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穿過前堂,過游廊,經半月門,兩旁叢竹掩映間,隱約看到一處院落。
柳媽媽在前笑道︰「這便是姑娘們住的地方了。」說著,我們進了院中。又前行百步,在一個獨立的閣樓前停下。
「到了,這里就是水縴住的地方。」說罷,邊走邊沖里面喊道︰「杏兒……」
我抬眼望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三個清麗楷字,雲水閣。再向上看,只見這閣樓三層木質結構,布局清雅獨特,樓前兩大株梧桐屹立著,枝葉繁茂,幾乎將閣樓掩映。一旁還種著幾株白海棠,此時枝頭正開得團簇繁盛。
不一會兒,一個小丫頭從里面出來,「柳媽媽。」
「嗯。」柳媽媽轉身道︰「姑娘請進。」
我們進入,上了閣樓,推門而入。外間光線有些暗,夾雜著濃濃的藥味。窗戶緊閉,窗前一張桌子,桌子上筆墨紙硯俱全,鎮紙下還壓著一幅未完的畫。我向內間望去,白色帷幔後隱約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躺在床上,不時傳來咳嗽的聲音。
心如貼在我耳邊輕聲道︰「屋子里一點都不通風,沒病也得憋出病來。」
我眉頭微皺,確實如此。以前來看病的大夫都不會提醒麼?
「杏兒,是誰?」一道柔和中帶著孱弱的聲音響起。
杏兒忙跑向前去,將帷幔束起,「小姐,是柳媽媽請大夫來給小姐看病了。」
「呵,有什麼好看的。」窸窣的聲音傳來,似是女子起身的聲音,「我的病好不了了,何必耽誤時間?」
听到女子有些自嘲的話,我忍不住道︰「何必輕言放棄,還沒看過怎麼知道不會好。「
我走進,方看清女子面容。女子一身白色中衣弱弱地靠在床頭,頭發披散,別在耳後。臉色有些蒼白,卻是難掩姿容秀美月兌俗,尤其一雙盈盈秋目,似染了水汽,暈著無限哀愁,讓人看了不禁為之憐惜。
我放低語氣,看著女子嬌弱的臉龐道︰「請讓我幫姑娘把把脈吧。」
心如出聲道︰「對啊,讓我這個朋友看看吧,她很厲害的。姑娘年紀輕輕,死了豈不可惜?」
「是啊,水縴,你考慮自己,也要考慮考慮媽媽我啊。這個姑娘的醫術可比那些個大夫高多了,你還是讓神醫瞧瞧吧。」
那女子不語。沉默看了我們,我亦靜靜看著那女子。
片刻,女子頭微垂,低聲道︰「麻煩了。」
我在床邊坐下,摁住女子的脈搏。
我眉頭微皺,過了一會兒,我松開右手,看著女子。
「怎麼了?為何皺眉?這姑娘的病很嚴重?」
我搖頭。
「神醫,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杏兒忽然跪在我身前,哭著道。
「神醫,水縴怎麼樣了?她這病能好麼?」
我起身扶起杏兒,道︰「你們家小姐以前的方子可否讓我看一下?」
「好。」說著,杏兒從袖中拿出方子遞給我。
過了片刻,我看罷,抬頭道︰「水縴姑娘的病並不是很重,不過,」我一頓,「治起來也難。」
柳媽媽在一旁忙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