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某狐壓根不理他,仍舊埋頭在食海里奮斗著,毛婷哭笑不得的坐下︰「算了,由著他了,要是以後你看不慣他的吃法,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讓碧蝶吩咐下人將你的飯菜送到你房里去。」
說完,還拿起水晶筷夾起一塊紅燒肉往歐陽耀的碗里放了去,這一舉動也讓一眾下人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郡主對突然冒出的這個男子的寵愛,也許這個男子就是郡主的下一任夫君。
也正是這一舉動,讓怒火中天的花祁邪卻晦暗不明的笑了笑,也好,就讓他陪你一起死,做一對地獄鴛鴦,郡主,去了地獄別怪我,至少還有他陪著你。
「不吃這個。」「咻」的一聲,碗里的水晶肉被歐陽耀甩了出去。
「歐陽耀,你竟然敢不吃我給你夾的菜。」某女的語氣貌似不太好了。
某狐狸搖搖頭︰「那個不好聞。」噗……眾人只差沒倒地。
「誰告訴你東西是用來聞的,不是用來吃的?」隨後,毛婷氣的冒煙的又夾了一塊水晶餃朝歐陽耀碗里放去。
又是「咻」的一聲,水晶餃呈一道華麗麗的拋物線被歐陽耀給飛了出去,隨後便听「砰」一聲,某狐狸抱著頭委屈的淚光閃閃︰「真的不好聞嘛。」
毛婷皺了皺眉,紅燒肉和水晶餃他分明自己有夾過,同樣是紅燒肉和水晶餃,為何自己夾給他的味道不一樣?
心猛的一沉,不是食物的問題,那就是……
「來人,把碗筷拿下去查查是否有毒,另外重新準備一桌膳食送去我房里。」女子放下碗筷,臉色暗了暗,不用查她心里也是猜到了幾分,如此想她死的人,日防夜防除了她的身邊人還會有誰。
「不用查了,的確是我下的毒,碗上涂了無色無味的毒藥,那群庸醫是查不出什麼的。」果然不出毛婷所料,花祁邪雲淡風輕的拿起桌上的銀筷,一臉淡定從容的說著,好像和他說的是一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一般。
「果然是你。」她皺了皺眉,她知道他恨她,恨不得喝她的血,飲她的肉,以報她當年殺母之仇,只是沒想到現在的他如此囂張,連下毒的事都可以說的這般理直氣壯。
這下連掃蕩著桌上美食的歐陽耀都沒有食欲了,他站起身將毛婷拉在身後,用寬寬的繡袍擋在毛婷的面前,似老鷹保護小雞似的,不讓花祁邪近毛婷半分,撅著嘴一臉嫌棄鄙夷的看著眼前的紅衣男子,那高高在上的模樣活像在看一只螻蟻︰「我終于知道方才為何算出有危險了,危險就是你,你這個惡毒而骯髒的人類。」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下人除毛婷外都不禁滿臉黑線,啊喂,別人是人類,你不一樣是人類麼,奈何啊奈何,看著他舍身擋在自己面前,她真是又感動又好笑,他的說話方式真是讓她有點難以消化。
整個廳堂安靜的可怕,有一種詭異的氣氛在歐陽耀和花祁邪周身游走,歐陽耀甚至在思考要不要施展法術將眼前這個惡毒的男子給燒成烤鴨。
碧蝶憂心忡忡的看看郡主,再看看相拔弩張的歐陽耀和祁邪公子,鬧歸鬧,這祁邪公子留在郡主身邊時時刻刻都想置郡主以死地要是傷到了郡主的安全怎麼辦,想著便又是向毛婷所在的位置靠近了幾分,要是郡主有什麼危險也好立刻撲上去營救。
「什麼都不知道的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我的所作所為,只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郡主,這次沒有毒死你,還請你下次小心,說不定哪一日你就會死在我手里。」安靜到一根針落下都會發生回響的廳堂里,讓花祁邪那近乎咆哮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刺耳和清晰。
他一把抓過歐陽耀的衣領,轉頭看向毛婷的眼光恨意肆出,恨不得生生將她撕成碎片,也讓毛婷深深的明白那恨是刻骨的,是深入骨髓的。
她的指尖顫了顫,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當初她布了這一局,不到最後,即使他再恨,她也不能告訴他,她也只能,獨自忍受。
「碧蝶,重新安排膳食,歐陽耀,我們回房。」
「是。」碧蝶點了點頭,沖花祁邪哼了一聲便帶著幾個丫鬟出去準備膳食去了,她真是越來越討厭祁邪公子了,這丫頭的護主之心越來越強烈了。
「你們還站在這干什麼?都給我退下!!!」花祁邪狠狠的一拍桌,震得桌上的餐具一身作響。
所有的下人噤若寒蟬,都通通下了去,祁邪公子發怒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啊。
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只留下花祁邪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原地。
為什麼……為什麼他喜歡的人是她,上天是要捉弄他麼,為什麼他喜歡的人如此不堪,她殺了她的母親,足見她有多麼狠毒。
走了一個付景寧,又莫名其妙帶回一個美男子,足見她有多麼花心,付景寧,段夜涼,加上他花祁邪,三個男人,三個男人還不能滿足她嗎?
