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08
「糟了!」
韓銘見那些百姓們顯然是把自己當成了,頓時感到不妙。
這空蕩蕩的大街上就自己一個人,而且自己還是個生面孔,人家不把自己當才怪。
不能留下來解釋,這種事兒也解釋不清楚。
韓銘當下二話不說,扭頭就跑。其方向正是剛才那偷窺狂跑進的漆黑小胡同內。
以韓銘的速度,當然不可能被這些平民給抓住。
一口氣跑出老遠,韓銘回頭見沒人追來,這才停下了腳步。這城市的飛艇停靠站本來就設立在郊區邊緣,這一路奔跑,更是直接出了郊外。
眼前是一座破敗的老建築,建築通體以年代久遠的木頭建造,其中不少地方的木材已經腐爛,建築外沿還生長著大片的青苔。窗戶上隱隱跳動著火苗的光芒,從這建築里還隱隱傳來一陣陣鬼哭狼嚎般的歌聲。
若不是韓銘仔細聆听,還真以為是有人在慘叫。
而這時天上剛好又下起了一場瓢潑大雨,韓銘不怕雨,但這麼大的雨,恐怕自己再回到城里,街上也沒人了。
這樣想著,韓銘邁步走進那古老的建築內。
踏著門外的一片雜草,韓銘推門走進屋里。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大廳,只是這大廳也同樣破爛的可以,好幾處地方還嘩嘩的在漏雨。
大廳內四處鋪散著枯草,一個枯瘦嶙峋的中年大叔正靠在雜草堆上,手里拿著一把類似吉他的樂器,正呆呆的看著韓銘。
韓銘一眼就認出這人,就是剛才偷窺女人洗澡的家伙。
「你拿的那是什麼東西?」韓銘好奇的問。
那人撇了撇嘴,又彈唱了起來。
「你的眼楮~~就像星星~~照亮了我的心~~~」
韓銘微微皺了皺眉,這家伙唱歌實在是不怎麼樣,但歌詞好像還算听得過去。
「你的胸部~~那麼大~~~你的臀部~~~那麼翹~~~嗷~~~我好喜歡~~~」
「毛啊這是!!」
听到這里,韓銘差點一頭栽倒。
見那大叔根本不理會自己,只顧著自彈自唱,韓銘也覺得索然無味,便隨便找了個角落,將枯草放好,斜著身子靠了上去。
韓銘腦袋枕著手臂,呆呆的看著屋外的雨簾,屋里那大叔的野獸派嚎叫歌唱仍然在繼續。
「剛才是你偷窺別人洗澡的吧?」
韓銘叼著一根稻草,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大叔的歌聲戛然而止,他義正言辭的看著韓銘,一字一句道︰「你懂什麼!那叫欣賞!我可是一名音樂家!!」
韓銘翻了翻白眼,感到很無語。
韓銘翻了翻身,無視那穿耳魔音,連日來的奔波和傷痛,也讓他十分疲憊,眼皮上下打架,緩緩的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韓銘微微醒轉,朦朧著雙眼走到門口方便,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大叔已經不見了。
「嗚嗚~~嗚嗚~~」
從大廳的後方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嗚咽聲。
韓銘看了看地上的雜草,身子輕輕跳起,雙手抓在木質牆壁的縫隙中,悄悄攀爬著繞過大廳,來到後門處。
那枯瘦的大叔正抱著樂器,偷偷的抽泣。
韓銘猶豫了一下,從牆壁上跳了下來。
大叔听到聲響,抽泣的聲音立刻停止。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這樂器叫什麼名字呢。」韓銘來到大叔身旁坐下。
大叔撇了撇嘴,說︰「你懂什麼,問了有用嗎?」
韓銘笑道︰「不敢說懂,年輕的時候玩過一段時間。勉強算是菜鳥吧。」
大叔聞言,驚訝的看著韓銘,說︰「那你可真是不務正業。年紀輕輕的,不好好修煉,玩什麼音樂啊。這麼說,你一定不是厲害的戰士嘍?」
韓銘笑著點了點頭。
「也好,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這把樂器,是我自創的。名叫‘月弦’。」
「我能看看麼?」韓銘說著,伸手從大叔手上接過樂器,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這樂器跟最常見的民謠吉他實在是太像了。同樣是六根弦。拿在手里輕輕撥動琴弦,六根琴弦,六種不同的音色傳出,听起來聲音還是挺正的。
「倒是把不錯的樂器,只是與名字不太搭調。月弦……但這吉他的琴弦是直的,也不是彎的啊。不過還行吧,名字不重要。」韓銘把玩著這月弦,自言自語道。
「霍?別裝作一副很懂的樣子。有本事的,你彈一曲我听听。雖然我這月弦是自創的,但樂器大多是相通的。」
韓銘點了點頭,思索了一下,輕輕彈奏了起來。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
請你忘記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記起了我~
如果你正承受不幸~
請你告訴我~」
一曲耳熟能詳的朋友被韓銘彈唱出來。
韓銘的嗓子其實並不適合唱這首歌,但與兄弟朋友們一起奮戰,一起共同經歷生死之後,對于這首歌,韓銘的體會也更深了。唱出來也更加的有味道了,其中最難能可貴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真實感情。
