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中隨即驚起一陣討論聲,只听側前方座位上的一位中年男子輕聲對身旁人道︰「听說陳家老爺的愛妾幾個時辰前被人殺了。」
旁邊身穿灰衣的男子道︰「是啊,據說是在今日陳老爺的壽誕上,有刺客闖入,本來是要殺陳老爺的,是陳老爺的愛妾替陳老爺擋了一劍,才不幸被殺的。不過好像那刺客也受了傷逃走了,現下陳老爺懸賞抓人,賞銀足足有一萬兩呢。」
中年男子道︰「話說回來,你說這陳老爺也是玉溪鎮有名的大善人,和誰有深仇大恨非得在壽宴上殺死陳老爺呢?」
灰衣男子笑道︰「這就不管我們這些普通人的事了,自有官府追查呢,反正那一萬兩銀子也到不了咱們的口袋,別想了,來,來,喝酒,喝酒。」
我回過神來,笑了笑,什麼陳老爺,刺客的,自己也不認識。待吃食端上來,自己和小狸吃完,結賬後便離開了。
山路上,兩旁草木蔥蘢,野花遍地,不時有幾只蝴蝶自花間停留,為這寧靜之美添了幾分動態之韻。清風拂過,將額前掉落的幾縷發絲掖到耳後,深吸一口夾雜著花的幽香的空氣,沁入心脾,讓人心情愉悅。
看著不遠處正對著蝴蝶猛撲的白色身影,笑道︰「小狸,別淘氣了,趕緊走了。」
小狸好似戀戀不舍地看了那蝴蝶一眼,轉身向我跑來。我抱著小狸剛要移步,卻听到一旁草叢一聲騷動。
我轉頭看去,一片膝蓋高的雜草叢生,卻不見任何異象。緩了會兒,便邁步向前走去。約走了兩三步,那雜草間又是一陣窸窣。小狸突然沖著雜草響動之處嗚嗚叫了幾聲,似有危險。
我遲疑了片刻,才抬步慢慢走過去。一手撥開雜草,卻有一個穿黑衣的人躺在里面。那黑衣人似是听到動靜,白光一閃,一把劍指向我的鼻尖。我被突如其來的劍嚇了一跳,向後倒去。小狸跳到黑衣人身前,身體前躬,雪白的頸毛乍起,朝黑衣人警告似的吱吱地直叫。
少頃,我平復了下驚悸的心,自地上起來。又朝那黑衣人看去,他半躺在草叢里,背靠著身後的樹干,臉蒙黑巾,看不清模樣,只見雙眸微閉,劍眉擰緊,似是忍著劇痛。方才拿劍的手已垂到地上,另一手正捂著腰部,已是染滿鮮血。看似很是微弱,但周身卻散發出的逼人殺氣,讓人不敢走近。
我不敢太靠近,只得試探性地問道︰「喂!你,你沒事吧。」
看他毫無動靜,我又喊了一聲。他的眉頭微動,微閉的雙眸睜開,緩緩轉頭看向我,那眸幽深冷漠,似化不開的寒冰。隨即方才垂下的拿劍的手似又要提起。
我心下一緊,急忙說道︰「我,我不是壞人,我是,是大夫。」
黑衣人盯著我看了半晌,周身的殺氣忽然退去,方才緊繃的身體也好似軟了下來,拿劍的手微松,雙眸幽緩緩閉上,向一旁歪去。
我一怔,死了?還是,昏過去了?我走向前去,輕輕踫了他一下,沒有反應。我不敢摘下他的面紗探鼻息,只好探向脈搏,松了口氣,還好只是暈過去了。若真死了,自己還真不好處理。
我看了一眼他受傷的腰部,想了下,朝身邊一直處于警戒狀態的小狸道︰「小狸,看著他,我去去就來。」
小狸吱吱叫了幾聲,似在說︰去吧,我會好好看著的,放心吧。
我笑著揉了揉小狸的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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