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如期透過窗簾,將光芒鋪撒在瀲灩的身上。瀲灩跪在布藝沙發上,扒著窗台望著外面的景色。偶爾,會逮到陽光投射在樹葉上懸掛的露珠,那瞬間閃爍的鑽石般的光芒。
瀲灩如同孩童般,將下巴架在橫放在窗台上的雙臂上。正在如痴如醉地享受著,一個人影跳進眼前的畫幕里,對著這邊揮著手。瀲灩收神凝望,好像是昨晚參加聚會的周毅凌。
瀲灩出于禮貌,也以揮手回禮,心想︰這麼早,他來干嘛?
電話此時響起,看是不認識的號碼,望見馬路邊樹下的周毅凌也在打電話,估計是他。接通證明真的是他,電話里周毅凌解釋了有她號碼的緣由,這個瀲灩早就料到了,除了阿雅還有誰會把自己的電話告訴給他。
周毅凌說是過來取車,順便約她一起吃早餐。
瀲灩回絕了他的邀請,因為昨晚酒意未消,想欣賞完日出,再睡回籠覺。不過,出于禮貌,她邀請周毅凌晚上如果有空,可過來喝咖啡或喝茶。周毅凌很理解地答應,就直接取車開走。
這段插曲,把瀲灩的睡意都驅走了。索性,瀲灩收拾好自己,拿起她的挎包,蹬上平底鞋︰爬山去!
鎖好店門,一邊往車站走,一邊拿出電話,準備將小麗鬧醒,看她能不能陪她一起爬山。還沒來得及打出小麗的號碼,《最浪漫的事》來電鈴聲響起,這是瀲灩設置親人組的來電鈴聲。看看號碼,心沉了一下︰這麼早,媽媽來電話為啥?不會是
馬上接通,原來是媽媽叫瀲灩早點兒回家吃晚飯。都忘了,今天是周末。
計劃不如變化快,反正還沒約小麗,就放過她,讓她繼續做夢吧。瀲灩搭上回家的公交車,欣賞著一路斑駁的陽光不斷閃過。
瀲灩雖然有母親家的鑰匙,還是按著門鈴。因為,自己開門進去,即使說了「我回來了!」偶爾,還是會把正在做家務的媽媽嚇壞了。曾經試過,媽媽在廚房剁餡,沒听到報到聲。瀲灩以為媽媽听到了,在廚房門口看到媽媽準備餃子餡,很高興地說了句︰「有餃子吃啊。」結果,媽媽猛地轉身,明晃晃的菜刀向著她,同時菜刀帶過來的肉餡,飛濺到瀲灩一臉。
瀲灩帶著臉上的肉餡「麻子」,看著被嚇哭的媽媽,慌了神。有了這次教訓,再不敢貿然進屋。
門開了,瀲灩那漂亮的媽媽出現在門口。埋怨她不打電話就不知道回來,瀲灩做了鬼臉,也不想解釋。
進里屋看看爸爸,他正在書桌前看報紙。瀲灩跟父親報到,父親的眼光從報紙上沿投過來︰「忘記了吧?幫我把陽台上的花整理一下吧。」瀲灩領命忙碌起來,這是她非常願意做的事。
「爸!是不是就只有我在整理這些花啊,你沒理過它們吧?」看著花盆里,竟然長草和別的什麼植物了,瀲灩在陽台那對著爸爸的窗戶說。
「我有澆水啊,這就說明,你有多久沒回來了。」
听到父親的回答,瀲灩不敢再說什麼啦。是啊,心情不好,很久沒回家見父母大人啦,難怪媽媽一早打電話,怕她又有別的安排,而回不了家。
媽媽拿來積存下來的淘米水,和瀲灩一起打理陽台上的花。
「曉黎今天回來吧?」曉黎是瀲灩的女兒,離婚時歸她父親撫養,現在已經是高中生了。有時,周末會過來跟瀲灩住,也會回姥姥家吃飯。但因為沒有接到女兒的電話通知,瀲灩不敢肯定地回答母親。
孩子長大了,需要自由的空間,不再粘著父母了。
可是,隔代親,老人卻是很希望能常見到外孫女。看著媽媽有些失望的眼神,瀲灩答應中午再給女兒電話,落實晚飯的事。
走進廚房,看到媽媽準備的菜式,已經感到曉黎不來就很傷老人的心了,都是她喜歡的菜肴。于是,等不到中午,瀲灩就給女兒去了電話。女兒听到姥姥很想她,馬上答應吃完午飯就回去。
把這個消息告知媽媽,媽媽很興奮。馬上就要做午飯,好像快點兒吃完,外孫女就會快點兒到似的。
「媽,你很偏心啊。」瀲灩假裝吃醋地說︰「沒有我,哪有你這可愛的外孫女啊?!」
「中午簡單點,吃完飯,我去車站接曉黎。」媽媽竟然完全不理會瀲灩的話。
在等待中,時間就是過得慢。吃過午飯,媽媽就坐立不安,以飯後散步的理由,下樓去接外孫女去了。
瀲灩在家里,陪著父親等,心里也是很想女兒快點兒到。
終于,家門打開,媽媽帶著曉黎回來了。女兒見到瀲灩,一下子把瀲灩撲倒在沙發里,壓得瀲灩狂咳。把女兒推起來,瀲灩剛想說她幾句,卻被女兒的身高吸引住了,這孩子又長高了。仔細看著有一段時間沒見著的女兒,瀲灩似乎看到了某人,暗自驚奇遺傳因子的神奇,能這麼全面地復制一個人的相貌。
還沒跟女兒聊上幾句,姥姥把外孫女完全霸佔了,瀲灩竟然插不進去。爸爸又躲進了他的書房,看報紙、剪報紙去了。在這個屋里,瀲灩突然覺得好孤獨。于是,打個電話給阿雅,問清楚下午誰去「斜陽攬曦」,並說明自己被老媽抓了,不能去開門了。
安排好工作上的事,午後的陽光,慵懶地撒在爸爸放在陽台上的搖椅里,呼喚著瀲灩頹廢的身體。于是,瀲灩躺在搖椅里,繼續著昨晚未做完的夢。
不知過了多久,瀲灩被女兒的聲音喚醒︰「媽媽,起來吃飯吧。你真可以,好安逸嘛。」
「嗯,你們都不理我,還說我。」
「哦,原來是吃醋了,抱抱!」女兒的撒嬌,是瀲灩承受不了的,她會沒有道理地投降。
「好,抱抱!」母女倆抱在一起,女兒在瀲灩耳邊說著悄悄話︰「媽,晚上我想去你的‘攬曦軒’睡。」瀲灩答應了。
「哎喲!你們母女都倒在我的搖椅里,會塌的!」從書房出來的爸爸,見到這母女倆膩在搖椅里,不禁為搖椅捏把汗。
晚餐豐富啊,大部分都是曉黎的心愛菜肴。听說還有女兒炒的菜,瀲灩很欣慰。女兒的懂事,讓母親淡忘了自己的煩惱。
吃過飯後果,一家老小一起出去散步。陪老爸、老媽圍著小區走了幾圈,瀲灩母女就直接回「斜陽攬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