用感情唱歌,才能唱出這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
大叔頓時來了興趣,將月弦一把從韓銘手上奪了回去,興致勃勃的說︰「你唱的還行,但有好幾個地方不太好,我給你糾正一下,你听我唱。」
說著,這大叔便開始彈唱起來。
韓銘听著大叔的彈唱,冷汗都下來了。
看來這自稱音樂家的大叔,完全就是一個五音不全的家伙。自己都先唱了一遍,但這首朋友到了他嘴里,幾乎完全听不出來原味兒了。
與其說是唱歌,倒不如說是在狼嚎。
「啪啪啪!」
韓銘硬著頭皮鼓掌,連連夸贊︰「好!唱的真好!」
「哼!那是!我可是音樂家!」
大叔驕傲的高高的抬起了頭。
韓銘忍了忍,強笑道︰「大叔,你住在這萊特利城,有多久時間了?」
「哦,你問這個干什麼?我這一輩子都住在萊特利城的。」
大叔正在興頭上,又開始彈唱起來。
韓銘無奈,只能等他唱完,連忙插口問道︰「既然你在這里住了這麼久,那麼,我想問問您,听沒听說一個叫加莫里的人?他跟我年紀差不多大。整天閉著雙眼。」
「沒有!不認識。」大叔搖了搖頭。
但韓銘卻意外的注意到,當這大叔听到加莫里三個字的時候,身子明顯的震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僵化了。
「什麼加莫里,沒听說過。睡覺了!」
大叔說著,神色躲躲閃閃的回到大廳內,一頭栽倒在枯草中呼呼大睡起來。
韓銘微微皺了皺眉,心想,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巧,來到萊特利城第一個見到的人,居然就認識加莫里。但他為什麼不肯承認呢?難道他跟加莫里之間有過節?不行,一定要從他嘴里套出話來,不然的話,茫茫人海,去哪找加莫里去?
打定了主意,韓銘便也一樣倒下大睡。
一大早那大叔醒來,便出門去了。
韓銘來到門外,抬頭看了看天,大雨已經停了,但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被一層厚厚的烏雲遮蓋。
「看來今天有可能還會下雨。」
韓銘看了看天色,便悄無聲息的跟上了那可疑的大叔。
這一天的跟蹤下來,讓韓銘相當的無語。
這大叔白天一整天都在街上偷東西,但他只是悄悄拿別人兩個饅頭,或者偷一瓶酒來喝。
傍晚的時候,這大叔被人從一個小酒館內給轟了出來,兩個伙計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該死的布拉默!又來偷東西吃!趕緊滾遠點!別讓我們再看見你,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世風日下啊!!你們這群道德敗壞的人!我是個音樂家!!你們居然這樣對待一個尊貴的音樂家。」
大叔狼狽的抱著腦袋,懷里還斜插著一只油晃晃的烤鵝腿,一邊罵一邊逃跑。
到了將近凌晨時分,這大叔又偷偷模模的在平民的住宅區來回晃悠。一雙小眼楮賊眉鼠眼的四處打探。
當看到一面窗戶上升起霧氣的時候,大叔雙眼放光,躡手躡腳的爬到一棵樹,坐在樹杈上流著口水向里面窺探。
韓銘好一陣無語,這家伙,居然又在偷窺別人洗澡了。
但這次這大叔貌似運氣並不好,只看了一眼,就咧著嘴往樹下爬,而那窗戶里則傳來一個男人的怒吼聲。
韓銘忍著笑意想,看來這次是不小心偷窺到男人洗澡了。
一個**著上身,披著一塊長步的粗狂漢子沖了出來,幾步就追上了大叔。
「他媽的!!打死你這色,情狂!!敢偷窺我洗澡!!」
「哎呀,沒有沒有!你冤枉我,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偷窺你干嘛!?」
「你就是偷窺我了!我都看見了!你一定是覬覦我這完美的身材,我這驚世的容貌,所以連你這個男人都對我動心了!!」
韓銘錯愕的看著那一臉絡腮胡子的壯漢,直驚的說不出話來。
大叔被壯漢暴打了一頓,卻並沒有老實,躺在地上申吟了半天,見壯漢氣憤憤的離去,又一下子跳了起來。
這一晚上,大叔一連偷窺了五個人洗澡,其中有三個是男的,兩個是女的。
當大叔回到房子的時候,詫異的見到韓銘還在枯草堆上躺著沒走,頓時撇了撇嘴,小聲說︰「呸!還賴上我了。」
說著,大叔從懷里掏出那半截烤鵝腿,在嘴里撕扯了一陣,見韓銘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猶豫了一下,說︰「等我吃剩下了就給你吃。」
「呵呵,謝謝。大叔這麼晚才回來,干什麼去了?」韓銘笑眯眯的問。
「霍!你是不知道,我給人演奏去了。有一個大戶人家,他們重金聘請我為他們表演,這一天,可把我累壞了。」
大叔沒臉沒皮的說。
「嗯……大叔,說實話,有一件事,我想求你。」
「是不是想听我彈唱一曲?唉……你說你,我都累了一天了。好吧好吧,吃完我就唱給你听。」
「呵呵,那就多謝了。嗯……其實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問,我知道你認識加莫里。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前段時間他出了點狀況,但是他不辭而別,為了找他,我這才來到了這里。」
大叔听到加莫里這個名字,又是一愣,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