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你怎麼啦？」女兒的呼喚，打斷了瀲灩的沉思。
「沒有啥，只是對你爸爸曾經說過的話，有了體驗。」瀲灩看著女兒的臉︰「你爸曾經說過，面對女兒的成長，會有種失落的心態。當時，我覺得他很幼稚。剛才，我也有這種感受了。除了欣慰，也有失落感。」
「媽！」曉黎坐到瀲灩身邊，摟著瀲灩︰「我再長大，都是你和老爸的女兒啊。」
「話是這麼說，感覺就是這樣的，我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種想法。」瀲灩真實地面對自己的感受︰「我想起你小的時候，我感覺你還那麼小，就這麼突然間長大了。」
望著江水映照著岸邊的霓虹，那波光粼粼，瀲灩眼楮有些濕潤︰「哎呀！媽媽感覺一定是錯過了你的很多成長經歷，不然不會這麼無措。恨媽媽嗎？」
曉黎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一臉嚴肅︰「怎麼會！人家都說我有位好母親，羨慕我和母親的關系如同姐妹。再說，你們為我維持虛假的圓滿，等我懂事後，我會內疚的，會覺得是我耽誤了你們。況且，在你決定行動之前，把我的自理能力都培訓好了，我沒有因為你們的分開有什麼難處。」
瀲灩好感激地看著女兒︰「謝謝寶貝的理解，那你怨媽媽沒有爭取你的撫養權嗎？」
「不會呀，我知道，你把我留給爸爸，是為了安定爸爸的心。你培養我自立，其實，也是讓我照顧好爸爸。我也知道，你一個人會很想我。」曉黎往瀲灩懷里鑽。
「唉！還是女兒理解我。」瀲灩撫模著女兒的一頭黑硬的短發。
突然，曉黎猛地抬起頭，差點撞到瀲灩的下巴︰「回來！說好的，我說我的事以後，你要說你和老爸的故事的。」
「呃！」真的忘記了還有這個交換條件，瀲灩眨巴著眼簾，故作遺忘狀。
曉黎搖著瀲灩的胳膊，也眨巴著賣萌的眼楮，可憐巴巴地瞅著老媽的雙眼。
這是瀲灩的弱項，見不得女兒這副樣子，她會無條件地投降︰「別在我這蹭了，怎麼跟貓一樣。想听嗎？」曉黎馬上雙手蜷在胸前，舌頭在唇邊伸縮，還像小狗一樣發出呼哧聲。把瀲灩逗得好開心，揮揮手，讓曉黎坐回她的位子上。
「先聲明，我們的例子是反面教材。不要學我，我是練過的。」
「我和你爸爸是在像你這麼大的年紀時認識的，剛認識那幾年，還真的是很純潔的友誼，就是覺得在對方面前，很放松，很談得來，沒有戀愛的感覺。」見女兒雙手托腮，一副認真聆听的樣子，只有繼續︰
「大概以好朋友的身份相處了五年，我們都各自經歷了自己的初戀失敗，成為自由身後，我們在感嘆情感的不如願，互相鼓勵時，卻發覺對對方的感覺也在有所改變，是因為更依賴吧。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把好朋友變成了戀人。現在看來，這份感情的確純粹，可依然逃不出經營不善倒閉。如此一來，卻沒有了可以談心的朋友。」
「‘年輕時，我們不懂愛情；當我們終于懂得愛情時，年華已逝，我們錯過了彼此。’把這段話，送給你。」瀲灩做出相送的手勢，結束了交換。
「那這麼多年，您有沒有後悔以前的路？」曉黎小心地問。
「人生沒有後悔藥，一定要有承受力。只要選擇了，就不後悔，是好是壞，都要走下去。不能好的就欣然接受，壞的就想重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人生是沒有彩排的，一切都是現場直播。其實，誰都想過好日子，能過上當然好啊。坎坷曲折，也不可怕，這些能讓你看到更多風景。」瀲灩有點兒怕女兒不懂這些話，停頓並看著女兒的表情。看到女兒一臉茫然，拍拍女兒放在杯子邊的手︰「慢慢理解吧，我們看風景，喝咖啡。」
「呃，那麼能不能透露下你的近況啊？感情方面的？」女兒雙手放在胸前握拳，祈求著。
「這個嘛，嗯我只能告訴你，追求者是有的，也有在接觸的，可是，關系還不成熟，需要時間去融合。等到我們之間相處得有一個共識後，媽媽一定會告訴你的。」
「哦，那算了，好吧，喝咖啡吧。」曉黎假裝失望的樣子，見到瀲灩舉杯喝了一口咖啡，曉黎還是忍不住了︰「那位正在考驗期的人，是不是周叔叔啊？」
遂不及防，瀲灩的這口咖啡，整個地噴向了女兒曉黎。
「哇！要不要這麼激動啊。」曉黎嘩然。
瀲灩趕緊抽出紙巾，把自己的儀容恢復︰「你怎麼知道的？」
「這還要知道嗎？看著平時叔叔對你的用心勁，明眼人都看出來啦。」拿過媽媽遞過來的紙巾，曉黎一邊整理自己一邊說出心里積聚的話。抬頭看瀲灩，見到媽媽竟然臉紅了，曉黎好得意地笑。
瀲灩除了向女兒豎起大拇指，稱贊她的觀察力外，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啦。原以為包得很嚴的事，卻沒有瞞過身邊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