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敲門聲響起,綠放下手中的詩經,問;「什麼事?」
「小姐,梁王爺來了,在大廳和老爺聊天呢,老爺讓您去見見。」桐兒的聲音透過門縫緩緩傳了進去。
綠頓了頓,說︰「我知道了,你進來幫我梳妝,我這一身不宜見他。」
她隨即把桌上的書整理整理放入書架,起身往梳妝台走去。
同時,門外的人應聲進來,是一個十五歲大小的丫頭,長得清秀文靜,尤其一雙眼楮格外清澈。
「小姐要戴那支簪子?」桐兒解散了她的發絲,細數著桌上擺著的首飾,問道。
她伸手指指桌上的簪子,道︰「就那只白玉簪吧,簡單點。」
「是,小姐的氣質還是最配素雅的東西,雖然衣裳也換下吧,小姐還穿著單衣。」
桐兒對著鏡中的綠吐吐舌頭。氣質是素雅,至于性子就沒那麼讓人賞心悅目了。
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返身打了一下還在竊笑的桐兒。
笑道︰「今天就穿那件緋衣吧,生辰爹爹送的那件。」
「是。」桐兒無辜的看著自己被打的手,下次我定要躲快點,我可沒說錯話。
過了一會兒,桐兒幫綠抿了抿垂落在耳邊的發絲,問︰「小姐你看看滿不滿意?」
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一根白玉簪挽起的發髻,額前的發絲輕垂,有似水純淨之感,點了點頭。
桐兒看著她的樣子思量,小姐也長大了,該嫁人了。我看梁王爺就很不錯,想到這里,掩嘴笑了笑。
意識到自己好像失了態,又強裝鎮定著,正了正面部表情。
不料想被綠逮個正著,開口輕斥了聲︰「又暗自笑什麼呢?想笑便笑,怎麼還這般扭捏?又沒外人在。」
似在輕斥卻不帶一點怒氣,這丫鬟可跟了自己很久,要真打打罵罵還真是舍不得。
「小姐,奴婢是在想,小姐如今已經到行及笄之禮的時候,也該嫁人了,我看梁王爺和小姐是天生一對。」
「桐兒,下次不許這麼說,我和王爺不配。」
綠的臉黯淡下來,是不配的,梁顥他應該配更好的人。
可我又和巒哥哥是相配的麼?如若除去那層關系。巒哥哥你是我的良人嗎?
「唉」想到往事,不禁酸楚涌上心頭,嘆了口氣。
「小姐,是我的錯,下次桐兒不會再說了,望小姐責罰。」桐兒听到嘆氣聲,連忙跪了下去,卻不知小姐為甚突然嘆氣。
「起來吧,我沒事。走,去換衣服,爹爹該等久了。」
下了椅子伸手扶起了桐兒,嗔怪道︰「不是說了不許見外?王叔可不在這里。再責罰責罰的可真要罰了,可知道了?」
「是」桐兒滿心的應承著,心里很是欣喜,王叔你還是這麼不受待見。
幫綠更了衣,便跟著一起出去。
綠一只腳還未跨出西廂房的大門檻,就停了下來,問道︰「哥哥近日可有托人從邊關寄書信回來?」
跟在身後的桐兒一個驚嚇,差點沒站穩,穩穩了身子,搖頭,沒有出聲。
綠意會,那便是沒有了,微嘆一聲。
復抬腳跨門檻時,又听身後的人略帶笑意的說︰「王叔說是沒有消息,不過我從外面听到一些事情,也不知是真是假,傳的可神了。」
綠黯下的臉復染上一層欣喜,焦急的催桐兒快些講。
「都城里的人說大將軍很有才干,把北煞國的士兵們打得落花流水。這連續打了幾十個小仗,幾乎都是勝利而歸。那蠻子國嚇怕了,不敢再進犯,只是每天盯著這邊的情況。城里評書的先生說將軍有謀略,有武才,不似那蠻子就會耍力氣。那北煞蠻子不長腦子,又怎敵得過將軍的文韜武略。還說听回來養傷的士兵講,將軍們準備和他們大干一場,估計很快就可以收復失地,完勝歸來了。」桐兒說的繪聲繪色,像是自己真就去過戰場,看見了那情景似的。
她只是淡然一笑,原以為是什麼大事,不料是些街頭巷尾的議論,那北煞國存活這麼久,自然不是吃素的,恐怕其中另有隱情。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得看最後的結果。再者,勝負乃兵家常事,從來都是沒有定論的。巒哥哥,還請多加保重自己。
想到爹爹還等著,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自從巒哥哥受皇上之命去邊關帶兵打仗之後,爹爹就明顯蒼老了些。邊關地處荒涼貧瘠之地,還要與敵軍交戰,生與死就在一瞬間。但願能平安歸來,比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