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笑,道︰「我知道,外公他是面冷心熱。」
權叔捻須一笑,道︰「卻是如此啊!」
說著,將正中一間房門打開,道︰「房間每日都有下人打掃,很干淨。床褥是新換的,屋里的其他擺設也是新置的,小小姐先休息一會兒吧。一會兒晚飯準備好,老奴再來知會小小姐一聲。」
我道︰「有勞權叔了。」
權叔指著後面跟著的兩個丫鬟道︰「這是芳梅、芳雪,負責小小姐的起居。」
芳梅、芳雪俯身一禮,齊聲道︰「芳梅(芳雪)拜見小姐。」
我看了眼這兩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姑娘,忙道︰「快起來。」
隨即轉頭看了眼權叔,笑道︰「這麼多年在山上,生活起居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再說身邊有靈兒,不需要其他人了,還請權叔將這兩位姑娘送回吧。」
「這是莊主吩咐的,小小姐還是留下她們吧。」
其中一個略高的姑娘道︰「是啊!小姐,我們是莊主親自吩咐過來服侍小姐的,若留不下,我們就要被遣走了。」
听娘說過,外婆早逝,外公並未續娶,早年也有些侍妾,後來被外公遣出府了。因而偌大的秋水山莊除了外公,也就一些打掃管事的僕人丫頭。這兩位姑娘怕是外公在外面新買回來的吧。
心下感動,道︰「那好吧,就留下吧,替我謝謝外公。」
「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進屋後,靈兒將行李放在屋里,道︰「小姐,還有什麼吩咐麼?」
「哦,沒事了。你和芳梅、芳雪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們。」
「是。」
我伸了個懶腰,還真有點累了。忽然想起小狸,那個小家伙又跑哪去了?貌似在茶樓吃了飯就不見蹤影了。哎!真是狐大不中留啊!
我躺在梨木床上,柔軟的被褥讓我忍不住翻滾了一圈,舒服地哼出聲來。心靜下來,不一會兒,便沉沉入了夢鄉。
做了個很長的夢,夢到了另個世界,看到了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樣的女孩,她背著背包,在馬路上和朋友一起走著,她笑得很甜,很開心。那笑容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周圍高樓林立,車馬如龍。自己都快要忘記的熟悉的一切,現在好似海市蜃樓,虛幻縹緲。自己好像站在高空,伸手卻模不到。
臉上一陣濕熱滾動,有些發癢,我不自覺抬手模向臉頰,卻听到一聲嗚叫。
我睜開雙眼,一片黑影伏在臉龐,一個溫熱的物事貼在臉頰。我定了定渙散的眼神,才看清楚,是小狸。它正輕舌忝著我的眼角臉頰。
見我醒了,小家伙停下,圓溜溜的雙眸定定地看著我,我能在它猶如粉紅水晶瓖嵌般澄澈的眸光里看到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