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別偷看了,快過來,送少爺我回房!」
直到未婚妻獨孤鳳消失得無影無蹤,宇文成龍也沒起來,仍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對著某處茂密的花叢開口道。
似乎真的受了內傷,宇文成龍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宇文成龍的話音剛落,婠婠小丫頭便蹦蹦跳跳地從花叢後轉了出來,一點兒也沒有偷窺被抓現行的覺悟,小丫頭反而理直氣壯地轉移話題道,「哎呀,少爺,你怎麼還不起來,地上好涼的!」
「笨丫頭,沒看到少爺我動不了了麼,趕快送少爺我回房!」
「啊!少爺,你受傷了?」聞言,小丫頭立即失聲驚呼道。一面說著,還一面快速奔到了宇文成龍的身旁,上上下下地仔細查探了起來。
「沒事兒!快送我回房!」眨了眨眼楮,又努了努嘴,宇文成龍說完之後迅即閉上了雙眼。
「哦!」迅速會意,婠婠小丫頭也不多言,連忙彎腰抱起自家少爺,一溜煙的奔回了房間。
這廂,婠婠小丫頭剛剛離開,不遠處的某處花叢後面,便轉出了一個窈窕的身影,赫然正是方才離去不久的獨孤鳳。
「難道,他真的是受傷了?這可怎麼辦?要不要跟去看一下呢?」
口中喃喃自語著,獨孤鳳有些彷徨。
有心跟過去,可想起剛剛被那人非禮的情景,獨孤鳳又覺得臉紅心跳;可若是不跟過去看個究竟,這心里,委實又有些放心不下。
蓮步輕移,在一段不到十丈遠的小徑上來回踱了不知幾百遍,手中一束盛開的波斯金菊也早已被獨孤鳳無意識的動作掐成了禿桿兒。半晌,獨孤鳳終于恨恨地一咬牙,下定了決心,以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大無畏氣慨,向宇文成龍的房間行了過去。
悄悄地騫到宇文成龍的房間外,獨孤鳳豎耳傾听。
隔著窗戶,獨孤鳳听到房間內陣陣女子的嬌喘申吟聲,間或還夾雜著嘩嘩的水聲,不由得心中疑惑,「咦?他們在干什麼?」
帶著幾分的好奇,獨孤鳳輕輕點破了窗欞紙,偷眼向內觀瞧。
被屋內的場景羞得臉升紅霞,獨孤鳳連忙閉上眼楮,心中暗罵道,「呀!這壞人!怎麼可以這樣呢!真是個,登徒子!」
原來,借著火紅的燭光,獨孤鳳見到,兩具白花花的軀體,正在一個碩大的澡盆里翻滾糾纏!
想要就此走開,可是不知怎地,獨孤鳳偏偏又覺得有些挪不動腳,有心繼續偷窺,可又總覺得,這樣,似乎不好,這可不是一個好孩子應該做的。
進退兩難,這獨孤鳳的心里,就好似藏進了一百只剛剛出生的小貓一般,用那小爪子輕輕地,撓啊撓!
