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今生只能做我的妻子!」依稀仿佛,一個夢幻般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她突然在黑暗中笑了起來,張開口,她對著自己手腕上的血管咬了下去,一口又一口,噴薄而出的血液瞬間染紅了她身上薄薄的衣衫……
「阿俊,我們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該打的電話都打過了還是沒有找到人,浩心她會不會已經出事了?」一番找尋未果後敏兒焦急地問緊跟在她身邊的兩個男人。
「不會的,浩心她不會出事的!」喬輝蒼白了臉,說什麼他都不願去相信浩心會出什麼事。
「我也希望浩心沒有事,但是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喬輝,你就是那個罪魁禍首,是你殺了她!」
「不,不,她不會出事的!她一定不會出事!」喬輝瘋狂地「阿敏,我求求你,用你的手機在給她打電話吧!」
「沒用的,我已經打過幾十遍了都沒人听!」
「也許她現在已經回家了,阿敏,你打她家里的電話,她一定會接的!」
這個世界不是已經停止轉動了嗎?為什麼還會有電話的響聲?浩心努力睜開自己的眼楮,此刻她的頭很重,眼皮也很沉,但她卻突然很想很想听听電話那頭的聲音。
「浩心,原來你在家啊?你知道嗎?你嚇死我了!」一听到浩心的聲音敏兒差一點喜極而泣「她在家!她在家!」她興奮地向大家報告了這個好消息「你要和阿輝講話嗎?」
「我不想說,阿敏,我累了,我困了,我想睡覺了!」浩心的聲音低弱而緩慢。
「浩心!」喬輝一把搶過敏兒手中的手機「你怎麼了?你告訴我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越來越遠,遠得幾不可聞,而她的眼皮也越來越沉重,她的手腕終于無力的低垂了下來,她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喂,你們在干什麼啊?吵死了!」身形有些臃腫的二妹姐穿著一件睡袍睡眼惺松的出現在門口。
「二妹姐,你有沒有浩心房間的鑰匙?」
「怎麼啦?浩心出什麼事了?」
「二妹姐,你不要在說了,你有鑰匙就趕快拿出來,十萬火急啊!」
「有有,我有浩心房間的鑰匙!」二妹姐見眾人神色緊張也跟著緊張起來「我拿給你們!」
當見到蜷縮著身子躺在冷冰冰地上的浩心時喬輝只覺頭腦一陣轟鳴,喬輝,你殺死她了!你殺死她了!他踉蹌著跪在她面前執起她那只仍在滴血的手,不要這樣,浩心,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
「林醫生,喝一杯咖啡提提神吧!」
「謝謝蘇醫生,照我看今晚應該沒有什麼意外了,你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林嘉華接過蘇姍遞過來的咖啡「我一個人值班就行了!」
「就你一個人你不覺得無聊嗎?」
「沒什麼,我習慣了!」
「我還是留下來陪你吧!」蘇姍淡淡地一笑。
「不用,我經常熬夜,但是你不同,你是女人,女人比男人更需要充足的睡眠!」
「你別忘了,女人比男人更有耐性!你不要看不起女人!」
「我怎敢小看女人,由其那女人是你!只是我覺得我一個人足夠了不用兩個人一起捱!」
「那好吧,我去休息一下,有事叫我!」蘇姍打了一個呵欠走進了休息室。
「蘇醫生,等等!」林嘉華合上手中書「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好吧,我等你回來!」
「謝謝!」林嘉華從洗手間出來時正好看到護士在蘇姍的指揮下將一個患者送進手術室。
「患者失血過多已休克,林醫生,是你來還是我來?」
「我來吧!」林嘉華匆匆換上衣服走進手術室,當看到虛弱蒼白無聲無息躺在手術床上的女患者時他的心沉了沉。
「怎麼會這樣?小妹為什麼會自殺?」醫院里,沈太焦急地詢問身邊的人。
「伯母,你不要激動,你的心髒不好,你不能激動!」敏兒扶住情緒激動的沈太「醫院正在搶救,浩心不會有事的!」
「是啊,婆婆,小妹福大命大她肯定不會有事!」
「喬輝,你這個混帳!」當沈浩天明白事情的真相後憤怒地朝著喬輝揮出一拳。喬輝被力大無窮的沈浩天打得眼冒金星,血從鼻孔里瘋涌而出。
「王八蛋,你給我听清楚,如果我的妹妹有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們在干什麼?別忘了這里是醫院!」蘇姍從手術室走出來「要吵出去吵!」
「醫生,告訴我,我女兒怎麼樣?她有沒有危險?」
「患者現在還在深度昏迷中,她大量失血有可能會因為器官衰竭而導致死亡,她現在需要輸血,但因為醫院同一種類型的血用完了,需要你們家屬的配合,你們誰是她的家屬?」
「我是!」沈浩天上前「我是她哥哥!把我的血輸給我妹妹吧!」
「好,你跟我來!」
睜開眼來,觸目所及的全是一片白色,我這是在那兒?浩心費力的側頭。
「浩心,你醒了?」敏兒欣喜的臉孔出現在她眼前。
原來我沒有死?她閉上眼楮,一直但願此生此世永不在醒來的願望落了空,淚水從她眼角滑落「你們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讓我死?」
