞。
又一次生離死別,讓此刻的朵兒不禁想起辭世的母親。
……
明明還答應她生日的時候全家去游樂園,第二天就撒手人寰,遺棄她自己嘗遍冷暖,在這個世間苦苦掙扎。
當時情景猶如現在。
寂靜的的病房,只有她自己,對著醫生護士的欲言又止,從不相信到不能不相信。
父親哥哥不知去哪里happy去了,只有她孤單的跪在母親的遺體,麻木地處理著母親的身後事。
醫院無視小女孩卑微的祈求,早早聯系了附近的殯儀館,送走了母親的遺體。
直到第二天傍晚,朵兒恐慌又冷靜地辦理完各種手續,失神的晃出醫院,才遠遠看見穿的人模狗樣的父子倆。
朵兒端著呆呆的神情,迷離的看著對方的靠近,朦朧的听見對方的置問,然後整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醒來後,已過了2天,又拖著嚴重超負荷的身體,渾渾噩噩的來到葬禮現場,送母親最後一程。
之後,生活不變,是真的不變。
母親離開後,看著家不成家,朵兒傷心,絕望。
可看那二人活的逍遙自在,心里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所以,她拒絕去想任何復雜的問題,麻痹自己︰
媽媽去世,這兩父子照樣——該賭就賭,該喝就喝,該玩就玩,樂不思蜀——其實,是在隱式的埋葬對母親的愧疚和思念,絕對不是‘沒有心沒有人性什麼‘的。
……
現在,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
精神即將崩潰時,經歷過的那種絕望的宿命感會被無限放大。
曾經的無助、曾經的恐慌、曾經的無力再次席卷,連日來的壓抑,強烈的撞擊著短短時日就被折磨的何等脆弱的靈魂。
她恨!
為什麼老天要一次次的剝奪關心、在乎她的人?
她怨!
為什麼她會出生在這樣一個沒有人情只任錢的家庭?
她好絕望!
暴雨般的拳頭砸向床上的人,可那人卻無動于衷,一種被遺棄的可悲再次充斥著朵兒的神經,她的精神徹底崩潰。
醫生迫于司浩軒的婬威,趁著額朵兒發狂的時候,就早已溜之大吉,所以只有江父江母和小五上前阻止朵兒的失控。
此時的朵兒力氣出奇的大,幾人又‘不敢’在江晟瑞的‘遺體’前,冒冒然的弄傷他心肝寶貝,所以病房里一團糟!
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幾個醫生和護士,沖過來將病床圍得水泄不通,七手八腳的推搡著朵兒。
怕朵兒受傷,司浩軒顧不上其他,一把攬過朵兒的腰,並扣住掙扎的雙臂帶入懷里,快速的帶離床邊,算是暫時控制住暴躁中的人兒。
朵兒極力的反抗,掙扎中看到了那抹安靜蒼白的容顏,一下子沒了動作,呆呆的呢喃著︰「狐狸~~」,又動了動嘴,想要說什麼,不過這次卻沒了聲音,直挺挺的暈倒在小五懷中。
司浩軒低頭看向懷里掛滿淚痕的人兒,心痛的無以復加。
那邊,江母也因為悲傷過度而陷入短暫昏迷,江父急忙找來醫生急救。
沒人知道,當朵兒出現在門口時,有雙手死死地握拳,就連指甲割破手掌也不自知;可當朵兒沖到病床邊時,卻只能無力地松開;又因為朵兒的昏厥,而再度攥緊,卻只能痛心的忍耐。
司浩軒將朵兒安置在另一間空閑病房,一通電話交代了大概,也叫來了南琴。
9點整,競標會就要開始,離現在,還不到40分鐘。
一場意外,里里外外攪亂了全部的計劃。
可以說,此時的江家,焦頭爛額。
最近發生的種種,直指這場競標會和史家,所以江浙海和司浩軒絕對不會缺席,如了史書記的願!
出發前,司浩軒對南琴是囑咐了又囑咐,然後握著朵兒的小手,暗暗發誓︰朵兒,從今後我就是你的騎士!今日你受的苦,我都會替大哥幫你討回來的!
而江父滿心裝的——務必、絕對在競標會現場給予史家沉重一擊,一勞永逸,永絕後患!
PS︰下章重頭戲來鳥——競標會,大家猜猜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敬請期待!
話說,男主角死了,這戲還要怎麼演啊?一一好糾結的說……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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