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攬曦 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作者 ︰ 梅竹雨荷

瀲灩把做蛋撻的工具和材料都準備好,讓苒倩按照書本的提示做,她在旁邊跟進。正在往撻膜里灌布丁液,毅凌回來了。

「你先進去招呼著阿鴻吧,我們把蛋撻做好,再進去一起聊。」瀲灩交代完,繼續盯著苒倩︰「布丁液,只需要往撻膜里倒八分滿。」

毅凌見她那副專注的樣子,笑了走進「攬曦軒」,兩個男人交談起來。

「我們就不用客套太多了,直接切入主題。瀲灩是想我能勸你不復婚,繼續說服你的父母,她希望相愛的人在一起。我想听听在這個問題上,你困擾的是什麼?」毅凌繞過客套,說出主題。

從阿鴻的復述中,毅凌了解到這是換親的舊俗造成的。阿鴻兄妹和對方的兄妹從小就交換了,交換目的就是婚姻--女圭女圭親。

雖然幾十年過來了,阿鴻實在扛不住沒有愛情的婚姻。他逃了,只是過節才回家。這樣維持了十幾年,接受到外面世界的阿鴻,想過自己的生活,在沒有告知父母的情況下,他和妻子離婚了。

他以為從此他可以解月兌了,可是父母知道後,給他很大的壓力,以各種方式脅迫他復婚。當他知道,自己的離婚影響到換親過去的妹妹的生活,他開始猶豫了。看著父母的反應,他有點兒承擔不起,他怕父母因此氣出個好歹。在這幾方面的壓力下,他口頭答應了父母,前妻回到他的家。但是,他不會跟她住在一起。給前妻的,只能是名分,他給不了實質。

他想用這個拖延方法,等到父母走了以後,他再自己把握自己的婚姻。可是,即使口頭答應,這也是眾人眼中的事實婚姻。他不想騙苒倩,想承認自己的軟弱,可又實在不舍得失去苒倩。所以,他失蹤了一段時間,他要好好想想

正說到這,瀲灩端著烤好的蛋撻,走進廂房。放下蛋撻,瀲灩盡量不帶有偏見的口氣跟阿鴻講話︰「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了,你毀了三個人的幸福。你的前妻,已經經歷了被你拋棄的傷心期,本來可以重新生活,找個能夠愛她的人,開始她後半生也許會有的幸福。可是,由于你的不堅持,又把她拉入沒有愛的婚姻。你復婚,不和她同住,只給她一個名分,這算什麼婚姻?你把她的有可能的幸福,再一次剝奪了。而她的結局,依然可能是失去和你的婚姻。只是,這場婚姻會虛假地維持到她的晚年。給外人看,她是有家人女人,實質是獨守空房的怨婦!為什麼要維持這種虛偽的圓滿?為什麼一定要逼著女人成為怨婦?既然,傷害已經造成,就不要想著再次傷害」

苒倩進來,拉著瀲灩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瀲灩拉著苒倩的手︰「還有,就是倩倩了。你的反復,卻連累了無辜的她。感情的付出,是收不回的。你的決定只考慮了你的父母,讓她成為你們這場婚俗的犧牲品。你對倩倩的傷害」

「嬸,我能理解他的困境。既然,他已經做了決定,我們還是不要阻止了。其實,他也很兩難。一邊是父母、妹妹,一邊是我,失去哪一邊他都不忍心。」苒倩打斷瀲灩的話︰「可是,目前他父母的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我不是還年輕嘛,犧牲我這邊是對的。」

看著阿鴻的眼淚在听完苒倩的話就滾了下來,看著苒倩假裝的不在乎,語氣平淡得如同說著別人的事。瀲灩深深感到心痛,不止為了苒倩,也有阿鴻,還有那個以為有了婚姻的女人。她抬眼看著毅凌,期待他能夠說點什麼。

毅凌看到、听到,眼神無奈地回望著瀲灩。走上前,毅凌拍拍瀲灩的肩︰「我們說過的,不強加,他們的路由他們選擇。」

「唉!」嘆口氣,瀲灩看著苒倩︰「你想好了,不再爭取了?你是要繼續等待?」

「我希望他的父母健康長壽,快樂享受天倫。所以,我也希望他快樂,婚姻美滿。而我,就隨緣吧。說不等待,其實,還是要一個人生活一段時間。至少,要熬到忘記他。」苒倩回頭看著阿鴻,兩人四目相對,都是淚眼婆娑的。

「嗯,看似人生由自己把握,可是,也存在著太多的無奈。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照著決定去做吧。阿鴻,來,我們一起品嘗倩倩做的蛋撻。你呀!沒有福氣喲」瀲灩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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