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雲清的心情只有一個字能形容了,那怎是一個「爽」字了得!無論如何也沒成想到自己的那四粒頂階蘊靈丹竟然拍出了八十五萬的高價。實在是超出了自己的預計太多了,心情大好之下,與祝秋蟬、祝眉沉之間更是相談甚歡,雲清不免又將衛長空的一些丹道高論月兌口而出,使得祝秋蟬看向雲清的目光簡直都要充滿虔誠啦。
甚至到了第二天,祝秋蟬更是拉上祝眉沉一道,直接在明月閣前恭迎雲清,陪著他一同向火雲樓而去。今日拍賣會的重頭戲,無疑是今年祝家新近煉制的各種靈器,這些東西在嵐翎郡內,就算是洛水門也未必能煉制的出來。當然洛水門畢竟是以煉丹見長,倒也無所謂如此的比較了。
要知道論起煉丹來,洛水門就有兩位三品丹師,如果再加上衛家的丹器堂首座衛秋水,嵐翎郡就有三名三品丹師。在整個新月大陸上也絕對是獨一份的了!
雲清在祝秋蟬兩人的陪同下,已是來到了火雲樓前,自己剛準備拾階而上時,猛然間從火雲樓的大門內閃身轉出一人,幾個箭步之後就來到了雲清的近前,二話沒說,上來就是深施一禮,隨後恭聲言到,「衛子楓見過申先生,多謝日前在幻雨森林之中,先生對我的救命之恩,衛家上下均感同身受,不敢或忘!」
走在前面的雲清听完,隨口說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如此。」話音剛一出口,雲清已是立刻驚醒,自己當時根本就未曾露面,這衛子楓如何識得自己,這根本就是**果的試探!雖然是被人算計了,但心中卻也並未惱怒,因為誰讓算計自己的是這位衛子楓呢。此時話即已出口,自己就算現在否認也是沒用,只是雲清的心中頗為不解,這衛子楓是如何認出的自己呢?
不過立在眼前的衛子楓倒也沒有緊逼不放,既然見這位「申先生」已是如自己設想一般,承認了當日之事。自己現在目的已然達到,拍賣會馬上在即,自然不能把別人一直堵在樓口的。遂再次施了一禮,閃身避讓于一側,再次恭聲道,「請先生先行!」
雲請見這衛子楓既然主動讓開,自然不好在此場合說出自己心中疑惑,倒也沒再多言,心想他必然不可能只為打個招呼跑到自己這里來「認親」的,八成還是會再來尋自己的。也自點了點頭,邁步進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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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戌時初刻,明月閣內,華燈初上。
一天的拍賣會已是結束,但是今日雲清的心情卻是有些郁悶了,自己今天除了在上午的拍賣會上花了十一萬金幣拍下一把一品頂階的短刀,以及在拍賣會中午的間隙買下了一些祝家公開出售的冰台果之外,下午的拍賣則是毫無所獲!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自己之前詢問了祝秋蟬關于丹爐往年的拍賣成交價格。知道一般二品中階的丹爐價格也就在四十五萬到五十萬金幣之間,所以,先前拍賣的兩個二品初階的丹爐自己也就沒有出手。果然這兩個丹爐的成交價格與祝秋蟬之前所說區別不大。
只是沒成想的是,到了下面一件丹爐,也就是那個二品中階的丹爐時,竟然有四、五個賣家仿佛志在必得一般,還沒等自己開價呢,價格就已經從四十萬的起拍價一路飆升到了了七十萬,最後更是以八十八萬金幣成交,據說也算是破了有史以來同階丹爐的拍賣紀錄!
