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03
村長見我們跟著他磕完了頭,才起身回到座位上。
「婆婆,這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有事情想請您幫忙。」村長雖然是坐在椅子上的,卻仍然謙恭的哈著腰,對婆婆說話。
「是花金蘭下的蠱?」婆婆一百三十二歲,說起話來仍然鏗鏘有力,勝過很多六七十歲的老人家。如若不是村長之前說過,我肯定不信這個老人已經百歲高齡。
「是啊,是啊,就是昨晚叫花姑跟您說的那件事。」初次見村長是刀疤臉上吊的那天早晨,當時村長拄著拐杖出現,人群自動給他讓出一條道兒,頗為威風。可是眼下這個村長卻截然不同,不僅說話謙卑,眉眼也低調,不像村長,倒像乖孫子。
「人不在眼前,蠱毒今早發作對吧?」說話時那般威儀的模樣,頗有點像慈禧太後。
「是的,」我實在忍不住,在一旁搭腔道。「昨晚我見到下蠱的人了,只可惜我不能求她解蠱。姐姐的命還危在旦夕。」
「你就是她那個血親弟弟?」婆婆繼續問。
「恩。」我點點頭。
「你們這一路回去要多長時間?」
「大概八個小時。」
「好,」婆婆點點頭,又說︰「我可以幫你們,不過救完人之後,你要替我辦一件事情。」說著,花姑攙她起身,往後院走去,我們三個也謙恭地跟在她們後面。
後院與前院相比,更加荒涼。沒有架豆藤,沒有圍牆,只有一間破舊的小茅屋。通向茅屋的路全是爛泥,只在門檻的位置墊了幾塊石板。一百三十二歲的老婆婆要從這樣的路走過去,還真不簡單呢。
意外的是,花姑攙扶著婆婆走在爛泥地上,不僅如履平地,連腳上的布鞋也沾不到一點點泥巴。我和王玨正相反,一腳下去就是一褲子泥。
好容易走過了爛泥地,跟著她們魚貫而入。這間茅屋里面與外面比,更加破舊。牆角壘著一摞一摞的瓶瓶罐罐,滿是灰塵和霉味。一張方桌放在屋子正中,桌面倒是干淨一些。
三個男人在屋里站定,婆婆在桌子旁邊站著,花姑從角落搬出一只金色的瓷瓶,用布抹干淨,放在桌子上。又從桌子下面掏出一盞油燈,拿出火柴點亮了,放在婆婆面前。
婆婆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我看著頗為眼熟,本想問一問匕首的來歷,怕耽誤解蠱的時間,就把話咽回肚子里,在一旁默默看著。
她右手握著匕首,左手掌心對著花姑攤開,似在要什麼東西。花姑趕忙從兜里拿出一把小剪刀,走到我跟前,示意要剪一縷頭發下來。我對她們這種無聲的默契,佩服得五體投地。
花姑剪下頭發,雙手捧著放到婆婆的左手心里,然後退到一旁和我們並肩站在一起。
左手握拳,右手執匕,只見她舉起右手,猛的戳進左手拳心,鮮血帶著頭發從指縫中慢慢流出。把我們全嚇了一跳。
接著,她一邊攤開左手讓血和頭發流到瓷瓶中,一邊閉著眼楮開始念咒。瓷瓶里慢慢騰起一股青煙,向著油燈的火焰飄散過去,飄到火焰中便不見蹤影,猶如去了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