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昨晚半夜經過一場雨水的洗禮,空氣中混合著土壤與樹木的清新氣息,花瓣和綠草上掛著滴滴透明的露珠。
天氣已經越加的寒冷了起來,而天未亮便站在毛毛窩院落內的付景寧卻仿佛絲毫感受不到寒冷一般,緊緊的握著手里那張快要被自己揉破的信紙,背影挺的筆直,因為已站了許久,連發絲上都透著霧氣,而他卻仍是固執的站在院外,他知道她今日就要啟程了,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見她一面,他一定要好好質問她,為什麼要替他善做決定!
付景寧緊緊抿著雙唇,那雙澄如秋月的眸子里布滿執拗。
而這邊梳洗好的毛婷,照往常一樣讓碧蝶化了一個猴子妝,剛剛推開門,清晨的光絲絲跳入眼簾,毛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雨後清新的空氣讓她瞬時神清氣爽。
她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懶腰,便看見一個長像極其俊美的男子靜靜的站在院中,修長而秀雅的身材,清冷的臉部線條,緊抿的薄唇,一張如俊美逼人的面容,足以讓外千少女為之瘋狂。
毛婷抬手撫了撫額頭,該來的總會來的,他的出現她倒是沒有半分意外可言。
一見毛婷的出現,付景寧清淡的眸子里終于劃過一絲光亮,他抬腳走上前去,似往常一般輕笑著嘴角︰「郡主。」
「停,別叫我郡主,我們現在一毛錢關系都沒有,第一,我已經給了你休書,你我已經不再是夫妻。第二,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的侍衛,你可以走了。」毛婷抬手止住他接下來的話語,目光冷淡,語氣更冷,利索的和付景寧劃清界限,毫不猶豫的決然轉身就想往房中走去。
付景寧面色一僵,卻在第一時間內不假思索的抓上女子的手腕︰「為什麼要休了我,我說過的,我願意留在你身邊,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休了我。」
「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還要感激帶德是不是?你也不看看本姑娘需不需要你留在我身邊,我現在很明確的告訴你,本小姐不需要你陪在我身邊。」她勾唇淺笑,甩開他的手,薄唇卻說著最殘酷的話語。
付景寧閉了閉眼,臉上血色盡腿,雖然昨晚他收到休書以後便下定決心今日不論她說什麼,他都會接受,只要讓他留在她的身邊就好,可是此時听著她薄情的話語他的心卻像是如被人砍了數十刀再灑上一把鹽那般疼痛。
「我願意的,願意陪在你身邊,讓我當齊王的替身也可以的,我可以的。」他沖到她的面前,攔住了她想要回屋的去路,似是咆哮的吼道,一向清冷的他,何曾有過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就連臉上也因為情緒的波動而微微紅了起來,將那張如玉般俊美無瑕的臉稱得更加斯文俊美。
毛婷的身子狠狠一震,猛的對上他的眸子卻被他眼中的堅決狠狠一刺,忘了所有辯駁。
她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一個人自願當別人的替身,該是有多大的勇氣,又該經歷怎樣的掙扎與難過,可是,他卻願意當別人的替身,只為了留在她身邊,這份情,她該如何去償還?
「即使影子是讓你透過我,去看著他,可是影子卻始終對你不離不棄,比誰都要離不開你。」他的話語沒有半分埋怨,而是認真的看著她,用心的說著,似乎是想要通過他的語言傳遞進她的心里——
「我說付景寧,你現在不是應該大解放了嗎?還不快點離開郡主府,這大清早的早就傳遍了,你景寧公子已經被娘子給休了,你趁早走吧,有我在,娘子需要任何影子。」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了進來,緊接著,段夜涼拿著一卷畫軸走了進來,玉貫束起,一身藍色錦袍,更稱的他風流倜儻,細長的眉毛,高挑的鼻梁,有稜有角的臉英俊異常,活月兌月兌的就一俊俏公子哥模樣。
他一走來,便將卷軸交到毛婷手中,咧嘴爽朗一笑︰「娘子,你此去多日,夜涼自作了一副自己的肖像,當娘子想念夜涼的時候,見畫如見人,夜涼也會日日思念郡主的,有夜涼在,娘子根本不用花時間去找什麼影子了。」