自己手里的金幣本來還剩差不多有七十萬,想著自然能拍下此爐,結果嗎,就是自己空手而回。心中雖然沮喪,但在祝秋蟬與祝眉沉面前卻是並未顯露,只是思索著,看來自己在丹爐上要另做打算了。
剛剛念及此處,一名閣中侍女從門外輕步而進,站在廳中沖著自己恭聲言到,「申先生,外面有位叫做衛子楓的修士想要拜見您,不知您是否要見他?」
「哦,他們有幾個人?」
「回先生,一共有四個人,兩男兩女。」
雲清心說,看來衛家對自己很是看重啊,竟然一下子來了四個人,能與衛子楓同來的,想必在自己族中的地位也低不到哪里去。「好吧,請他們四位進來吧。」
那侍女聞听,應聲出去。不過少頃之後,一串腳步聲響起,進來了兩男兩女,正是費仲、衛子楓等人。其實本來費仲只是準備與衛子楓兩個過來的,但是架不住衛蕾與衛曉兩個的軟磨硬泡,只得把她們兩個也捎帶上,但是臨來之時都是嚴厲告誡了一番。
雲清見進來的這四人,自己認識兩個,正是衛子楓與衛曉父女兩個,另外的一老一少自己都未曾見過,只是那個看起來比衛曉大上兩歲的女孩,不知為何總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這女孩的容顏恰似映日海棠一般,雙眸間顧盼神飛,引得自己的雙眼一時間都有些不知該放在何處。
但是猛然之間,雲清從衛子楓身側的青衫老者身上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種威壓,那是真正強者的威壓,不是故意施為而是一種自然的流露,只不過這威壓雖然強大卻並毫無凌人之氣,反而透出一股勃勃的清新之氣。瞬間,雲清已經可以確認,這老者是一個身具木靈體的靈師高階修士,從此人一身出塵的氣質以及身上所散發出的丹藥香氣,應該是名丹師,而且絕非普通的丹師。
正在雲清心中猜測之時,衛子楓已是來到了近前,躬身一禮之後,言道,「申先生,這位乃是我衛家丹器堂中的丹堂司業費仲丹師,這次我們前來拜會先生,是為了正式答謝先生上次對我衛家的援手之情!」
雲清早已算準了衛子楓必將來此,只是沒想到與他同行的此人竟是族中大名鼎鼎的二品丹師費仲。「子楓兄客氣了,只是些許小事,何必掛懷。至于費司業親來,倒是未曾遠迎,有些失禮了。」說著,自己已是站起身來。
費仲聞听臉上帶著笑意回道,「申先生上次對子楓的援手之情,再加上您慨贈千機草一事,衛家上下豈敢或忘。今日我亦是受了族中丹器堂衛秋水首座之托,特意前來當面拜謝先生的。」
幾人客套幾句,既然知道對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雲清也沒多說什麼,大家分賓主落座,雲清擺手吩咐幾名侍女奉茶。
輕輕吹了吹茶盞內的浮沫,喝了口茶水,雲清輕飄飄的說道,「子楓兄,我記得上次在幻雨森林之中,你我並未謀面,這次你是如何斷定我就是昔日之人的?「
衛子楓畢竟還是實誠的君子般人物,今日為了自己族中丹道傳承的大事,才不得不想出如此計策,雖然不能算真的失禮,但難免也有些陰思之嫌的。自己雙頰不覺得微微有些泛紅,但也不好去虛應,反正自己此來的目的就是要去求證這位申先生,是否真的與自己的先祖衛長空源自一門,也沒必要這麼遮遮掩掩的。
打定了主意,衛子楓就將這蘊靈丹方中所隱藏的秘密說了一遍,雲清聞听之下卻是吃驚不小,自己的丹道之學雖然得自于衛長空所著的《丹器寶典》,但是對于這蘊靈丹方竟然被衛長空所改進一事卻是並不知曉,心中不免暗自慶幸,還好如今自己這番裝扮,否則真被自己族中高層惦記上,萬一露餡可就麻煩了!
