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是她的家。
門,冷不丁地別人推開,林梓芸愕然回頭,楚海倫拿著油燈站在門邊,雙眼流露出憐憫,不知何時,她的臉上布滿淚痕,滿眼通紅。
眼前的就是她的親人,新的一行淚忍不住流出來,林梓芸緊緊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視線模糊不清,只能見到他漸漸走到她身邊,蹲在她身邊,伸手為她抹掉一行淚,憐惜地看著她,低沉的男音不停地在她耳中回蕩,「就是怕你難過所以才不告訴你的。」
就是怕你難過才不告訴你的……就是怕你難過……怕你難過……
林梓芸忽然緊緊地抱住他,揪著他單薄的襯衫,靠在他懷里似乎能感覺到兩人血管里的血液劇烈的跳動,像是要掙出血管緊緊地融合在一起。
他們是擁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楚海倫輕拍她的背,不禁嘆了一口氣,他看向牆上的那副照片,心也猛地揪痛起來。
漆黑的房間里,兩個身影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像是兩個無依無靠的漂泊小孩,相互依賴。
半響後,楚海倫率先感覺到他們現在的舉動是如此的不該,馬上松開手,清了清嗓子,黑暗中的臉隱約有些微紅,「你放心吧,我一定會送你出國的。」
林梓芸用衣袖擦干淨臉上的淚水,悄然藏起地上的小黑夾子和那張背面有字的照片,馬上恢復了平靜,透過僅有的一絲絲光亮,她靜靜地觀摩眼前的男子,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他們的眼楮,他們的鼻子,他們潤薄的唇瓣竟是如此的相像,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
「我一定要離開嗎?」她毫無意識地從嘴中跳出這麼一句話。
楚海倫頓時有些激動,湊到她眼前,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他伸出手指指著牆上的照片,「這樣你都願意留下來?他不愛你,你不過是她的代替品而已,如果你的男人不愛你,你永遠都不會幸福的,你真的願意這樣一輩子嗎?一輩子成為別人的代替品?」
顯然,楚海倫和林梓芸心中所想的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林梓芸心里突然有些溫暖,即使是被罵,但是心里還是感受到了一絲絲的關懷,一絲絲的貼心。她從五歲開始跟著祖母,祖母亦是位冷清的人,一輩子無憂無慮住在紐約的洋房里,與世無爭,從未給予過她該有的親情,只是她對祖母卻從來沒一絲埋怨,每次看著祖母獨自坐在窗邊眺望出神,她都會覺得,祖母是個有故事的人。
看著楚海倫隱忍的表情,林梓芸突然就有了捉弄他的念頭,奄奄地低下頭,落寞的聲音在房間中飄散,「可是我只有一個人……」
楚海倫見她如此消沉,不忍繼續刺激她,無比認真地看著她低著的頭說,「離開這里之後,你終會有一天遇到那個專屬于你的另一半,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林梓芸抬起眼眸,無辜而又懵懂地歪了歪頭,說,「你怎麼就知道先生不是我的幸福?他對我那麼好,打點好我的起居飲食,他讓我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