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大院,飯堂。
幾名衣著華貴的少年坐在一個靠窗的桌子上,正是蕭三和他的幾位小弟。武當派的傷藥極為靈驗,不過幾天功夫,蕭三和蕭炎的傷勢已然痊愈,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問題,只有那羅平安傷勢太重,此時依然看起來有些傴僂。
揚州蕭家富甲一方,蕭三作為蕭老太爺的幼子,出手向來也是極為闊綽。幾人桌上不過隨意放了幾盤精致菜肴,看上去居然顯出幾分清貴之意。
此時正是開飯時間,飯堂里後備弟子們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只是都與蕭三這一桌有意無意的保持著一些距離。偶爾看向這一桌的目光,卻都帶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
蕭炎恨恨的看了遠處正獨坐一桌專心對付一條豬腿的胖大少年一眼,恨恨的道︰「三哥,難道就這麼算了?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
蕭三優雅的喝了一口靈酒,緩緩放下酒杯,皺了皺眉頭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蕭炎咬牙道︰「我揚州蕭家對大夏忠心耿耿,多少叔伯在各地出仕做官為朝廷出力,這兩個小子竟然敢當眾誣陷我蕭家與倭人有瓜葛,我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那姓陳的小子天資不錯,若是這次真的讓他進了內門,以後我兄弟在這里又該如何立足?!」
羅平安有氣無力的嘆道︰「炎哥這話說的有道理,只是連三哥也打不過他,我們又能怎麼辦?」
蕭三啪的一拍桌子,低喝道︰「胡說!那小子功力和我不相上下,當日我不過是不小心罷了!兄弟們放心,只要大家努力修煉,這所有進入內門的名額都是咱們兄弟的!」
……
蕭三看了看吃的滿嘴流油的陸行鳥,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
「我揚州蕭家這千年來富而不貴,雖然富甲一方,卻始終被那些修真家族的人看不起,就因為家里從來沒有出過大修士!」
「雖然家族里也請了不少修道者看家護院,但都是些煉氣期的散修之輩,真正有能力的修道者還是會無視我們蕭家!」
「好容易到了我這一輩,出了我和堂弟蕭炎兩個修道天才,我們就是家族振興的最大希望!」
「此次為了我這最後一次入門測試,父親大人花費巨資上下打點,我自己身上更是攜帶了家族的三成財富!」
「說什麼金錢不是萬能的?狗屁!就連號稱所有修道者一視同仁的萬寶閣,不也打破禁止向後備弟子出售丹藥的禁令,偷偷的賣給我幾十壺摻了培元液的特殊靈酒?!」
「若是早知道堂堂萬寶閣也有漏洞,我早兩年就入內門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這次是我最後的機會,不管是誰攔在我的路上,都必將被我踩得粉身碎骨!」
蕭三自己斟了一杯靈酒,緩緩地喝了下去,混在酒里的培元液的藥力瞬間散發出去,順著經脈發散到全身各處,這種暢快的感覺讓蕭三舒服得眯起了眼楮。
「陳毓祥?陸行鳥?你們敢于向我挑戰,就準備承受我的怒火吧!」
……
……
「垃圾!都是垃圾!」
陳毓祥看著眼前的幾樣藥方,心里憤怒地喊道。
這他娘的都是什麼藥方啊,照著這樣奇葩的方子,九州大陸的修士們居然也能夠煉制出丹藥出來,還真是不一般的厲害啊!
他買的幾個方子,分別是培元液,木靈丹,水靈丹和築基丹。
培元液乃是煉氣期修士用的一種靈藥藥液,木靈丹和水靈丹則是適合結丹以下的修士使用的丹藥。而築基丹則是九州大陸修士常說的升仙丹了。
祥哥看著這些方子,腦門上一頭黑線。這培元液材料多了兩樣,木靈丹的方子中玉茯苓的比例根本不對,水靈丹方子里居然還有一種火屬性材料,而築基丹雖然材料大體正確,可配比更是亂得一塌糊涂。
更可笑的是,煉丹時間都是長得離譜,培元液煆燒七天算是最短的,而築基丹竟然要他娘的七七四十九天!
