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正說那老叟買不起,掌櫃的說那位老者面泛紅光,氣質奇特,並不是一般人。就說著要請他喝杯過過酒癮。沒想到那老叟也是骨氣之人,說來的半路上被人搶了荷包,如今要討酒喝本是不應當。不如給掌櫃的彈上一曲,要是覺著好听,就給杯酒嘗嘗味。大老遠來了,沒喝著酒回去實是心里有些不適。掌櫃的又吩咐著我們在大廳擺上一張矮幾,原先沒發現那老叟身上竟是背了一具古琴的。只見那老叟從背後取下古琴一掀衣袍,坐定,便緩緩而彈。那琴音一飄出,便見樓中的人都停了吃喝,雅間里的貴人們也出來觀望。一時人潮擁擠聚在大廳凝神听著。那琴音真是美妙,听得人都入了迷,比那醉雲樓里的花魁光娘彈的曲子還要好听。就是有點想不通,唉」
說著哀嘆一聲,仿佛郁悶極了的模樣,眉心微皺著,神色黯淡。
「來,喝杯茶,潤潤嗓子。」綠見著以為說累了,就倒了杯遞給小林子,笑道。
小林子咕嚕咕嚕一口喝完水,忙道了句謝,又講著︰他的曲子很是奇怪,開始悲傷的很,後來又突然一轉變成了無比好听的音調。後來听掌櫃的說,那人的琴技實是高超,那曲子也是從未听聞。我問著掌櫃的那是什麼曲子,掌櫃說他也沒問出來,那老叟只說是找有緣人,恰巧路過這里,不肯說明那曲名。見過那麼多人,就沒踫著如此奇怪之人,但那琴音我確是永遠記住了,真是好听的不得了。」
綠听著便陷入沉思,那首曲子不正和《蘭若曲》相似麼?哥哥當初只說是位老人教授的,說贈與有緣人。後來再去尋就沒有了蹤跡。原來是位雲游四方的浪人。
「有這種奇特的曲麼?我還真沒听過,不知吳公子,杜公子,可听過此等趣聞?」公孫墨早已注意到了綠異樣的神色,不緊不慢的問著。
「啊,這不是和我家小」桐兒嘴快,忙接了下話,說著意識到自己失了言,連忙打笑道︰「我家小妹可曾和我談過此事,說是自己與閨友來樓里吃飯見著一奇人,他彈得曲子甚是奇特不已。原來是和小林子一起听著的,難怪難怪。」
「也是,那回听著的人可多了,還有的人默記了調子,回去琢磨,卻怎麼也沒有那種意境。」
小林子早已恢復了神態,笑著看了眼三人的酒杯,只有綠的已空,便為她斟上一杯,說自己去外面候著,不打擾公子們的清閑,若有事喊聲就罷。
公孫墨點了點頭,他才轉過屏風推門出去。
「杜公子,杜公子。」待小二走了,公孫墨見她還失著神,便拿起桌上的折扇敲了敲綠眼前的桌面。
她受驚抖了兩下,側頭忙抱歉說今日走神太多,還請不要見怪。
「無妨,杜公子,吳公子還請吃菜,不然涼了可沒有鮮味了。」
「公孫公子,請。」
「公孫公子,請用。」
綠與桐兒同聲說道,舉箸夾了些白皙女敕藕和晶瑩蝦肉放入碗里。
公孫墨見著,夾了些魚肉給綠,道︰「你愛吃的。」
綠詫異,抬眼看著他。我愛吃,你怎麼知道,不是初相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