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我在屋里琢磨醫書,卻見心如怒氣沖沖地進來,重重坐在椅子上。
靈兒笑著幫心如倒了杯茶,道︰「是誰惹了我們龔大小姐了?」
心如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怒道︰「還能有誰?就是那個沒人性、沒品性、沒理性的死小偷。」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誰?」
「沈方祺。」心如咬牙道。
「哦。」
「小姐,是誰啊?靈兒很好奇啊!」
我笑道︰「冤家。」
心如看著靈兒,「去去,少打听。」
靈兒笑著走開。
我看著心如道︰「究竟怎麼回事?」
「我去了一家首飾店,看到一枚梅簪很是漂亮,便想買下。誰知,他進來,一把搶過去,說什麼他娘也喜歡,他要買下來送給他娘。我不與他計較,換了副玉鐲,你猜怎麼著?他又搶過去,說他家丫鬟戴著這個肯定好看,吵著又要買下。你說,他娘喜歡我讓他也就罷了,難道我還比不過一個丫鬟?我所有,我一氣之下就將鐲子摔碎跑了出來。」
我笑道︰「你說的那家首飾店的東子可不便宜啊!」
「活該,誰讓他嘴賤。對了,謝盟主怎麼樣了?」
我搖頭,「不好不壞,這麼多天了,謝盟主一點動靜都沒有。」
「哎呀,我們的雍州之行什麼時候開始啊?」
「好了,是時候該給謝盟主看診了,我先去了。」
走進謝玄的院落,卻看到鄒明俊神色匆匆地從游廊走了出去。
「發生了什麼事?」
我進入房間,看到謝盟主半坐在床上,氣色看起來很好。屋里卻還站著一人,那人面容俊秀,氣質儒雅,細看卻與謝珺卿有幾分相像,尤其是他的一雙眼楮,溫潤透亮。
那人見我進來,只是一笑。
我點頭問候。
謝玄看到我,笑道︰「鐘姑娘真是麻煩你了。」
我搖頭道︰「不麻煩。」
謝玄看著我道︰「這是我的長子,幾年前在外游歷,剛回到家中。」
我略微低頭道︰「謝公子。」
「我听說了,是鐘姑娘治好祖母的病,又救了父親一命,珺銘感激不盡。」聲音如其人,溫潤動听,猶如塵封多年的酒釀一般,醇厚溫純。
我擺手,「謝公子言重了,我在貴府叨擾已久,要說感謝也是我才是。」
謝珺銘只是笑笑。
我走過去,替謝盟主把脈,檢查一番,見無太大的變化,便道︰「請謝盟主按時吃我的藥,雖不能徹底解毒,但對抑制毒素有效果。」
謝玄點點頭。
「那我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我退出門外,剛要走,卻听到有人道︰「鐘姑娘留步——」
我轉頭一看,是謝珺銘。便道︰「謝公子有事?」
「我父親的毒只有找到施毒者才可以徹底解除麼?」
我點頭,「基本上是這樣。」
他點頭,「謝謝,麻煩你了。哦,對了,我二弟他性子比較沉默,從小到大有什麼事總喜歡悶在心里自己承受,他,其實很累。」說罷,沖著我一笑,便轉身離去。
我呆愣了半晌,默默想著他方才話語的意思,卻被心如的輕拍打斷。
「你想什麼呢?」
我搖頭,「沒什麼。對了,我方才看到鄒掌門神色匆匆地從謝盟主房里出去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