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自己想要一刀結果了這樂毅性命之時,陡然間一股寒意從心底冒出,危機!而且那絕對是能夠威脅到自己生命的危險,這岳先生倒也是果決之人,感覺到不好之後,立刻就準備抽刀回身。
不過這個時候一切都完了,原本平靜的空氣中突然間隱隱出現了一絲扭曲,蹭的一聲,毫無預兆的,一點藍色的寒星劃破虛空而來。仿佛就是平白的從空中鑽出,隨後劃過一抹靚麗的弧線直襲這位岳先生的左胸。
岳先生的眼中一陣驚顫,因為此時他已清晰的看見了,那一點寒光之上不斷閃爍、跳動著的幾絲湛藍色電弧。那分明就是一枚灌注了雷靈氣的飛針,似乎竟然能完全無視修士的靈識探查,都到了眼前,才因為刺破空氣方被自己發覺。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這會兒自己根本也考慮不了其它的什麼了,加載了雷靈氣的飛針自然是速度快若閃電。若是此時換了別的靈尊初階的修士,被這一針下去刺穿心髒,其結果就算不死也是重傷!
好在這位岳先生倒也是經歷過各種險惡搏殺之人,此時已是左腳急錯,整個身軀向右側快速閃避。甚至為了保險起見,他更是又直接的身形一側,雙腳再次同時發力,向右後方抱頭滾出。即便是如此,他也僅僅是避過了自己的要害,那枚飛針依然是電閃般射穿了他的左肩。
這個時候那里還顧得了臉面,這位原本還意氣風發的岳先生直接是抱頭鼠竄,直到退出去二十余丈遠才站穩了身形。等到確認再沒其它的飛針襲來,他才略微松了口氣。
大難不死啊!岳先生此時依然是驚魂未定,強忍著肩頭傳來的陣陣麻痹之痛,神色緊張的打量著四周。半響之後,他的眼中卻是露出來極為怪異的神色。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電閃火花之間,除了當事之人,其他人甚至根本就沒有覺察到任何的不對,就連那洪濤江也是覺得怪異。剛剛那位岳先生分明已是勝券在握,怎麼突然間就變成了狼狽而逃,而且看他現在的樣子,多少是受了傷的。
雖然心中一直對此人的傲慢心中很是厭煩,可洪濤江卻也是知道這位岳先生的實力的,眨眼間就能將其負傷急退,即便是偷襲,這也絕不可能是尋常之輩能夠辦到的!究竟是誰,是這已然倒地的樂毅,還是那沐清風竟然在這車隊之中另有後手!
不論如何,洪濤江都急忙趕至岳先生的身側,語帶關切的問道,「岳先生,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可是被那樂毅以陰手所傷?」
沒有回答洪濤江的問話,岳先生只是搖了搖頭,此時他的心中已是一片驚愕,以他的靈識強度,即便是在這密林之內,也能準確感知二十里方圓的一切事物。但是剛剛自己一番探查之下,竟然在這周圍二十里內卻是全無任何發現,別說是有修士隱匿,就算是實力稍強一些的二品靈獸都沒有一只!
而眼前這沐府的車隊之中,除了眼前這剩下的十名侍衛及那樂毅之外,也就只有三個人了。那後一輛馬車上的車夫一看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余下沒有路面的兩人,一個在第一輛馬車之內,修為連靈士都不到,大概只是一個七八級的武者,在自己的眼中那同樣不過就是個身體稍微健壯些的凡人而已。
此人的一切信息,這位岳先生自然是知道的,這也是自己這一行人此次前來的主要目標桐城城主沐清風的老丈人王德普。這王德普乃是距桐城三百里秋浦鎮的豪紳望族,其女王怡婷是沐清風續弦之妻,而且一直深受沐清風寵愛,育有一子一女,兩人感情深厚。
而王怡婷生母早逝,自幼被父親王德普獨自養育成人,可以說歷來對她的父親都是極為孝順,因此這王德普在沐清風心中的重要性自然非比他人。
這個王德普絕沒有傷及自己的能力,這一點他可以確認,至于另一個人就更不可能了。在最後那輛無人理會的馬車上還有一人,感知此人身上的氣血之機,大概也就是二十歲上下的年青人,大約靈士中階上下的實力。
自己中的這一下,傷口並不大,甚至連血都沒流,可是那飛針之上所帶的雷系靈氣雖然很少,卻是極為的精純,使得這位岳先生如今半邊身子都還隱隱發麻。以自己的修為實力,能夠驅使這小小的飛針偷襲自己,甚至到了眼前才被破空之聲驚醒,這飛針的主人絕對不是易于之輩!
