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色傾顏 來客

作者 ︰ 血與雨

盆中的蘭花艷的格外的迷人,白而純潔。

「杏兒,將這蘭花拿到外面,植物還是多吸收點陽光比較好」今日天氣晴朗,有助于植物的成長。

「是,小姐」說罷,杏兒便端著花盆出了屋子。

杏兒放下蘭花之後剛轉身就見一人折了一束花枝。

「你是誰,竟敢折了我們家小姐的蘭花?」在屋里听見杏兒的怒聲。

「你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敢對本小姐這樣不敬!」這是個陌生的聲音,不像是流雲閣的人,听她們發生了爭執,我耐不住的出去看個究竟。

「什麼事呀?杏兒」我來到門外,杏兒的旁邊多了位女子,剛剛的聲音想必就是這位女子的,我走近了她們。

「小姐,她折了你的蘭花」杏兒仍有些氣憤,見那位女子手中正握著一株蘭花,心中不免感到惋惜。

「不就是顆蘭花有什麼好稀奇,我是見它好看才順手摘了它」面前的來客,則是理直氣壯,怕是位難纏的主。

「這位姑娘,杏兒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此人面貌陌生,不知其身份,若有意與她爭執,惹出更多的事端到時就難以收場了。

「你倒是挺識趣的,不像這位丫鬟,你既然如此懂禮,怎麼教出來的丫鬟卻是另一番模樣」听她言語像是故意找茬,此番說來,無非是指桑罵槐,說我教導無方。

「是你先折了我家小姐的蘭花,怎麼反咬一口,該賠禮道歉的應該是你,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丫頭!」杏兒這下可是弄紅了臉,不顧我的態度,將來客說教了一通。

「什麼?你竟然罵我是野丫頭?你……」此時她伸手掐住了杏兒的脖子,杏兒還手抓住了對方的頭發,兩人不顧了身份竟然廝打了起來。

「你們別打了」兩人正在氣頭上,怎麼也扯不開,這要是被旁人看到這如此可笑的一面,成何體統。

「杏兒松手呀!」我卻近不得她們的身。

「姑娘你莫要與杏兒計較!」

「別打了!」我試著推開她們。

「走開!」來客一聲怒吼,伸手將我推到一旁,一個重心不穩,就在差點跌倒那刻,被一懷抱攬住,我側頭看去是九王爺,我驚慌的離開了他的臂膀。

「都給我住手!」九王爺一言既出,兩人立刻停止,衣衫不整的站在了一旁,緊緊的低著頭。

「這里是皇宮,如此不知收斂,豈不亂了規矩!」九王爺開訓了。

「可是,表哥是她先惹得我!」來客不甘的反駁著。

表哥?這位陌生的姑娘竟然是九王爺的表妹?難怪可以肆無忌憚的任性而為,雖是如此,但杏兒與她廝打已成事實。

「你的性格我自是了解,不說我也能略知一二」九王爺沒有問事情的緣由,冷言相還,剛剛九王爺不在此,似乎事情的起因也猜的半曉。

「是臣妾沒有管好杏兒,才與表姐起了爭執,望王爺不要責怪表小姐」杏兒是僕,表姐是客,理應攬下一切,日後才不會再生此事。

「原來你就是表哥新娶的王妃,難怪你的丫鬟會目中無人」表姐心中的怒氣還未消去,借此冷嘲熱諷了一番。

「好了,今天的事算是過去了,都各自回去吧」王爺無心去管這些煩心事,干脆三言兩語打發了我們,王爺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了。

「哼!」表小姐瞪了杏兒一眼。

「砰!」臨走之時還將那盆無辜的蘭花推到了地上摔得粉碎,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杏兒還打算追上去。

「算了」我拉住了杏兒。

「小姐,剛剛明明就是她的過錯,你為什麼還要在爺的面前替他求情,她那種人就是無心可言,不會感激你半分,現在又將你心愛的蘭花給毀了,你還不許我追上去」杏兒此時是在生我的氣,氣我太過心軟。

「我們是主,她是客,理應讓她三分,如果她在宮里不止是逗留幾日,而是長期的住下去,日後見面的機會更多,斷不能為了盆蘭花與她結下來梁子,以她性格還不得故作找茬,到時你不理她都不行」她性格潑辣,除了張嘴巴不饒人以外,卻也是如白紙一樣,讓人一眼就看的徹底,這樣的人心里可不妨,一張利嘴卻也防不住。

「將這蘭花重新安置一個新的盆子」蘭花生的優雅,如今折了幾株,就算是重新換了盆子,也補不了往常的美,只好等到來年才能重生新枝。

「姑姑……」安樂宮外傳來隱隱的哭泣聲。

原躺在榻上閉目養神的華妃聞聲,便直起了身子,這時她的佷女——表小姐——劉熹微,一邊拭淚一邊走了進來,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故而來此傾訴,其目的是要討個說法,華妃見她泣不成聲,心疼了起來。

「怎麼了熹微?怎麼哭成這樣了?」華妃下榻牽她來到身邊坐下,她叫劉熹微,是華妃娘娘長兄的獨生女,偶爾會來宮中逗留幾日,因此華妃即是她的依靠也是她的靠山。

「姑姑,有人欺負我」劉熹微制止了哭聲。

「誰敢欺負你呀?」華妃是一點都不相信。

「就是那個女人,表哥新納的王妃」剛剛因盆蘭花受了一肚子氣,現在還記掛著。

「胡說,她是你表哥的妻子,理應稱她一聲嫂子,卻直呼她,如此不懂禮數」這時華妃一點也沒有偏心,所謂幫理不幫親。

「可是她竟然因為一株蘭花,就讓她的丫鬟與我動起手來,你看,我這里的傷還在呢」劉熹微挽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確實有處淤痕,應該是剛剛與杏兒動手時留下的。