待衛子楓說完,坐在他上手的費仲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出一物,站起身形之後,微微欠身說道,「申先生,敝族秋水首座為了答謝先生上次的厚意,此次特命我奉上此物,送與先生,也算是聊表心意,還望先生不要嫌棄。」
看著費仲手中之物,雲清的心中已是一陣驚奇,沒想到自己族中對自己這個莫須有的神秘丹師竟然是如此的重視。原來費仲手中所拿的,正是今日祝家所拍賣的那只二品高階的丹爐,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玩意當時可是拍出了一百二十八萬金幣的天價。開玩笑!如此貴重之物現在就被費仲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要拿來送給自己?
雲清心說,雖然衛子楓在衛家的身份非同一般,再加上五株天機草,自己也就是對衛家有些小恩小惠而已,根本就犯不著送上如此重禮。心下不免有些發笑,對于衛子楓此行的目的,自己自從見到他時就已心中有數,早已想好了因對之策。至于這丹爐,自己雖然眼熱,但是這東西要是真帶在自己身上,收下它自己就如同錦衣夜行一般,以後稍有不慎,自己的行蹤必然暴露無遺。
想到此處,雲清微微一笑,並未伸手去接,擺了擺手,言道,「費司業,當日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今日你送我如此重禮,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受的,還請收回,否則,我就只能送客了!」
其實雲清今日早已是考慮清楚,說到此處話音一頓,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出一張自己事先早已準備妥當的「丹頁」,稍稍灌注了些許靈氣,拿在手中,右手輕輕一彈,悠悠然的飛落到了衛子楓的手上。「費司業還請將禮物收回,你們的來意我多少也猜到幾分。說道你們衛家的衛長空大師,那也是我的師門前輩,此物是他早年留存下的一些東西,如今就算是物歸原主吧,望你們好自保管。」
見雲清態度如此堅決,而且一語點破自己等人的來意,使得費仲倒有些尷尬,只好將丹爐收起。這時一旁的衛子楓拿著落入手中的「丹頁」,他知道此物既然是與先祖衛長空有關,那麼里面所錄一定是和丹道有關。自己的靈識探入其中,一看之下,已是面色大驚!心中明白憑這東西的份量,此次拿**中必然是要被家族視為傳承至寶的!
想及此處衛子楓雙手都有些微微發顫,輕輕向前幾步,對費仲低聲說道,「司業,申先生剛才所送的丹頁中,記錄了先祖所遺留的數十個族中早已失傳的丹方,還有一些先祖當年的煉丹心得。」
費仲聞言也是驚喜不已,雖然不知究竟是什麼內容,但是這東西對衛家的份量和價值,恐怕根本就是難以估量。一時間自己倒也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半響之後,方才恭敬的開口道,「申先生,您上次曾在幻雨森林中與子楓言道,說是與本族中的先祖衛長空大師源自同門。昨日單從這蘊靈丹上就可看出先生所言非虛,今日又蒙先生相贈如此貴重之物,我衛家上下實在是感激莫名。不知先生能否告之衛長空大師當年的丹道究竟是出自何處?」
對于這個問題,雲清也是考慮過的,緩緩說道,「費司業,師門之事不可輕傳,還望見諒。至于此物,本就屬于衛長空大師的,再次回到你們衛家也是應有之義,不足言謝。」言及此處,雲清就想岔開話題,隨接著說道,「對了,未知與兩位同行的是何人?」
費仲忙回道,「哦,失禮了,申先生,這兩個都是我族中後輩,此次听聞先生大名非要跟過來一睹風采。」然後依次指著兩人說道,「這個是我族中大長老衛銘海的孫女衛蕾,這個是子楓的女兒衛曉,你們兩個還不趕快與先生見禮!」
衛蕾與衛曉自然是連忙畢恭畢敬的對著雲清這位「申先生」行了一禮,雲清的心中卻是不由得一楞,要知道之前去幻雨森林時,衛蕾也是戴著青竹面具的,所以自己並沒見到過她的面容。此時得知站立眼前的竟是之前曾經一起患難與共、生死相依的那個女孩,雲清的心也不免砰砰直跳!再往後說些什麼,仿佛都已不曾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