這是煉制丹藥,又不是燒制瓷器,要那麼長時間干嘛,材料能夠融合不就行了麼?
祥哥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己離開那萬寶閣分理處時,那位侍者笑得那麼yd。
如果按照這方子上的煉制方法,開一次爐便需要7天以上。在那位侍者的眼里,大概只有白痴才會異想天開的想在這個新生月里學習煉丹吧……
順手把這些花了幾千兩的垃圾玩意兒扔到一邊,祥哥的心頭依舊在滴血。本來想買來和《抱樸子》上的對照對照的,要早知道是這些垃圾玩意兒,就應該只買張最便宜的培元液丹方裝裝樣子,省下的錢也好多買些藥材了……
……
祥哥心意一動,天皇爐和一堆海心炭便出現在面前。
海心炭在爐膛里熊熊的燃燒著,卻沒有一絲青煙冒出,燃燒的極為充分。祥哥伸手一拂,幾個盒子自儲物袋飛了出來,靜靜地落在桌上。
祥哥極快的打出幾個法訣,那天皇爐的蓋子輕輕地飄了起來,藥材盒子一個個啪的打開,一株株藥材輕盈的飛到了空中,懸浮不動。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陳毓祥穩住心神,右手一揮,所有藥材同時飛進了天皇爐,爐蓋啪的一聲重重的蓋上了。
此舉若是被九州大陸的煉丹師看到了,定要被驚得目瞪口呆︰這煉丹之前,各種靈草不是要分別萃取的麼,哪有這樣所有材料同時進入丹爐的?
不過這也很正常,大乘期修士對于靈力的控制程度,豈是尋常修士所能比的。陳毓祥雖然僅僅恢復到煉氣期中級,但畢竟操縱靈力的功力還在。而且他用的煉丹法子,乃是引爆大煉丹時代的神作《抱樸子》里面的法子,又豈是九州大陸的煉丹師們所能比擬的!
陳毓祥緩緩閉上雙眼,神識散發出去穿過爐壁,天皇爐內的一切都在眼前浮現出來。
幾株靈草被看不見的靈氣氣流包裹著,分別安靜的懸浮在丹爐的各個位置。
陳毓祥按照《抱樸子》上所記錄的方法,緩慢的打出幾個法訣,海心炭散發出的熱力被陳毓祥發出的靈氣所牽引,按照不同的路徑穿過爐壁,進入那一株株靈藥體內。
陳毓祥神識不停地觀察著天皇爐內的變化,調控著火候的大小,兩手法訣不斷地打出,初時還稍顯生澀,慢慢的變得越來越流暢。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株株靈草被化為液體,變成一個個晶瑩的小球懸浮在丹爐之內,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自丹爐內傳出,卻又極為詭異的被局限在了丹爐周圍,並沒有逸散開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毓祥的額頭也滲出絲絲汗珠,顯然用這具新的身體初次煉丹對祥哥來說也是一個考驗。
終于,最後一株靈藥也完全化為了液體,陳毓祥心意一動,天皇爐的蓋子啪的打開。
祥哥喃喃的道︰「浪費是可恥的……」一邊自儲物袋里掏出幾個粗糙的玉瓶,隨手一揮,幾個液體小球除了一個小球之外,其它的都分出一部分飛了出來,落到玉瓶之中。
祥哥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蓋上玉瓶的蓋子,天皇爐蓋子又輕輕地合上,爐膛內的幾種液體小球飛到了一起,極快的相互滲透,融合到了一起。最終,變成了一個深褐色的古怪液體小球。
祥哥又取出三個小小的玉瓶,天皇爐的蓋子輕輕地飛了起來,那團褐色液體飛出爐膛,在空中輕盈的分成三團,落到了玉瓶之中。
祥哥收了法訣,深吸了一口氣,把爐前的丹香全部吸進了體內,這才緩緩睜開眼楮。
看著那三小瓶紫褐色的液體,祥哥自得的一笑,輕輕地自語道︰「用了半個時辰,速度還算可以。雖然不能像葛大師那般完全利用藥香不外溢,但能做到藥材利用率九成以上,我也稱得上是個天才了吧。只是這三瓶頂級培元液,是自己用好呢,還是去萬寶閣再換點材料來練手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