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哽咽道︰「總之,師父您要保重身子啊,我不能再照顧師父了。」
師父反駁道︰「明明是為師一直在照顧你這小丫頭吧!」繼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邊走邊道︰「趕緊走吧,一個小姑娘婆婆媽媽的。」
你才婆婆媽媽,我心里哼道。經這麼一鬧,離別的愁緒頓時沖淡了不少。師父他老人家是不想讓離別太難受吧。我淺淺一笑,沖著師父的背影大聲喊道︰「師父,我會回來看您的。」
接著,我深深看了一眼這個住了七年的萬幽谷,叫上身旁的小狸,轉身離去。
出了萬幽谷,頓時一陣仍帶著寒意的風襲來,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自遠處望去,連綿山川盡披銀衣,周旁樹木尤掛冰雪。地上的草已萌發新意,歡快的鳥兒喳喳地叫著。
看著這空曠幽靜的山谷雪景,我做了個深呼吸,朝直往懷里縮的小狸道︰「小狸,我好想做點什麼來表達這種美妙的感覺啊!」手卻不小心踫觸到背後的背著的琴,忽然心頭一動,我將小狸放下,行裝放于路旁的石上,抱起琴,一躍到旁邊的平坦的高石,坐下。又掃了一眼周遭的美景,頓了片刻,指下輕撥,緩緩地旋律自指尖流出。櫻唇輕啟,熟悉的曲調溢出嘴角。
冰雪少女如凡塵
西子湖畔初見晴
是非難解虛如影
一腔愛一身恨
一縷清風一絲魂
仗劍挾酒江湖行
多少恩怨醉夢中
驀然回首萬事空
幾重幕幾棵松
幾層遠巒幾聲鐘
漸漸融入其中,心里忽升起一絲身在何處的恍惚與迷茫,對于未來的一種膽怯與好奇。自問將來又是那一番經歷呢?
這時,忽然听到小狸的呲叫聲,我停下,朝小狸呲叫的方向看去,有兩人自樹後走出,為首的是一名年輕公子,身著瓖金邊繡蟒紫袍,頭束玉冠,腰配金絲玉帶,面容甚是俊美,身材頎長,風度翩然。年輕公子抬起雙手輕拍幾下,面帶微笑道︰「姑娘的嗓音空靈悅耳,曲調新奇,本,本人還是第一次听到,真是榮幸之至啊!」
我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誰?」
那年輕公子歉然一笑,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文煜,此次前來想拜訪萬幽谷谷主萬幽子前輩。偶听姑娘妙音,方不覺止步,還請姑娘海涵。」
原來是來拜訪師父的。我攜琴躍下,淺笑道︰「原來是來找家師,家師正在谷中,公子請去吧!恕我,小女子不能相帶了。」說罷,我欠了欠身,拿起包袱,背著琴便要離去。
文煜忽出口道︰「不知姑娘芳名?」說罷,許是又覺得自己冒失了,便又是尷尬一笑,卻沒有出口道歉。
我一怔,隨即一笑,並不言語,轉身離去。
文煜看著翩然遠去的靜美身影,一聲輕笑,表情中卻忽閃出狡黠邪魅之氣。他本是來山上替父求醫,早聞霧雲山瑰麗美景,便突發興趣,棄車徒步前來。正欣賞這山間空靜美景,忽听到一陣空靈之音響起,好奇之下,便順聲前來,卻不想看到這樣一番美景,空寂山谷中,雲霧繚繞間,周圍雪白襯際,一位白衣少女靜坐其中,面容秀麗月兌俗,清雅之極。想著方才女子雖溫婉卻淡淡疏離的神情,自語道︰「我們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