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要想出去,就將解藥留下。」他可是天子,他就是天!
立成峰盯著花祁邪,那狠毒的目光似乎都要將花祁邪給活活盯出幾個窟窿才善罷甘休。
花祁邪握緊手中的佩劍,一身紅衣更是將他的臉稱的妖冶亂世,狹長的鳳眼微微一眯,眼中恨意肆出,直想把眼前的男人給碎尸萬段,也許是怒火攻心,本就生中劇毒的花祁邪臉色一白,心髒處傳來一股鈍痛,喉嚨間疼癢難忍,一股腥甜直直的涌上喉嚨,糟了!又開始毒發了!
花祁邪死死的將劍抵在地上,用手撐著劍,如平常人一般直挺的站在原地,額上卻開始冒出細細的汗珠。
毛婷以為他是緊張了,牽上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心手背全是汗,詢問的眼神看著他,而他卻回握了一下她是手,妖孽的眸子里回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他在告訴她,他很好。
隨後,花祁邪平息了一下呼吸,按照毛婷的計劃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你要的解藥,在這個瓶子里。不過,我們要皇上將我們一行人安全出宮,上了長安大街,我們自會將解藥奉上。」
立成峰一向謹慎,他看著花祁邪手上的瓶子,再看看付景寧和納蘭子恆一行人都神色如常,看不出一絲異色,卻還是不放心的問︰「本皇怎麼知道你的藥是真的還是假的?」
花祁邪剛要開口,掌心卻傳來一陣力道,低頭看了看牽著他的那只瑩白玉手,他心中一暖,卻也苦澀的一笑,看來聰慧如她,怕也知道他的反常了吧。
「很簡單,這瓶子里的解藥不止一顆,你現在只要找來當初一同中毒而現在正在毒發的侍衛,我拿一顆解藥給他吃,這麼一試,你就知道是真藥還是假藥了。」
毛婷一邊說著,一邊拿過花祁邪手中的瓶子倒了兩顆同樣模樣的藥丸出來,看似隨意的拿了其中一顆,實際上這顆藥上早被她做了記號。
立成峰想了想,覺得這是一個可行的方法,便叫人抬來一個正在毒發的昏迷侍衛,命屬下前去拿了那顆解藥,便叫人將咬喂給侍衛吃下,不一會侍衛便醒了過來。
立成峰大喜,自己的命有救了,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幽怨的目光,原來是納蘭子恆身邊的蘇玉寒,看著她已經隆起的肚子以及單薄的衣物,他別過眼不去看她,厭惡的冷哼一聲,蘇玉寒本就是一顆棋子,本以為毛婷死後這顆棋子也成了棄子,哪知這顆棄掉的棋子竟然也有這麼重要的一天,能夠換他的命,這也算他們娘兩的榮幸了。
有立成峰開道,出入皇宮當然不是難事,沒過多久便走到了長安大街,熱鬧非凡的長安大街一看皇帝駕到,刷刷的跪在了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
「解藥可以給本皇了吧?」立成峰的臉上盡是一片寒冰。
「可以,接著。」毛婷掃了一眼身邊的一行人,遞上一個眼神,而後素手一揮,將手中的瓶子朝立成峰扔去。
就在立成峰接到瓶子的那一刻,付景寧、花祁邪、納蘭子恆等人紛紛拋出煙霧彈,等立成峰回過神來,哪里還有毛婷等人的身影,只留下一地大氣不敢出的跪拜子民,他陰鶩著一張臉,怒氣四溢,朝身後的一堆侍衛吼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給我追!!!」
剛說完,便感覺身子出奇的冷了起來,五髒肺腑如被野獸撕扯咬食般疼痛,他趕快打開瓶子,沒有多想,倒出一顆解藥服下,可是卻沒有緩解的跡象,反而越來越痛,沒幾下便躺在了地上,口吐白沫而亡。
很遠很遠的郡主府房頂上,毛婷放下望遠鏡遞給身旁的納蘭子恆,鄙夷的說道︰「真是夠愚蠢,我怎麼可能給他吃解藥呢?侍衛吃的是解藥沒錯,而他吃的是毒藥啊。」
「教主,現在有什麼打算?」
「打算?即刻啟程回凌霄國啊。」毛婷費勁的從梯子上爬下,她可是好想好想她的駙馬了。
立涼王朝公元一七年冬皇上駕崩由太子泰康繼位,次日登基為皇。郡主府的庭院中,寒風陣陣,唯有寒梅獨自開放——
「這皇位本應是你的。」毛婷嘆了一口氣,當初作為梁王太子心月復的爹爹救下付景寧,時時刻刻都想著為替梁王奪回應有的皇位,她又是嘆了一口氣︰「你不是一向想著入仕麼?你博覽群書,文韜武略都不在話下,你可以當一個好皇上。」
「泰康太子也會是一個好皇上,若是因為皇位丟了你,我就虧大了。」付景寧幫毛婷攏了攏肩上的狐襲,眉眼深處都帶著幾分淡然,嘴角的笑意帶著幾分寧靜,舉手投足都帶著一種平和,似乎說的這件事根本就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一般。
的確,這些年,他立在做官,為什麼要做官,還不是想逃離她,不想當她的侍衛,不想呆在她身邊麼?
