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再擁抱你嗎? 三十八 邂逅記憶

作者 ︰ 雨茗齋

人的一生當中,是不是都會有另一個人,在遠方,你不知道他在何處,他卻遙遙關注你!你不知道他在的某地,他卻默默思念著你!

今晚,靜嫻上床很早。想了一下兒子,很快就睡熟了。

處于夢境狀態的她,被手機響鈴喚醒。

「小寶!」靜嫻叫出聲。只要手機響,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兒子找媽媽了。

反彈似的跳坐,靜嫻從床頭桌子上抓起手機。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誰呢?打錯了吧?夜深了,或許真的誰著急打錯了。掛掉它吧,讓它主人知道自己打錯了號碼。

她隨手把手機扔在枕邊,閉上眼楮。難得靜嫻這麼安然入睡。

電話又響。

這次應該是兒子找媽媽了。靜嫻的第二反應,還是兒子找媽媽。

她隨手拿起。是剛才那個的號碼。靜嫻把手機貼在耳邊︰「喂?」

「喂!你……睡了嗎?」

靜嫻驚訝!陌生的電話號碼的那頭,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她高中同學桑,小時候一起玩,一起長大的,再熟悉不過了。但是如果不是桑來電,靜嫻的腦海里根本不會出現桑,包括桑一切的一切。

桑170厘米的個子,瘦瘦的臉,很黑,大概現在稍白些吧,靜嫻胡亂估猜一下。桑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他的鼻子,高高的挺直,稍有點勾,南方人很少有這樣的鼻梁。

桑很有女人緣,雖然他不算很帥,也雖然他不像《紅樓夢》里的賈寶玉那樣,喜歡在女人堆里穿來梭往,追逐嬉鬧,總是有不少女人主動接近他。初中時班里有一名早熟的女生悄悄給他寫字條,夾在他的生物課本里。那天下午的生物課他發現了,下課後趁大家不注意,帶著緋紅的臉把這個女生的字條給靜嫻看,然後把紙條撕碎扔了。高中的時候,班里班外有幾個女生更是狠狠地暗戀他。這是後來同學聚會有人談起的,看大家點名道姓的說出她們爭風吃醋很多細節,描述得有聲有色,靜嫻相信是這是真的。

「嫻,是我,我是桑,你好嗎?」桑很溫柔的話語,靜嫻有似曾相識的感覺,而她,對這種感覺的**急速上升。博俊……她想起來了!這是多年以前博俊給她的溫柔

「還好,謝謝!」靜嫻即刻恢復平靜,違心地答道。

「其實你過得不好。」桑單刀直入地說。「如果你過得好,我是不會打電話給你的。」

靜嫻不知道桑從哪里搜索到自己的電話,更不知道桑怎麼會了解到自己的情況,且速度這麼快。沉默了好久,她還是不知怎麼回應桑的話。

桑又先開腔。

「我現在在離你五百公里的一座城市,我輾轉反側,顛顛簸簸,來這個地方幾年了,現在是一家裝潢公司的副總。嫻,不是因為你,我不會跑來這麼遠的地方的。你披婚紗的那一天,我很傷心,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就辭職離開了。我拜托你那里的一個哥們,你有什麼情況變化都告訴我。」

靜嫻沉默。除了沉默,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記不記得你和他結婚鬧洞房的情景。」

「記得。」靜嫻終于可以說出話了。

「那是我最傷心,也是最幸福的時刻。傷心,是因為我愛的人成了別人的新娘;幸福,是因為我能背一下我愛的女孩。那時候,我真的很嫉妒他!……」

「桑,你是不是喝醉了?你在亂說話呢!」靜嫻打斷桑的話。

「你別管我喝不喝,醉不醉。」桑大聲回應,接著說︰「你披婚紗的那天,笑容多燦爛,像快樂的公主依偎在白馬王子身上,我還以為他是你一輩子的幸福呢,混蛋!他怎麼能這樣對你,我真想揍那個混球!」桑越說越有點激動。

靜嫻能說什麼呢?什麼也說不出。說實話,她真的想過借一個有力的肩膀靠一靠,哪怕是一陣子。不過那是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之前,那時候博俊背叛自己,悲傷,無奈,無助,整個人憔悴不堪。現在,雖然常常感到失落,也會寂寞和憂傷,但除非確信這個肩膀能讓自己靠一輩子,靜嫻才會去靠他。幾年來經歷痛苦的感情傷害,她已經能理智地面對現實的很多東西了,特別是男女之間的情感。

桑繼續說︰「我一直默默地欣賞你,默默地愛你,可是你從來沒有在意過我,也就從來沒有體會到我的感情。我更不敢輕易向你表達,我怕我的愛傷害了你,擔心以後連和你見面時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把積壓多年的心里話全傾吐出來,桑情緒緩和多了。

靜嫻內心涌起對桑的幾分歉意,也添了幾分親切感,對電話的那一頭說︰「對不起你,桑,也謝謝你!」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那個混蛋對不起你。嫻,讓我來保護你,關心你吧!只要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我就離婚,給她足夠的經濟補償,她會答應的。」桑說這些話,語氣很認真,很嚴肅,也很冷靜。這個問題他一定早已作過深思考了。

電話的一頭,是等待。另一頭,是思酌,相互的沉默在電話線路里踫撞。

「桑,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好。可是我是被另一個女人深深傷害過的女人,我怎麼可能也去傷害別的女人呢?不可能的。」她的話,既溫柔,又很堅決。

靜嫻清晰的听見,電話那一頭的桑,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嘆出。也許靜嫻這樣答復他,他早已經預料到。

桑繼續沉默,沉默了許久……

「桑。」靜嫻輕聲叫。

「桑。」

「桑,你掛電話了嗎?」

「沒有。」桑答,很溫存地說︰「夜深了,嫻,你睡吧,別想太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靜嫻听得出,那聲音帶有幾分遺憾。桑是個很能控制自己內心情感和情緒的男人,從小到大,一直到這麼多年不見的現在,桑從來都不對文靜的靜嫻大聲說話。

桑今晚喝酒,喝醉了,靜嫻肯定。她眼前展現出她和博俊結婚的那天晚上,桑是最後一個到來的客人。鬧洞房的時候,桑是唯一沒有笑出聲音的人。靜嫻還回憶起桑說以娘家人的身份把自己背送給博俊的情境。

「桑,你也好好休息吧,夜深了。」

「嗯,好的。不過,嫻,我不掛電話,你掛,好嗎?」

「好。」靜嫻摁住掛鍵。

掛了桑的電話,靜嫻閉上雙眼,心里突然想,當初要是不選擇博俊,選擇桑,會是怎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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