他挑眉,一臉挑釁的看著付景寧,如今郡主已經休了付景寧,府中只剩下他和花祁邪是郡主的夫君了,就花祁邪那副恨不得把郡主千刀萬剮的模樣,郡主休了花祁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難得自己可以遇見自己喜歡的女子,他是不是該爭取爭取自己的幸福了?就讓他永遠陪在她的身邊吧。
段夜涼滿是希翼的打算將畫軸交到毛婷手中之時,卻被付景寧長臂一伸,攔下,清冷的話語不帶一絲溫度︰「雖然我被郡主休棄,但是你一直在府中敲詐郡主銀子的事情,我是知曉的,若是你做出任何傷害郡主的事情,我定不輕饒。」
「笑話。你就是被郡主休棄之人,還有資格站在郡主府里大放厥詞嗎?」段夜涼也絲毫不示弱的冷冽相對,語帶譏諷直刺付景寧最脆弱的心底防線。
付景寧淡淡皺眉,心卻像是被人狠狠抓住,連疼痛都是那般無力,是的,現在他最怕的听到的,便是被休棄一詞,盡管他不想承認,只是事實上,他真的被郡主休棄了。
兩個男人瞬時橫眉冷對,戰爭一觸及發,誰也不讓誰。
毛婷不耐的推開付景寧的手,頭也不回的抬頭就走,在她剛走到院中中央的時候,一個紅衣男子突然從院外走了進來,然後一揚手中的水桶,冰涼沉骨的水從天而降,盡數淋在了毛婷的身子。
「郡主!!」
「娘子!!」
方才還在冷冽相對的男人一听這聲音,趕緊回頭,臉色盡變的趕緊朝毛婷這邊跑來。
水,從女子的發絲和衣角啪嗒啪嗒的滴了下來,本就是冬天,突然被人淋了一盆冷水,讓毛婷從頭到腳徹骨的冷。
付景寧趕緊將自己的衣服解了下來想要批在毛婷的身上,毛婷卻抬起手擋了下來,付景寧失落的暗了暗眸子,苦笑著將外套重新穿上,然後一臉殺氣的冷絕之氣拿出佩劍抵在了花祁邪的脖頸之間。
「該死,」段夜涼一臉懊惱的看著渾身濕漉漉的毛婷,一張俊美的臉上布滿慍怒的看向花祁邪︰「你他媽的混蛋,搞什麼東西?」他緊緊握著拳頭,拳頭上青筋直冒,只要花祁邪再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他就是和花祁邪拼了也不放過花祁邪。
毛婷只是微微擰眉,淡淡看向花祁邪。他竟然朝自己潑冷水?她倒要看看他今天是想要做什麼?
「裝啊!!你怎麼不裝了!!!你不就是那個女人麼?昨天不是還親了我一口麼?你把我當傻子一樣糊弄嗎!!!」花祁邪憤怒的將水桶扔在了地上,眼里冷如寒冰,提起毛婷的衣領,他一夜未睡而赤紅的雙眼狠狠的逼視著她,撕吼著想要將自己的憤怒都給發泄出來。
「放開她。」付景寧的眸光又是一冷,將劍又逼近了一分,花祁邪白皙的頸間已有了絲絲血跡。
花祈邪大笑伸出手掌,矛足內力用掌風逼開付景寧的,這使用全力的內力讓猝不及防的付景寧吃疼的後退一步,他壓根也沒想到今天的花祁邪會用盡內力逼開他的劍,花祁邪是打不過他的。
照往常的花祁邪不會這麼不理智,通常花祁邪會在他不在郡主身邊的時候襲擊郡主,可是當面與自己硬踫硬倒是第一次,花祁邪今日怎會這般不正常?付景寧沉下眸子,護在毛婷身前,暗自思索著,卻怎麼也想不出原因——
「花祁邪,你再踫她試試?」倒是耐不住性子的段夜涼卻一拳揮在了花祁邪的臉上,大有大干一場的架勢。
花祁邪自知段夜涼沒什麼武功,也不趁人之危,便也用拳頭便迎了上去。
兩個人你一拳,我一拳,雙方都掛了彩。
「天啊,郡主!!這是怎麼了?」碧蝶從廚房拿了一碟栗子糕回來時便看見這樣的一幕,嚇得一盤栗子糕都摔在了地上。
她只見付公子守在郡主身邊,一臉警備,而夜涼公子和祁邪卻打成了一團。
毛婷沖她招了招手,在付景寧探究的眼神中淡然開口︰「去準備手帕和洗臉水。」
「郡主,你這是」碧蝶訝然。
「快去。」
「是。」碧蝶不敢怠慢,趕緊回房端出洗臉水和手帕。
「夠了,花祁邪,你不就是想證實一下麼?」毛婷的眸子冰冷一片,嘲諷的開口。
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終于停了下來。臉上均是青一片紫一片,段夜涼理了理衣衫,走到毛婷身邊,冷哼一聲,雙手環胸,儼然一副保護狀。
花祁邪也站起身,伸出修長的手指擦了擦嘴邊的血跡,紅色的發,鮮紅的衣,濃密的劍眉,飄霧般的眸更稱的他妖冶亂世,邪魅惑人,他譏諷的看著她︰「終于肯用真面目示人了?」
毛婷毫不在意的淡然一笑,拿過一旁碧蝶遞來的濕帕,就著水盆中的倒影,隨意的擦拭著,不一會,一張傾城絕世的面容便浮現在眾人的面前,毛婷將濕帕放于盆中,再抬頭的瞬間,輕輕冷笑,傾覆了時間光華,那該是多麼風華絕代而又國色天香的女子!!!
她微揚如柳般的細眉,眉宇之間盡是不屑的看著恨不得將她撕成兩半的花祈邪,輕蔑道︰「我就是她又怎麼樣?見到我的真容,你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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