「想是你先招的人家吧?」華妃很了解她的脾氣,她生性嬌慣,容不得自己受半點委屈,而且馬格兒性格溫和,不會輕易與別人發生爭執,這里又是皇宮,她再怎麼任性,豈因一株蘭花讓劉熹微前來告狀,莫是大題小做了。

「姑姑你怎麼老幫著外人?「劉熹微的話語全都被華妃駁了回去,她嘟起了嘴巴,轉過身去不再去看華妃。

「好,好「華妃又笑了,在她眼里劉熹微如小孩一般,受了再大的委屈,過段時間就會忘了,也可不必去理會,所以今日之事,華妃也沒放在了心上,待會用心哄哄就沒事了。

這首曲子不知道彈了多少遍,都不曾覺得膩過,每彈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覺,這種感覺似曾經歷過,可還是想不起來,如果我沒有忘記以前的一切,也許那一切也會是美好的,如今只留下了這首曲子來緬懷過去,一曲還沒奏完,我就沒有了心思再彈下去,頓時覺得心里悶得慌,起身去院子里走走,恰好遇到了表小姐,她對我冷笑一番,然後走近我。

「我該是叫你嫂子呢?還是尊你一聲九王妃?」表小姐的每字每句都帶著刺。

「不管是什麼,都只是個稱呼,表小姐無需放在心上。」明知她的來意,我也不與她計較,雖話不中听,事後忘了就是。

「看來我表哥真是沒看走眼,你果真是個好妻子」語中更多的是諷刺。

「表小姐過獎了,若是沒別的事我先回房了」此刻我只想先行離去,表小姐對我翻了個白眼,將眼光放到了別處。

「小姐」轉身時,杏兒迎了上來,她手中還端著燕窩,想是見我在園中便沒有直接回房找我,杏兒看到我身後還有表小姐,兩人相互使了個臉色,還是因為早上的事,讓她們心生敵意。

「回房吧」我提醒著杏兒,沒走幾步杏兒手中的燕窩被伸來一手奪了去,當我們回神時,燕窩已經進了表小姐的肚中。

「你怎麼這樣!」杏兒又怒了起來。

「味道不錯」表小姐洋洋自得將空碗放回了托盤上。

「下次記得時間炖久點,這樣湯才會更濃」喝完之後還不忘對杏兒作了提醒,杏兒是氣不能語,而她則是樂的開心。

「這是給我們家小姐喝的,不是給你的!」炖了幾個時辰的燕窩,到頭來卻進了自己討厭人的口中,依杏兒的性格恐怕又要與她再作一番。

「我再怎麼說也是你們家的客人,難道喝你一碗燕窩也不應該嗎?本小姐肯喝那是給你面子,要是別人的我才不喝呢」表小姐得理不饒人,胡攪蠻纏起來。

「誰要你的面子,得了便宜還賣乖,表小姐怎麼了,要喝怎麼不自己去做,反到這來拿現成的,沒見過你這種人!」兩人又爭吵了起來。

「你是位下人,這些活本來就是你分內的事」

「但我不是伺候你的,難道……你沒人伺候嗎?」杏兒反過來嘲笑她。

「你說什麼……」

「表小姐」表小姐已惱怒,我若再不開口制止,早上的那幕又得重新演繹,這種讓人偷笑的事,一天發生兩次,那流雲閣以後可真的不得安寧了。

「表姐若是喜歡喝燕窩,以後定然廚房為你準備一碗」我微笑的說著,表小姐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最後沒有開口,消了剛剛的氣氛。

「這還差不多」表小姐臉上立刻有了笑意,隨後對杏兒做了個鬼臉,滿載著勝利離去,看她那般小孩子氣也是好笑,剛剛與她踫面的時候就想早早的離去,就是不想與她再生不愉快,沒想到杏兒一來,又差點現了早上那一幕,終是免不了。

「小姐你怎麼又隨了她,她這是明擺著跟我們過不去,定是為了早上的事,這會故意來惹我們,若以後都這樣,這日子還怎麼靜下來」杏兒又是與早上一樣,對我抱怨著。

「她若是以後經常如此,我們不理會她就是,這樣她覺得無趣也自然不會再生事端。」我對她微笑了一下。

「你……唉……小姐,杏兒不知說你什麼好,她……那個表小姐……她……唉」杏兒已無語輪次,欲言又止了幾次,不再繼續。

「我再去給你盛一碗」杏兒極其不願的離去了。

剩我一人在此,還是忍不住偷笑了起來,兩人如冤家一樣,見了面就爭個喋喋不休,越想倒是越是覺得好笑。

「你在笑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一聲。

「王爺」他一出現我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了。

「剛剛臣妾想到了些過去的往事,情不自禁」在他面前我是那麼的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什麼,王爺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走到旁邊的荷花池,他雙手靠在身後注視著前方,像是有什麼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舍得離去。

我徒步來到他身旁,在他看去的方向我並未看到什麼,見腳下的池水清澈,映出了我的面容,蹲去,觸著涼涼的池水,又見不遠處有幾片荷葉,我輕輕一揮手,荷葉上就撒上了金銀剔透的水珠,只怪荷葉太輕盈,承受不住水滴的重量,全都滑了下來。

我又揮手,水珠又滑了下來,我再次的揮手,荷葉如風輕拂,輕輕搖晃……

漸漸,九王爺听到了水聲,收回了思緒,目不轉楮的注視著她,只是蹲在一旁的馬格兒仍然是玩著池中的水,她的每個動作都牽扯他的每處神經,自他第一眼遇見她時,他心中就會出現莫名其妙的思緒,她是那麼的像極了她,遇見她,是喜,還是怒……

馬格兒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九王爺對她的注視,而九王爺也看她入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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