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轉身,裝作無所謂的表情,下面的眾臣皆是舉杯,異口同聲的恭賀新禧,而我卻不被這祝福帶走哪怕一點點的心碎,听不下這所謂的歡笑,苦苦的祝福。
夜里,空蕩的房間就我一人,遮在眼前的是那紅紅的蓋頭,在這里已經等了近八小時,若是以前,就連短短的八分鐘恐怕也靜不住,只是此時非昔日,在這個時代已經那些所謂的開朗與現在極其的不相匹配了,我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布偶,或許會更為準確一點。
我冷笑之間,室外的推門聲悠然傳到了耳里,我將目光凝視前方,腳步漸近,出現在我面前,則是今日與我成親,但卻又恨之入骨的男人,我靠近我,掀開眼前的蓋頭,伸手挑起我的下顎,我看他瞬間,扭過頭去。
「今天是我們成親的日子,你不開心嗎?」听他的口吻像是喝醉了,我輕勾了下嘴角。
「時候不早了,皇上該歇息了」我冷眼相還,開心與不開心已經不重要了。
他沉默不語,而我依然不肯將目光舍與他,朦朧中氣息漸漸溫暖著我的臉頰,回神之時,他的雙唇已經靠了過來,驚慌之中縱身推開他,他重心不穩的向後退就幾步,我站在原地揪緊了衣襟,對于我的反抗,他沒有感到一絲的差異,也許是已經猜到了。
「如今你已經是朕的妻子,怎麼?還要對朕避之不及嗎?」他扯住我手腕,一怒之下全身壓了過來,困在他的身下,無力針扎,便不做無用功,我閉上眼楮不說半句話,只感覺到了他的呼吸,我睜開眼,他正在注視著我,但是,看的出來,眼中的憤怒,已經不是這簡單的得到,就能補過的。
「你還在想著他是不是?」此時,他眼中顯出一抹淡淡的憂傷。
「就算你今日娶了我,我也不會是你的人」我咬牙切齒。
他冷笑一聲,站起身。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自願做我的妻子」他即刻轉身,拉開房門,窗中見他遠處的背影,我松了口氣。
她還是不愛他,如果,他沒有嫁個九王爺,此時,他便不用費盡心思的想要得到她,天意弄人,讓她曾經忘記過,失憶的那段時間,在他身邊的是軒轅烈,因為這樣他才會這麼容易的得到她嗎?因為這樣,她願意為他嫁給不愛的人,就連新婚之夜,她也是因為那個人拒絕自己,他恨,他怒,他嫉妒,得到天下,得不到一個女子。
明月院燈火通明,謹王推門而入,九王爺仍在醉沉沉的朦朧中。
「砰!」揪起睡在地上的九王爺,毫無防備之時,在他臉上狠狠的給了一拳,瞬間嘴角流出了血跡,九王爺這才徹底的清醒過來,謹王倒是想和眼前人一樣,天天沉醉,不問世事。
「為什麼?今天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你卻依然佔據她的心思,她現在是朕的女人,你有什麼能耐讓她如此的抵抗朕!」謹王憤怒的說著,激動中帶著一絲顫抖。
九王爺輕蔑的笑了笑,擦去嘴角的血絲。
「皇兄為一國之君,豈有你得不到的東西?」他一句話就可以讓自己苟活,若哪天不開心,依是毫不留情的要了自己的命,現在他卻毫不費力的讓馬格兒嫁給他,要說無能,倒是九王爺自個兒。
「我認識她比你在先,她若不是失憶下嫁給你,朕今日便不做這痛心之事,她已經是芝曉,不是馬格兒,是老天爺將她送還給我,如今你與她毫無瓜葛!」謹王的激動並無半分減弱,他……卻是害怕著,他是一國之君,卻不如這狼狽的男子,而他卻依然擄獲芳心,不肯將她還與自己。
九王爺扯開他的手。
「今日不同往昔,皇兄如今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你既已知道我與她已過去,對于你何來顧慮?現在她已經是你的妃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卻來找臣弟,實為不妥吧」九王爺彎身拿起地上的酒,似乎謹王說的話,沒有讓他有一絲疼痛,面色平靜,口氣毫無起伏,仰頭灌飲著手中的酒,不理會身後的謹王。
謹王直視他,眼前的人已經沒有資格愛她,但是在畏懼什麼?謹王轉身出了屋子,身後的九王爺還在仰頭灌飲,直到身後的門被關上的那刻,他才無心痛飲。
「呵呵……呵呵……」笑聲中,殘留著哭泣聲,六弟3以前說的芝曉,果然與馬格兒是同一個人,所以,她才自願嫁給皇兄的……
「呵呵……」
長夜漫漫,紅綢喜帳中,輾轉反側,遲遲不能入睡,無奈,只好坐起了身子,來到窗前,明月當空,冬天的月色總是格外的森冷,再也沒有人願意在月下漫步,也沒有人去感嘆某夜月色的情景,看著,眼光便落到屋檐下那火紅的燈火處,微風之下火苗微微擺動,映紅了周邊的景色,掛念的人,現在可好?