別的不說,單是這份靈識之力的駕馭能力就遠非自己所能及的,此人的修為絕對在自己之上。而那個小子才頂多二十歲出頭,就算打死自己也不會相信,他能有靈尊之境的修為。
而且這位岳先生清楚的很,就算是這青冥大陸上的八大宗門之內,這一輩的年輕弟子中,像這樣年紀的頂多也就是靈師高階的水平,而且那都絕對是各宗門之內數一數二的精英弟子了,這樣的人物哪一個不是名聲在外。
可眼下自己的靈識查探之下,竟然完全無法發現此人,而能夠用如此小的飛針擊傷自己,可見此人絕對不可能距離這里太遠。否則除非是那些跨入第二境的修士,以靈魂之力操控飛針才有可能在數十里外做到如此精準的控制。
若說這桐城能招來蛻境修士,這一點自己也是難以相信的,但是此人能夠在如此近的距離瞞過自己的靈識,修為絕對比自己高出甚多,很可能是靈尊中階頂峰,甚至是靈尊高階的強者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岳先生的心中一陣急劇的抽搐,要知道眼前這些人綁在一起,自己都自信能在短時間輕易滅殺。但是同樣的,只怕在那個隱藏在這附近的高手眼中,要取自己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但是那沐清風能請到如此實力的幫手,這怎麼可能,而且看目前這樣子,此人只怕未必和這沐府關系有多密切。剛才那一下自己也能感覺得出,此人還是留了余地,那飛針的破空之聲分明最後是故意引動的,要不然自己根本躲避不了。
想到這里岳先生立刻就明白了,只怕此人和那沐家多少有些糾葛,不過卻絕不是這沐清風的手下或者幫手,說不定只是適逢其會,出些援手而已。只不過如今有此人在,自己這一次的任務是斷然完不成的。
既然已經知道沒了希望,這為岳先生倒也是果斷之人,把手朝著周圍的那些黑衣人一擺,肅聲說道,「我們走!」
說罷轉身就欲離去,那洪濤江卻是有些傻眼了,到現在他也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雖說他也看出來情況似乎不妙,但是讓他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他的心中自然也是不情願的。
微一伸手攔住了那位岳先生,洪濤江低聲的說道,「岳先生,為了這次的事情,咱們可是籌劃了月余,現在就這麼走了!那車里的王老頭難道就這麼放其回去!?」
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的洪濤江,這岳先生心說,這小子也太沒點眼力了吧,現在還想著去劫別人呢!再動手,只怕自己這些人就都得留在這里了,想到這里嘴上淡淡的說道,「三爺要想動手,自可請便,不過恕岳某不奉陪了!」
說完也沒再理會洪濤江,岳先生直接就已展開身法飛速而去,連一旁自己來時的馬匹都沒再管。見這岳先生都已離開,洪濤江就算再是蠢笨也明白其中的利害,沒辦法,只得跺了跺腳,招呼一眾手下立刻退走。
看著這些人離去之後,樂毅才連忙盤膝坐下,半響之後,臉上的那層淡淡的黑氣才緩緩隱去。隨即長身而起,看了眼四周,除了之前死了的兩名侍衛之外,其他人都還算好,只有那個侍衛隊長所受的傷勢重了些,但所幸沒有傷到內腑,回去修養一段時間也就能痊愈。
雖說那些黑衣人已經退走,但是此地也不宜久留,樂毅立刻上了馬車,吩咐眾人加快速度返回桐城。整個隊伍馬上收拾好一切,所有侍衛依舊是各自守護一側,護擁著馬車一路直奔桐城,速度已是比之前加快了許多,而樂毅依然是駕驅著前面的第一輛馬車。
而那第二輛馬車雖是無人護持,但那車夫也是不停的驅趕著兩匹駿馬,緊緊的尾隨在後。這輛馬車之內裝載著一些箱籠雜物,還有不少書籍,在靠外側則是一個極為年青的男子半靠在車廂之上,神情顯得有些慵懶,手中似乎在把玩著什麼東西,很小,仿佛只是一根短短的銀針,只不過偶爾針尖之上隱隱泛著點點藍色的寒光。
半個時辰之後,車隊方才出了身後的百里楓林,迎面就見數十騎快馬是飛奔而來。當時把眾人都是嚇了一跳,就算是歷來穩重的樂毅臉上都有些色變,不過很快就已發現,來的同樣是沐府的侍衛,看來是派出來接應自己的。
很快的那隊快騎已是來到了馬隊的近前,看上去足有三十多人,大多同樣是月白色箭裝,明顯的都是沐府的侍衛。當先的兩匹馬上坐著的是一男一女,右手的是一個看上去五十左右的老者,一臉的正色,不怒自威,看修為實力也是來人之中最高的一個。
這老者有著靈師頂階的修為,而他的袖口與其他侍衛不同,那里赫然繡著的是一條金線。左手馬上卻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長的極為甜美,靈師中階頂峰的修為。這般年紀就有此修為也算是上佳的資質了,不過這少女修為雖說最低,但是卻一馬當先,似乎身份比那老者還要更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