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再擁抱你嗎? 二十五 他人眼里的幸福

作者 ︰ 雨茗齋

來不及想,當博俊再次背叛自己,自己會怎樣。也來不及想,如果有一天傷心地離開博俊,自己到哪里去。這一切,猶如六月飛雪,突如其來的降臨。

悲傷的心負起簡單的行囊,靜嫻佇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茫然。

沉重的腳步該邁向哪里?何處是疲憊的身軀棲息的地方?哪一個角落願意安靜的收容未干的眼淚?

背上那裝著幾套衣服的深藍色的旅行袋一點兒也不沉重,沉重的是靜嫻痛了又痛,想了又想的心。

她想找個安靜的角落,獨自一人的空間。

的姐把靜嫻拉到金豐賓館前,靜嫻要在金豐賓館暫宿。選擇這里,因為賓館離學校一公里近。

訂一間普通的單間房。靜嫻放下行李,癱倒在床上,兩手抱住另一個枕頭蒙在腮邊,閉上疲倦得無法再睜開的眼楮沉沉睡下去。她真的好困,好累!

包里的手機不停地響,從靜嫻手機里傳出來的馬頭琴優美的旋律在清冷的房間里輕輕渺渺的回蕩,喚不醒靜嫻,她疲憊的身心還在昏睡。

「小琴,小寶。」靜嫻叫。

醒來的靜嫻叫出了聲。這是她每天下班都見到的兩個人,保姆小琴和兒子小寶。听不見答應聲,靜嫻急忙睜開眼,反彈做起,從高樓窗外照射進來的光,讓她隱隱約約看見了整個房間的擺設,她知道了,這里不是家,是旅館。

靜嫻重重躺回去,她很累,四肢癱軟,不知不覺又昏睡下去。這麼些年,多少個深夜,她為誰徹夜失眠?在徹底失望絕望的今天,她不失眠了,只因目睹至愛的男人徹底的傷害自己而身心被無情的擊垮。現在的靜嫻,真的想永遠沉睡,不再醒!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靜嫻看看手機,三十個未接來電,二十個短信息,博俊的。不想知道他表達什麼,都已毫無意義。選擇全部刪除一項,全刪了。

靜嫻給手機調鬧鐘時間,六點半響,她想︰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耽誤給學生上課。

口很渴,靜嫻起身半坐在床上,把賓館房間的那瓶純淨水一仰而盡。她忘記了自己從昨天到今天的一整天,沒有吃上一點東西。她不餓,她只是覺得很累很累。

離六點半還有兩個鐘頭,繼續睡吧。靜嫻又閉上她那雙紅腫未消的倦眼。

靜嫻已經筋疲力盡,兩只手勉強抱住棉被,捂在心口,蜷縮成一團,憔悴的臉頰貼緊潔白的枕頭。她沒有哭,也不想哭,只是眼楮不爭氣,熱乎乎的淚水無聲滑過,從她的眼角悄悄流下,浸濕了枕巾。黑暗之中,靜嫻整個人就像陷入無底的深淵,無力的掙扎在無邊的黑暗里。那種無助,那種無望,只有她一個人在深深體味。

她不是睡,是昏昏沉沉。她依然隱隱約約听見外面的士與摩托橫來豎往的聲音,手機的鬧鐘就響起來。

今天上午的語文課是給學生講評試卷,去北京參加培訓前一天加班批改完測試卷了,靜嫻沒有忘記。

她起來,頭重腳輕。定了定,才可以站直身子,小心地挪動步子,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兩手捧起水撲灑在臉上,一捧接著一捧。清涼的水輕輕敷,可以消退紅腫的眼皮,這是生活常識。靜嫻不想進校園的時候,同事和學生們用異樣的目光窺探自己,特別是學生,會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影響他們認真听課的。

靜嫻走進教室,值日生欲叫「起立!」,靜嫻用手勢示意學生免了。她現在全身酸軟,想為自己省點力氣,好給學生講解分析問題時聲音更清晰響亮些。

靜嫻的聲音虛弱,還有些嘶啞,並沒有影響學生听課的專注力。她選擇性的把疑難題細細分析,再讓學生用互動探討方式交流其他題,靜嫻倚在教室的窗戶邊,稍作休息。

下課了,靜嫻邁出教室一名女生追過來。

「梁老師,您生病了嗎?您今天講課聲音很小。」女生用關切的眼神仰望靜嫻。

靜嫻對她微笑︰「沒有的,老師只是咽喉有點不舒服。」

女生離開後,早已遠遠看著靜嫻的班長陸羽靖跑到靜嫻身邊。

「梁老師,您累了,我幫您拿書回辦公室吧。」

靜嫻還沒說上什麼,陸羽靖就從靜嫻手里接過教科書和教參書,向靜嫻的辦公室跑去,整整齊齊放在辦公桌上。他從靜嫻的辦公室出來,一步一回頭地望著靜嫻。

靜嫻向陸羽靖微笑點頭,以示謝意。陸羽靖的進步和健康成長,是令靜嫻十分驕傲的。

靜嫻伏在辦公桌上,想稍作休息,一會兒沒有課的她要整理去北京參加培訓的筆記,下午的教研活動計劃是安排語文組的教師們學習。

辦公室門外的走廊上,幾位課間休息的女老師在閑談。

「XX音樂老師嫁了個老外,辭職而去,不知道過的怎麼樣。」

「听說那老外錢多,應該生活得很好吧?」

「我的友女原來在郵政局做營業員,工資低,一個月一千五,還嫌不夠用,和她男朋友去廣東打工,現兩個人自己在廣州開一個大服裝店,年收入可高了,寄錢給老家的父母起一棟五層樓,人家羨慕死了。」

「別人命好,找對了男朋友,選對了老公,都那麼有錢。唉!」

「靜嫻也是命好的人,看她老公多能,起起落落,最後果斷辭職,開公司,現正大展宏圖呢!」

「我也羨慕靜嫻姐的幸福,從沒有見她和老公吵架,這麼恩愛的夫妻太少了!」

……

老師的工資不高,特別是已成家的老師,上有老下有小,勤儉節約好半年,才買得起一件像樣的衣服。看別的女人逛街,一下子打一包稱心如意的時裝,滿面春風的搖擺回家,這些,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所以她們往死里羨慕錢多的人。話說回來,誰不愛錢?錢確實能為人解決許多困難,想吃的可以吃得到,想買的馬上買。可是,有了很多錢的人就不需要別的了嗎?有了很多錢的人就擁有一切了嗎?有了很多錢的人就一定快樂了嗎?

靜嫻沒有睡著,她們的談話她听得清清楚楚,特別是「我也羨慕靜嫻姐的幸福,從沒有見她和老公吵架,這麼恩愛的夫妻太少了。」這一句,像一把針插在靜嫻的心,很痛。

我怎麼這麼悲哀!靜嫻想哭。

事實上,特別是女人,不管老公有很多錢還是自己有很多錢,並不代表她很幸福。錢多真的不能代表幸福,婚姻里,甘苦自懂;生活中,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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