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光 第一回

作者 ︰ 霜墓潸

我緩緩睜開雙眼。屋內的光線有點昏暗,窗簾把外面的陽光擋住了。我看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臥室,我有點難以適應。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我才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這個曾經住過的房子。不管我怎麼逃都要回到這個牢籠。我苦笑了一聲。

「醒了?」我並沒有看到尹安臣就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看樣子他是一直坐在那里看著床上睡著的我。

他走到窗戶旁把窗簾猛然拉開。突如其來的亮光讓我的眼楮一下子適應不過來,我又微閉上了眼楮。他身穿著黑色T血杉,寬松的牛仔褲站在陽光底下,猶如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學生,陽光帥氣。可是,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騙,他永遠都會用無害的樣子在人的背後捅死那人。

「在想什麼?」他坐到我身旁,笑容滿面的看著我。冰冷的手指劃過我臉上,來到我在被外脖頸肩上,一寸一寸撫模著,然後慢慢鑽入被中。

我終于忍受不了這種磨人的燥熱,冷冷的說道︰「給我衣服。」從我進這個屋開始,他就剝光了我的衣服,而我只能屈辱的躺在床上。

他笑了起來。精致的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如果不仔細看,並不能發現。以前,我發現他有這樣的酒窩時,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不已。粘在他身邊一直戳他的酒窩,而他拿著手里的報紙不停地拍打我伸來的手。那時的我們有過美好的時光。

他俯子,在我的頸間吸取著我的味道。像親密的情侶一樣,在我耳邊低語,說︰「我們又不是什麼沒做過。」在感覺到我的僵硬後,他輕笑著離開了我的身子。

是的,我們什麼都做過了。年少時,我們偷嘗了禁果。那時我們把彼此美好的一切都給了對方,以為可以一直相伴永遠。可是,誤會,疑心,仇恨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慢慢拉開。到最後我們都產生了隔閡,彼此不斷的傷害對方以獲取對自己的安慰。

他從櫃子里拿出一件白色T血杉放到我枕邊,說了聲︰「我去給你拿點早飯。」說完,他輕輕吻上了額頭。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這種錯覺讓我感覺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仿佛我們之間從沒分開過,從來都沒有這四年空白的記憶。

我起身穿衣,被子從身上滑落。白皙的身上布滿了大片的淤青,有點觸目驚心,連我自己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這不是歡愛後留下的痕跡,是他為我擦身時留下的。

昨晚,我剛被他抱回臥室,他就剝光我身上殘留的衣物。我從他的動作中慢慢轉醒。他二話不說就抱我進浴室。他把我放進了浴缸里,就開始為我洗澡。本來溫和的手為我輕輕拭擦,可是突然力道加重。他不停地揉搓著我的肌膚,眼里不可抑制的流出厭惡。我低下頭才發現,原來我的身上有一點一點的吻痕。是那些人留下的痕跡。

我的肌膚因他加重的手勁都紅了,可是他依舊不管不顧。仿佛要把我身上這些痕跡扣掉。最後我終于忍受不住他的用力發出一聲嗚咽,眼里流下來眼淚,他才放過了我。然後他把我抱到了床上,而自己坐到了角落的沙發上凝視著我。

我赤腳走到窗戶旁。窗外的陽光明媚,光線照在自己身上有種懶洋洋的感覺。冰冷的身體有了一絲的溫度,可是我的心里依舊寒冷。猶如一年四季都是雪季的北極。

我听見他走進臥室,把手里的早餐放到了桌上。他走到了我的身後,輕輕抱住了我的身子。他的頭靠在我的肩上,呼吸的氣息灑在我的脖頸里。他跳動的心髒我都可以感覺到。如果我手上有利器,我絕對毫不留情的把它刺進他的心髒。可是我沒有利器,而他也不會乖乖讓我殺他。

「這一刻,真好。」他低語了一聲,可隨後他又說了一句,「要是你不想殺我,就更好了。」

我顫抖了一下。而他笑了。

「來,過來吃早飯。」他拉著我坐到沙發上。可是我並不順從,依舊站在原地。他轉過頭,疑惑的看著我,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仿佛我只是一個愛發脾氣的小孩子,而他是個能包容我一切的大人。可是深邃的眼里並沒有表面上的好脾氣。

「你是不是一早就已經找到我了?」

我直視著他的目光。而他依舊掛著笑容未有一絲改變。

「昨晚那群人是不是你叫來的?」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瓦解了。他看著我,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手指用力的捏住我的下巴。我們彼此都不認輸的看著對方。

他溫聲細語的說道︰「沒錯。」

「阿黎,我不會那麼好心救你。只有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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