猶豫了半晌,獨孤鳳忽地想起一事,「本小姐是誰?本小姐可是獨孤鳳!是鮮卑第一絕世美男、江湖人送綽號‘獨孤郎’的獨孤信,的嫡長孫女!怎可在如此小場面前輸了陣仗!」
「更何況,里面那男人可是本小姐的未婚夫來著!」
「雖然還沒正式定親,可先有文獻獨孤皇後點頭同意,後有北周天元大皇後、大隋長公主樂平公主明確表態,這門親事,可是十成十跑不了滴!」
「所以,本小姐可就是那人的未婚妻來著!」
「既然如此,本小姐為什麼要害怕?」
「真正心虛的,應該是那人才對!居然敢背著未婚妻和小丫鬟偷情,實在是,太過分了!」
一念及此,獨孤鳳終于底氣十足、義正言辭地開始了偷窺大業。
右眼禁閉,左側杏眼圓睜,獨孤鳳一瞬不瞬地盯著屋內的真人現場行為藝術表演。
觀察了片刻,獨孤鳳終于看出了一點兒不對勁來。
因為,獨孤鳳的那個便宜未婚夫宇文成龍,此刻居然雙目緊閉、一動不動,任由那個婠婠小丫頭將其翻來覆去的來回折騰。
「難道,那登徒子,真的受傷了?」
「唔,這倒是,很有可能!他那麼瘦,跟根兒麻桿兒似的,身體定然不好!而本小姐,又武藝精湛、功力高深、出手不凡!一不小心,本小姐的掌力傷到了他,把他打出了內傷,也是非常有可能滴!」
「這可怎麼辦呢?難道,要深更半夜的去把觀音大師叫起來給他看病?」
「到時,如果樂平公主殿下問起來,那可怎麼回答,難道自己和公主殿下講,說他沒經本小姐的允許就敢親本小姐,結果被本小姐打殘了?這樣,不大好吧?」
「可如果不去請觀音大師,那自己這便宜未婚夫的傷勢,可怎麼辦?也不知那婠婠小丫頭有沒有處理這種情況的經驗,真是苦惱啊!」
就在獨孤鳳兩難之際,那廂,婠婠小丫頭方才抱著宇文成龍在浴盆里折騰了半晌,終于起身,取過毛巾給二人擦干了身子,然後便抱著紅果果的宇文成龍直奔床上而去。
眼看著兩具紅果果的軀體隱入幔帳之後,又悉悉索索了片刻,那個婠婠小丫頭居然就那麼紅果果地向著躺在床上的宇文成龍身上壓下,獨孤鳳終于不淡定了!
「看著架勢,怎麼好像是,婠婠那小丫頭要和她少爺,就這麼紅果果地滾一張床單啊!」
「這小丫頭,居然敢當著本小姐的面搶本小姐未婚夫的頭啖湯喝,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要是連這都被你當面搶走,那本小姐也就不配做這獨孤家的長小姐了!」
仿佛領地遭到入侵的小母獅子,獨孤鳳瞬間抓狂,徹底出離了憤怒。
轉頭快步來到房門口,獨孤鳳抬起縴縴玉足,「砰」的一下就踹在了房門之上。
畢竟是學過武術之人,而且,獨孤鳳的功夫還算得上不錯。這次,又是為了捍衛自己的「領地」不被人搶走而含怒出擊,所以獨孤鳳這一腳,可以說是發揮出了十二分的本領。
但聞「 當」一聲悶響,橫插的門栓被徑直撞飛,就連那鐵梨木的大門,也在獨孤鳳這一腳之下化為一堆的木材。
「宇文婠婠,你在干什麼?」獨孤鳳柳眉倒豎、氣勢洶洶,一副正牌夫人來捉小三兒的架勢。
「喂!你這野丫頭,深更半夜不回去睡覺,跑我家少爺屋里來干什麼?」一面迅速扯過衣物披在身上,婠婠小丫頭一面舉目觀瞧,待到看清了來人,婠婠小丫頭不由得怒火升騰,高聲叱責道。
偷吃被捉奸在床,當事人卻絲毫沒有身為小三兒的覺悟,反而很是義正言辭地訓斥起了自己這個正牌兒原配來了,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嘛!
「還有臉問姑女乃女乃我來干什麼?姑女乃女乃我問你,你個小蹄子不在自己房間里睡覺,居然不要臉地跑到我未婚夫床上來了,還問有臉問姑女乃女乃我來干什麼?」單手叉腰,獨孤鳳一手指著婠婠小丫頭的鼻子,醋意沖天地反詰道。
一個心底有氣,一個醋海翻騰,兩個小丫頭針尖對麥芒,迅速便吵成了一團兒。
「你們兩個小丫頭,深更半夜的,還不睡覺,在這里吵什麼呢?」就在二人吵得全情投入、慷慨激昂之際,一個威嚴的聲音自院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