我凝視前方,但眼前的一切並未被我看在了眼里,可悲可嘆……
三天很快的就過去了,一直沒有九王爺的消息,就連那個人也沒有來過,也許是洞房之夜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所以,他還沒有釋懷,也自然不會來這翠玉軒半步。
坐在廳內做著手中的繡活,這樣寂靜的日子,別來無恙,耳根清淨,便也無所感觸。
「小姐,這是御膳房備的蓮子羹,養身子」杏兒又忙碌了一個上午。
「我身體並無不妥之處,也用不著養了」我仍然關注手中的活。
杏兒不出聲的走近了我。
「小姐繡的荷花可真好看」她便忍不住夸贊著。
「你若喜歡,繡好將她贈與你」我抬頭看她,她卻是有些驚喜,重重的點頭,倒看的認真了。
這會,視線映出一身影,投眼看去,是多日不見的謹王妃,這女子仍是不見容顏改變,就連那眼光,也是第一次見的一樣,那時,卻還有些膽怯她,沒想到今日卻與她共侍一夫,經歷波折,意想不到的結果竟是如此。
她帶著傲慢來到我身邊,我看她一眼,沒有出聲,當她是空氣,就算惹怒了她,能如何,最後還是屬我的勝算大一些。
「皇上已有些日子沒來翠玉軒了吧?」諷刺中帶著嘲笑,她的心思沒放在謹王身上,倒是關注了我。
「你的消息還真準確,不過就算皇上不來我這,也自然不會去你那」我淡淡的回答。
「馬格兒,你別以為皇上娶了你,就當你是妃了,你只不過是九王爺的棄妃,日後宮中佳麗三千,你就算為妃也不會稱心如意」她言語即刻生硬了起來,那些過去,現在在她眼里便是拿來供她嘲笑我的工具,但是,她言語中的刁蠻無理,卻是暗藏著她的弱點,我輕輕笑了。
「我並無意要嫁給皇上,這一切只是皇上一廂情願罷了,再說馬格兒是九王爺的棄妃這話自是如你所說,但若是芝曉,恐怕皇上就不以為然了,我的勝算總是在你之前,而且,我無心沾上這後宮的任何一點,這點你大可放心,你皇後的位子我自然不會看在眼里」我起身,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榻上,迎上她的眼光,卻是驚訝的神情。
「你只是和芝曉長著一樣的面貌,你以為你就能博得皇上所有的心思嗎?」她,還是這樣認為的?不是,她只是害怕我恢復記憶罷了。
「不管我是誰,至少我能博得兩個男人的愛,而你就連皇上一般的心思也沒有佔據,你說後宮與皇上那個才是你想要的?」她的眼光如,利劍一樣直入的眼中,我丟下冷冷一笑,繞過她,朝外面走去。
謹王妃憤怒的轉身,馬格兒已經消失了身影,這種口氣,不像是馬格兒的風格,在她看來馬格兒一直是個弱女子,難道……她的記憶恢復了?如果真是這樣,皇上的心,她就沒有半點的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