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兒在回廊里正巧踫上梁王,便將最近之事告訴了他。
梁王接過面條看了看,還是熱的,便端著托盤去了西廂房。
遠遠見綠並沒有入睡,而是披著單衣站在窗口,面無表情的看著遠方,也許是天邊的雲彩,也許是院子栽種的梨花。
她臉色慘白的嚇人,脖子上還綁著白色的布條,身子似乎更加消瘦了,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帶走一般。
讓他想起了冬日的雪花,也是這樣的白色遮眼,卻入手即化,蕭瑟淒涼。
他生怕一個不注意她就會從眼前消失,心尖上酸澀不已,止住了上前的步伐。
見她在窗前消失,他才小心翼翼的走入房內,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艱難,好像這條路遠到天邊,一直沒有盡頭。
繞過屏風才見她已坐在桌前看書,眸光卻飄遠了,不知在想些什麼。
梁王將書從她手上拿開,她也是定在那里,不動彈。
仿佛一切都不存在,她就是一顆石頭,不動不哭,不言不笑。
沒有像以前那樣,嬉笑道︰「你來了,我猜猜你給我送什麼好東西來了?」
他只覺眼中濕潤一片,久久說不出話。
他想痛不欲生大約就是如此吧。
片刻之後,定了定心神,放下書,停在她的面前將她輕擁入懷,大手一下一下的輕撫著她的背。
她如今都這般瘦了,手中觸到一根根凹凸的骨頭,引得心尖一陣陣抽痛,直疼到肉里。
便將綠擁的更緊一些,下巴抵著她的發絲,她不放抗,任由他抱著。
良久,綠才輕聲說了句︰「你弄疼我了。」
聲音暗啞不堪,那怕有一絲往日的清脆動听,都能夠緩解他的痛。
梁王不能想象,她是多久沒有說話才落到今日這般,又覺得欣喜無比,她終是說話了。
忙放開她,小心的問道︰「你餓了麼?我喂你吃點好不好?」
綠這才抬眼看著他,扯出一絲笑,道︰「王爺你來了,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梁王心上一喜,忙點頭,安撫她坐著,自己去拿件衣物來。
給綠披上外衣,才單臂握著她肩扶著出去。
本想帶她去花簇園賞賞花,釋下繁重的心情,她卻用手指指翠華亭的方向。
路上遇著府里的丫頭,見是梁王忙行禮,又看著小姐終于出來走走,還是王爺給扶攙著,一片欣喜的跑去告訴桐兒和府里一直擔憂的下人們。
她沒有去看芍藥花,只是在一棵大樹前停下,將手中緊握的珠子攤開,手心一個同樣形狀的紅印深陷著,也不知握了多久。
半響才說道︰「王爺,你幫我去樹洞里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可好?據說是個錦盒式樣的。」
他不待片刻,就躍上樹干,在中間的樹洞里模索著,探著一個盒子狀的東西欣喜的對著綠一笑,就將盒子拿出放在她攤開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