「小妹,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你知不知道這一天多來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現在好了,你終于醒了!」
「我不要醒來!」浩心搖頭「我不要醒來!」當她的眼光注意到喬輝的存在後她的神情突然變得沖動起來「我不想看到他,叫他走!」
「浩心,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喬輝上前。
「我不听我不听!」浩心狂喊「敏兒,大嫂,求你們幫我趕他走!」
「浩心,我知道我錯了,可是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的!」
「我不想看到你!」浩心突然尖叫著坐起來一手撥掉點滴的針尖,殷紅的鮮血迅速滲透了出來。
「喬輝,小妹不想看到你,你趕快出去吧!」沈太一把握住女兒的手「你流了好多的血,醫生,醫生快來啊!」
「不要管我,我不要你們管我,你們走,走啊!」浩心躲到牆角拒絕所有人的幫忙,鮮血更多的流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撥掉針頭?」林嘉華臉色慍怒的上前「把你的手給我!」
「我為什麼要給你?」浩心將身子朝後縮。
「我是醫生,是你的主治醫生,你是我的病人,病人就應該听從醫生的安排!」
「我沒叫你們救我,我不需要你們救我!」浩心失控地大喊「我不想活了你們為什麼要救我?我討厭你們,你們走,都給我走!」
「小妹!」沈太欲哭無淚「你听話好不好?讓醫生幫你吧!」
「我不要他幫,媽,我不想活了,你就讓我去死好了!」
「小姐,你不要這樣蠻不講理好不好?」林嘉華突然插口進來。
「我講不講理都和你無關,你給我出去,我不要你救我!」
「小姐,我不明白也弄不懂你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生命,但是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生命不是完全屬于你一個人!從昨天到今天你的家人為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
「我不想知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不,我一定要你知道!」林嘉華頑強地步步緊逼「你失血性休克你哥哥為你輸了800毫升的鮮血,記住,是800毫升啊!還有你媽媽,她有心髒病但她昨晚硬是守了你整整一夜!如果你還是要自暴自棄的話,你愧對這個世上這麼多關心你的人!一個人如果一遇到挫折就選擇放棄,你這樣不止很懦弱還很自私,每一個人都會有一道過不去的坎,但人生在世不是只為自己考慮還要多考慮自己周遭人的感受!」
浩心呆了傻了,被林嘉華一番訓斥後她半晌沒有言語,終于她的身體輕輕地躺了下去,林嘉華迅速的上去為她插上了針頭。
走出病房,林嘉華一眼看到站在門外的喬輝。
「謝謝你醫生!」喬輝搓了搓手「謝謝你救了我女朋友!」
「你為什麼不進去看她?」
「她不想看到我!」
「那你就在門外等嗎?」
「我會一直等到她願意見我為止!」
「那你就繼續等吧,我不打擾你了!」林嘉華搖搖頭離開了喬輝。
「林醫生,沒事了吧?」蘇姍迎了上來。
「沒事了,一起出去吃個飯吧!」
「你請那就OK了!」
「我請就我想!」
「好,我們走!」蘇姍轉身和林嘉華一起走出醫院「昨晚送來的那個女病人怎樣了?」
「還好!」
「我剛才听護士說那個女病人醒來後就在病房里大吵大鬧,是你把她鎮住了!」
「你的消息倒挺快的!」
「那當然,听說你發了大脾氣,我有點奇怪做醫生的對這種情況應該已經見怪不怪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激動呢?」
「你不覺得很少有人采取她這種方式自殺麼?」
「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所有人的自殺方式都不同,但最後的結果都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為結局,除了讓身邊的人痛苦外我覺得這種人相當自私!」
「听說她是為情自殺……」
「感情一遇到問題就采取這種過激的方式,我以為這只是小女孩才犯的錯誤,沒想到她這個年紀也…」
「女人不論年齡大小都有其單純的一面。」
「不管怎麼說,婚姻都是可怕的!」蘇姍在餐廳靠椅上坐下來「因為害怕,我會選擇拒絕婚姻,拒絕戀愛!」
「請問先生小姐需要點什麼?」
「我看看!」蘇姍接過菜譜認真地看著。
林嘉華從一旁看著蘇姍認真的樣子心里不由想起前不久他剛來醫院時見到她的樣子,蘇姍是個近視眼,瘦削的臉上有一雙狹長的眼楮,鼻梁很挺撥,嘴唇很薄,整個給人一種神清氣爽,精明睿智的感覺。蘇姍不是個漂亮的女人但卻絕對是個耐看的女人,只是沒想到這樣的女人也會懼怕婚姻。
「你在看什麼?」蘇姍從菜譜上抬起頭來。
「哦,沒什麼,我在想下午那個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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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輝!」喬輝剛一走回家就見到找上門來的丁佳文「你來這里干什麼?」