她到底是需要多少男人?還是她認為他不行?沒有試過,怎麼會知道他不行?
可憐的花祁邪,根本沒有意識到本來是糾結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她,卻莫名其妙的糾結起她需要多少男人,以及自己到底行不行的事情上了,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想法里帶著多少酸溜溜的味道,不知道哪里的醋壇子打翻了呢——
房內
一個白色長發的男子蹲在地上和一只藍色的小狐狸對視著,偶爾還發出幾聲嗷嗷聲和藍色的小狐狸溝通著,同是為狐,自是有話題的,可憐的是毛婷,她根本被這兩只狐狸給忽視了,孤零零的被曬在了一邊,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它們是在講些什麼。
還好她提前叫走了近身的下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怪也怪她啊,她怎麼會忘記屋子里還有夏夏在,難道真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嗎,歐陽耀一進門看見在睡覺的狐狸夏夏就興奮的變回了狐狸身,用長長的指甲撓醒了夏夏,便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歐陽耀,你每次說話能不能動動腦子,我都要被你氣死啦!」某女戳著蹲在地上正和夏夏對視的某男的腦袋。
「嗷嗚嗚」某男發出一陣不滿的哀嚎,頭頂上的兩只耳朵也噠啦了下去。
「還有,我不是說不能變回狐狸嗎!!!」某女又是一聲咆哮震飛了院中棲息的鳥兒。
「嗷嗚嗚。」某傲嬌的狐狸腦袋一扭,氣的兩只小耳朵一豎,銀白色的尾巴一甩,果斷不理她了。
忘恩負義的女人,剛才是誰為她打抱不平了,不理她,哼。
小夏夏跳到毛婷的身邊,用藍色的身體朝毛婷的腳邊拱了拱,討好的舌忝了舌忝,似是在平息主人的怒氣,主人生氣好下人的哇。可惜它的所作所為,絲毫不能平息毛婷的憤怒。
「還有你的耳朵,你的尾巴,都給我收回去,頭發也給我變回去!!!」某女氣憤的揪了揪他的耳朵,抓住他的尾巴往後用力一拉一彈。
悲劇可想而知,只听「嗷!!!!」的一聲慘叫從驛站內傳出,真是要把房子都顫上了一顫,這令人膽戰心驚的狐吼另驛站所有的下人都心下一抖,怕怕的縮了縮脖子,這好端端郡主養的小狐狸怎麼會叫呢,平時看著倒是挺乖順的,果真難月兌狐性啊。
倒是準備膳食的碧蝶驚了一跳,莫不是夏夏出什麼事了吧,吩咐了幾句備食的丫鬟,便匆匆往郡主的住處趕去。
「你,你這是虐待我。嗚嗚。」歐陽耀一把抱起毛婷腳邊的夏夏小狐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躲到了牆角,瑟瑟發抖,白皙的手指憤然的指向毛婷,尾巴無力的噠拉在地上,不服氣的撅著嘴,淚眼汪汪的控訴著毛婷的一大惡舉,他後悔了,後悔要跟她回家,嗚嗚,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啊。
就連他手里的夏夏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委屈,跟著嗷嗚嗚嗷嗚嗚的嚎叫著,雖然沒有人知道它是在嚎叫什麼,卻似乎真的是在替歐陽耀鳴不平似的,看樣子這也才多久的光景,這兩只狐狸的感情已經得到了很好的升華。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一個氣的叉腰怒視,一個抱著小狐狸縮在牆角的大狐狸正舉行著抗議之時,就看誰忍的更久先認輸之時,卻被突然滴滴嗒嗒的奔跑聲打斷,在他們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映之時,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然後碧蝶看見郡主叉腰指著牆角的一只大狐狸和小狐狸,而大狐狸正眨巴眨巴著眼楮無辜的看著她之時,她指尖顫抖的指著歐陽耀,語氣也跟著顫抖著說了一句︰「狐……狐狸……」然後便華麗麗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