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來,花祁邪昏迷的時間越來越久,現在的他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毛婷用毛巾擦了擦他額上的細汗,一個清秀的男子正在給花祁邪惡把脈搏,千毒門里的男子都擅長草藥毒術,而這個男子便是谷中除了花祁邪醫術最好的人。
「他怎樣了?」「門主的氣息越來越弱,來脈搏都快要找不到了。」清秀的男子不禁有些哽咽。
「郡主……」床上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細如蚊蠅,虛弱的像是微弱的燭光在風中搖動。毛婷扶起他的身子,將他靠在她的身上,柔聲道︰「祁邪,你醒了。」她的眼楮澀澀的,她好怕他再度睡去,一睡不醒,他知道不知道她最討厭生離死別的場面了。
「咳咳咳……」他又是一聲劇烈的咳嗽,他的身子如落葉般無力的顫抖︰「這是郡主第一次叫我祁邪呢,祁邪覺得好親切,好溫暖。」
抱著他肩膀的手緊了緊,她壓抑住難過的情緒,輕笑著哄到︰「祁邪,只要你能活下來,我每天叫你祁邪一百遍都可以。」
「祁邪知道,祁邪的人生已經到了盡頭,咳咳……以前的事情是祁邪對不起你,下輩子再報答郡主對祁邪的一片恩情。」
他的眼楮快要睜不開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弱,說道最後,他已經閉上了眼楮,氣息像是蠟燭般快要熄滅。
「花祁邪,你把眼楮睜開,我不許你睡!」
「你起來,起來像以前一樣和我爭斗,我不怪你,我從來就沒有怨過你,你起來啊!!!」她使勁的搖著他,感受著他的體溫越來越冷,她淚如雨下,悲傷再也難以制止,痛苦出聲。
「郡主,我還沒死呢,咳咳,你再不把放到床上,我會被你搖死的。」花祁邪虛弱的吐出一句話,他有些無奈,卻覺得有些好笑,他的腦子本就暈暈的,這一下被郡主搖的更暈了。
毛婷的嘴角抽了抽,趕緊將花祁邪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害怕他睡去,就一只有意無意的找著話題和他說話。講了故事說了名人,毛婷又開始問謎語了,她清了清喉嚨,眼珠子轉了轉,有了︰「有頭無頸,有眼無眉,有尾無毛,有翅難飛。你猜什麼?」
可是良久卻沒有得到男子的回話,她急了,不停的晃動著他的手︰「花祁邪,你不能睡,快起來回答我的問題!你敢無視我的問題就算你下了黃泉我也要把你捉上來!」
很久很久,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久到毛婷快要哭泣的時候,他卻勾了唇角,吐出一個字︰「魚。」毛婷就這樣呆呆的愣在了那里,明亮的眸子里也開始匯集起層層霧氣,一滴淚水從臉龐滑落,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郡主,不要哭。」花祁邪艱難的抬起手,努力睜開了沉重的眼楮,卻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他想要幫她擦掉淚珠,可是連她的輪廓都看不清,只有一團白影在他眼前晃動,他苦澀的扯了扯嘴角,現在連視力也看不清了麼?看來自己離死不遠了呢。
毛婷拉住他晃動的手,將他的手放在她的臉上,感受到他的手在的臉上無力而又緩慢的擦拭著她的淚花,她心疼的將他的手按在她的臉上不許她亂動了,因為她發現他還在給自己擦淚水的時候還擦到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唇,這就是代表他已經看不見了,眼觀已經模糊了,有了這樣的認識,更是讓毛婷有了一種恐懼,她害怕他就這麼死掉,她多麼想他能夠像以前一樣嘴角蕩漾著妖邪的笑意,憎恨的看著自己,那樣至少,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我不哭,我不哭,說說你有什麼願望吧。你有什麼願望我都幫你實現。」她搖了搖頭,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眼前一亮,是啊,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拖延時間,不能讓他睡去,他有什麼願望她都會盡力幫他實現。
他勾了勾唇,聲音虛弱的像是快要燃到盡頭的燭火︰「如果祁邪沒有死,是不是可以祈求郡主的原諒,祁邪唯一的願望就是能陪在郡主的身邊,用余生來向郡主贖罪。」
「傻瓜,我都說了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只希望你可以好起來啊。」她哽咽著,眼淚也像是剎不住的水龍頭嘩啦嘩啦的掉。
「我好希望,再當一次郡主的夫君,可是,也只是希望了啊。」花祁邪的聲音虛弱的像是雨中飄搖的燭火,竟是生生流下了兩行血淚。那該是有多麼傷心多麼難過多麼絕望才會留下血淚來啊!
毛婷慌亂的掏出手絹替他將血淚擦掉,吸了吸鼻子,用命令的口吻說著︰「听著,花祁邪,如果你此次大難不死,我們就成親,所以你不能死,我不許你死。」
床上的男子勾了勾唇角,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炫目的笑意,雖然虛弱卻邪美驚心︰「成親嗎?」
「是,成親,只要你不死,我們就成親,所以,你不許睡。」毛婷重重的發誓,現在她什麼也不想考慮,她只想讓他活下來。
「嗯,我不睡。」他虛弱的回應著她,身上卻越來越冷,越來越冷,有一抹清晰的聲音卻響徹心底︰只要你不死,我們就成親。只要你不死,我們就成親。
只要你不死,我們就成親。帶著這道聲音,花祁邪又一次昏睡了過去。
毛婷幫花祁邪蓋好被子,走到屋外,昏暗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牛毛小雨,陰沉沉的讓毛婷快要喘不過氣︰「藥引到底是什麼?」
一直站在門外守候的林鷹走上前,一同望向暗沉的天空︰「天海神珠,傳說能夠起死回生的珍珠。門中的弟子已經給門主服下了保心丹,這顆保心丹只能拖延門主半個月的生命,若是半個月內沒有天海神珠,必死無疑。」
女子皺了皺眉︰「天海神珠在哪里?」林鷹的雙眸暗了暗︰「在風雲國將軍楚天手里。」毛婷憤怒了,分貝也跟著提了幾分︰「既然知道在誰手里為什麼不去要。」
「那是楚門傳家之寶。又怎是要的到的,門主倒下的這段時間我派人去買,他們不賣,派人去搶,卻都死在楚天的軍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