可是他又真的想要做官嗎?那只是他逃離她的一個借口罷了,在以為她死去以後,他發現什麼做官都不重要了,他只想守著他和她的回憶平平淡淡的過完余下的一生,原來曾經那麼厭惡她的自己,什麼時候起,隨著時間匆匆流逝,也不再厭惡,而她也並不可憎,他早已習慣了守候在她的身邊,習慣了有她的生活。
而當他知道是她救了他,而那個被她害死的丫鬟,也是立成峰安排在他身邊的內奸之時,他便知道,他再也不想放開手了,他又怎麼能夠放的下她?
在潛移默化的時間里,原來她早已住進了他的心。一記粉拳在他的胸口捶了錘,毛婷不禁有些好笑,眼角眉梢都帶著戲弄︰「我可以理解為你是愛美人不要江山嗎?」
她嗔怪的看著他,而他卻清淺的笑看著,兩人是那麼美好,梅花樹下,風吹動了枝椏嘩嘩作響,有一種愛意在兩人的周身流轉。
站在不遠處躲在樹下的花祁邪就這麼看著,眼楮里像是進了沙子,紅紅的,就快要掉下眼淚來,他轉過身,悄悄的走開,風吹動他緋紅色的衣袍,衣訣紛飛中,那抹以往突兀紅色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顯得有些黯淡,在風中顯得格外的單薄與寂寥。
蘇玉寒被納蘭子恆帶到了啟月教養胎,付景寧將郡主府所有的資產都變賣成了銀票,也將郡主所有的生意遷移到了凌霄國,自然碧蝶也跟著毛婷回了凌霄,毛婷說幫她找個好人家嫁了,可是她卻一心想要跟隨毛婷左右,毛婷也就只能讓她繼續當自己的貼身丫鬟了。
而花祁邪說什麼也要回到他的千毒門,毛婷也就由著他了。
齊迦夜接受了付景寧的存在,付景寧好奇齊王怎麼就成了郡主的夫君了,而郡主怎麼又成了女尊國的皇女了,卻也沒有深究,郡主的事情他沒有權利去過問,只要郡主好那便是好了,所以沒幾天齊迦夜和付景寧就打成了一片,倒是沐清顯得更加頹喪了幾分,雖然齊迦夜和付景寧怎麼勸他,卻始終也沒什麼效果。
這天,毛婷閑來無事正和付景寧、齊迦夜斗地主呢,玩歸玩,本來她還想贏點錢呢,結果還都被齊迦夜那廝給贏了去。
毛婷瞪了齊迦夜一眼,讓他念幾首都念不出來,打牌玩樂倒都是沒人能贏的了他,是不是該說他太聰明呢。
「老師大人,這是本王孝敬您的。」察覺到毛婷的不滿,齊迦夜趕緊將贏的所有銀票給雙手奉上,一張俊美執跨的臉上滿是殷勤,後面好像一只狐狸尾巴在搖啊搖。
付景寧淺淺一笑,他們賭來賭去,後面的銀兩也都是郡主的,他輸的心甘情願,誰讓郡主是他們的妻子呢?對了,郡主說他和齊迦夜成親的那天,也是他和她成親的那一天。
正當齊迦夜獻媚的同時,一個黑衣人卻不知道從哪里跳了出來,能夠混進皇宮之中,躲過那麼多的大內侍衛,此人必定武功不小,付景寧皺了皺,警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夾起一片紙牌,若是那黑衣人妄圖圖謀不軌,這片紙牌便可割破他的喉嚨。
而弓著腰大獻殷勤的齊迦夜趕緊站起身,扯著嗓子大吼︰「來人啊!!!有刺客!!!謀殺殿下拉!!!!」說著便學著付景寧拿著起一片紙牌,擺出一個奧特曼的姿勢,比劃了幾下︰「別過來,我告訴你,我是練過的哦。」
付景寧抽了嘴角,毛婷揉了揉太陽穴,頭疼的看著耍寶似的齊迦夜,白了他一眼,人家付景寧有內力,一個紙片都可以化為利器,你拿著紙片干什麼?扇風麼?
大批守衛涌了進來,一個個拿著矛指向黑衣人,將黑衣人包成了一個圈。黑衣人卻摘下了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古銅色的臉,毛婷和付景寧都認出那人是花祁邪身邊的暗衛林鷹,只見林鷹的臉上盡是悲戚之色︰「郡主,吧門主病危。請您……」
他的話頓了頓,臉色悲痛不已,一雙虎目竟然落下了淚來︰「請您去看門主最後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