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別人的愛情怎麼悲慘,靜嫻想都沒想到,自己的愛情竟也是如此的悲劇的。
那天,晴朗的天空飛過幾只快樂的小鳥,天邊一片火紅火紅的晚霞,把光輝灑響大地,如同給大地披上了仙女飄逸的紅綢紗。晚霞中的小城顯得格外的溫馨,美麗。
靜嫻披著潔白的婚紗,霞光里,她那燦爛而恬靜的笑容,像是告訴別人自己多麼幸甜蜜福,又像是祝福別人也和自己一樣的甜蜜幸福,亦乎把幸福送給眼前的人。前來道賀婚禮的男男女女,有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停留在靜嫻的臉上,許久不肯移開。男人或許羨慕死了新郎的艷福,能與靜嫻這麼清秀純美,內涵韻味這麼豐富的女人同床共枕。牛郎艷福了織女,這誰都知道,可那畢竟是故事里描述而已,誰又見過織女的樣子呢?現在眼前的靜嫻才是真真實實展現在自己眼前的從里到外動人的美人,免不了也有嫉妒就暗藏在羨慕里的。女人或許羨慕死了靜嫻美得這麼不一般,這氣質,這深情澈亮的眼眸,稍稍抿起的薄唇,新娘對所有來賓的笑意,不是百媚生,而是不經雕刻的超凡月兌俗的甜美與真實。很多女人心里都明白,窮自己的一生也不可能有靜嫻這樣從內往外流溢的自然、恬靜的美。
靜嫻是幸福的,今天,她與她深愛的男人結婚了。
在親朋好友的笑聲和賀喜聲中,靜嫻陶醉了,她把頭輕輕依偎在新郎的肩膀上。結婚,這是甜蜜愛情的升華。都這麼說的。
靜嫻的舉動等于向所有的男人宣布,這個世界她只愛她身邊的這個新郎,請別的男人不要對她抱什麼幻想,更別有什麼非分之想。
婚宴舉行得一半時間了,鮑桑仍然沒有到。靜嫻肯定自己結婚的請柬已經送到他手上了,也電話告知過他了,當時听到靜嫻說自己要結婚了,鮑桑異常高興,早就提前給靜嫻道了聲聲祝福,听得出,他那可都是句句肺腑之言。或許他有什麼事擱不下吧!也或許出差在外的他趕不了時間。
靜嫻知道鮑桑還未到來,但婚禮的今天,鮑桑到不到來絲毫不影響靜嫻作為新娘那幸福和快樂的心情。靜嫻挽著新郎的胳膊,迎來送往了客人。
婚宴漸漸接近尾聲,只留下新郎要好的哥兒們和靜嫻的閨蜜姐妹們,等著鬧洞房來的。
鬧洞房開始了。哥兒們和姐妹們盡情折騰靜嫻和新郎,要求新郎橫抱新娘轉圈的,要求新娘用舌尖把糖送到新郎嘴里的……什麼怪招都能使上來。
在一片嬉笑聲中,新郎的一哥們出了個鬧洞房的新花招︰搶新娘活動。新郎在哥們那邊,由哥們護著。新娘在姐妹們這邊,由姐妹們護著。
「一、二、三,開始!」
一聲口令喊下,三個姐妹護住新娘,兩個姐妹奮勇向前,抵擋新郎那邊的哥們兒。兩個哥們護住新郎,三個哥們爭先恐後沖向前,搶著要抓住新娘的手,攬住新娘的腰,一名哥們更放肆,欲趁機把自己的臉貼近新娘的臉。鬧洞房開始有點過火了,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
「暫停!」
是鮑桑的聲音,急切而近乎命令的口吻,讓在場的人包括新郎新娘不由得安靜下來。
姍姍來遲的賀客鮑桑,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來。
「新郎新娘白頭偕老!美女們晚上好!哥們,真巧!」鮑桑歡悅地舉起雙手,瀟灑地動了動手指,笑盈盈地向所有人打招呼。
「以為你不來了呢!謝謝你!鮑——。」新郎新娘不約而同地說。
「鮑魚!」姐妹們起哄,哈哈大笑。
「新郎新娘,哥們,美女們,我千里迢迢剛剛趕到,給個機會,讓我來做新娘娘家的親人,把新娘妹妹背給新郎妹夫好不好?我可是趕不上最後一當車而專雇一輛的士來的喲!」他一臉喜慶,很征求同意的樣子。
「好呀!」姐妹們異口同聲,哥們卻是有點遺憾地拍手,勉強叫好。
「讓我先數數步子。」鮑桑像對大家說。
他先看了新娘一眼,又看看新郎,然後從新娘坐處開始邁步,向新郎坐處走去,小心地掂量著步子的大小。
「一共要九步。」他說。
「靜嫻,你嫁人了。來,哥背你一程。」說著,鮑桑蹲下去,輕輕地托起靜嫻的身子,嘴里大聲數著步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數到「九」數時,他把新娘放在新郎的懷里,儼然新娘的親哥哥。
「妹夫,我用九步把靜嫻妹妹送到你懷里,衷心祝福你們!希望你們的愛情天長地久。希望你地久天長地疼愛她。」
鮑桑的話贏來了哥們和姐妹們一陣掌聲,新郎新娘在掌聲中微笑著深情對視。
深夜,鬧洞房的朋友們都盡興離開了,洞房里的新郎新娘耳言腮語,沉浸在幸福的新婚良宵中……
這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靜嫻常常回憶起新婚的情景。回憶那新婚的情景,是多麼溫馨,多麼令人幸福快樂,而此時,靜嫻是帶著無奈的憂傷去回憶它的。或許,這是她獨自撫慰受傷的心的唯一辦法;或許,這是她堅守曾經相諾海枯石爛、地老天荒的這份感情的唯一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