「我想知道沈小姐究竟怎麼了?」
「她醒了,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那你有沒有給她解釋?」
「你認為現在的她還有心思听我的解釋?」喬輝搖頭「她一看到我就發狂!」
「怎麼會這樣?我們又不是故意的,喬輝,要不要我去給她解釋一下?」
「用不著,我不想你更加刺激她!」
「那我們該怎麼辦?就這麼任由她誤會下去嗎?」
「等過段時間她氣消了又說吧!」喬輝疲倦地在沙發上坐下來「丁小姐,我有個問題一直都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約我在那家酒店見面呢?」
「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才相信我沒有約過你?」
「但是…」
「你不會是認為我在故意勾•引你吧?」
「我沒有這麼說!」
「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我的清白!」丁佳文一甩頭離開了喬輝,喬輝煩躁地一腳踢在茶幾上。
浩心靜靜地躺在床上,蒼白而又孱弱,雖然她已經開始接受治療,但她的心情卻沒有因此而好起來,相反還越加的沉默,沉默得可怕。
沈太擔心地看著女兒想說什麼卻又開不了口,當走廊上傳來喬輝父母的聲音時浩心不由渾身一個激靈。
「浩心,你怎麼會瘦成這樣?」喬太一進門就拉住浩心的手「這都怪阿輝,是他讓你這樣傷心難過的,不過,浩心,你放心,我一定讓他向你認錯!」
「現在不是認錯的時候,不管是什麼原因,錯了就是錯了!沒有什麼可以改變事實!」
「浩心,其實人活一世,難免都有犯錯的時候,你就多給阿輝一個機會吧!」
「對不起,伯母,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原諒他的背叛!」
「難道你就這樣判了阿輝的死刑?」
「我一直都相信他,我以為,他是一個值得我托付終身的人,可他…」浩心無法在說下去,淚水漸漸滑落。
「我不是故意的,浩心,你听我解釋!」
「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敏兒上前攔住想要進病房的喬輝「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的錯,別說是浩心,就連我都不原諒你!」
「敏兒,浩心,你們都誤會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和丁佳文在一起,整件事就好像一個圈套,對,這是一個圈套,有人設計好了一個圈套讓我鑽!」
「別說了,我不想听!」浩心別開臉不願看喬輝一眼。喬輝無奈只得跟家人退出了病房。
「敏兒,你出去一下吧,我想休息一下!」
「好,我出去,你好好休息!」
迷迷糊糊中浩心只覺有人在替她蓋被子「敏兒,是你嗎?」她睜開眼面前卻是個面容清瘦的男人。
「你為什麼不愛惜自己?」阿東的眼里滿含責備「就算沒有喬輝也還有我!」阿東握著浩心的手脆,看著她手上的紗布「你不應該為了喬輝傷害自己!」
「阿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是,你是很傻,傻得讓人心痛!」阿東深深凝視浩心「雖然我知道我現在不該說,我不應該乘人之危,但我怕我在不說我就沒機會了!」
「別說,什麼都別說!」浩心軟弱地抗拒著用手捂住眼楮。
「浩心,你听我說!」阿東分開浩心的兩只手讓她面對自己「我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告訴你,我一直都在喜歡著你愛著你,當喬輝帶著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為你著了魔!」
「不要說了,我不想听!」
「我要說,浩心,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有多震憾嗎?你美極了,你的長頭發飄起來的時候我簡直要為你瘋了,只可惜當時你是喬輝的女朋友。我不敢對你心存奢望,但現在他做錯了事,他對感情不專一,所以我現在沒有顧忌了,浩心,我要和你開始一段新的感情!」阿東痴痴地望著浩心「我愛你,浩心!我愛你!」阿東突然俯身吻向浩心。
「不要,阿東,不要!」浩心極力躲避著阿東卻被他抓得更緊。
「你這個王八蛋你在干什麼?」隨著一聲怒喝敏兒沖進來對著陳啟東追打著「你以為浩心沒人要了就可以任你輕薄麼?看我不打死你!」
嘴里吼著手里也不閑著的敏兒打得陳啟東狼狽地逃了出去。
「敏兒,幫幫我,我要出院!」
當敏兒和浩心走出病房時兩人在走廊上見到了林嘉華「這麼快就要出院了嗎?其實你可以在住兩天的!」
「不用了,林醫生,這兩天給你添麻煩了!」
「沒什麼!」林嘉華笑了笑望向浩心「我那天的語氣重了一點希望沈小姐不要介意!」
「我不會介意的!」浩心沒有看林嘉華,睜著一雙漠然的眼楮走過他的身邊。
看著身形單簿的沈浩心背影,林嘉華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林醫生!」一個護士走過來「下一台手術已經準備好了!」
「哦,那我們馬上開始手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