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你也是死……
……懷陌狠狠捏緊拳頭,骨節作響,一雙眸子陰險地眯著,盯著沉醉如同詛咒,「你錯了,我不會讓你死,我只會讓你……生不如死。」
沉醉背脊一僵媲。
懷陌說完,冷哼一聲,越過沉醉離開,連同他帶來的人和他一起丫。
房間里少了五個人,頓時顯得空蕩起來。
蕭堯死死盯著她,他的目光不若懷陌一般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然而,內里的譴責卻絲毫不少。
怨她、怪她、失望、痛心。
「那個人是誰?」
半晌,他才問她,聲音低沉得可怕。尤其,他唇角還掛著血,更顯得他此刻如同困獸一般,隨時會失去理智。
沉醉勉強扯出一絲自嘲,搖搖頭,「你不認識。」
你也恨我,是不是?那好吧,從這里斷了,省了更深的誤會,也好。
沉醉朝蕭堯無奈地笑了笑,轉身離開。
「忘了他。」
身後,蕭堯忽然拔高了聲,沉醉腳步頓住,仍舊背對著他。
「你忘了他,可好?不管他是誰。我不問你,我也……不在乎。」
沉醉猛地轉身,看向蕭堯,才見他笑著,然而那笑,卻帶著最痛苦的無力,就仿佛是最心愛的東西碎了,可是天下只此一件,他痛心卻仍舊不願意放棄。
所以,碎了也沒關系。
沉醉怔怔望著他。
蕭堯忽然自嘲笑道,「怎麼辦,爺好像不僅僅是喜歡你?連你犯了這麼大的錯,爺都還不想拋棄你。」
沉醉立在原地,沒說話。
蕭堯仍舊自嘲的笑著,「爺從來沒有如此恩賜過哪個姑娘,你還不感激涕零,快快投入爺的懷抱?」
沉醉低下頭,低聲問,「蕭堯,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你看上我哪一點?」
「看上你哪一點?」蕭堯輕笑,「我也不知道,也許,到我們攜手過完這輩子,我會忽然想明白,然後,下輩子告訴你。」
沉醉聞言,猛然抬頭,睜大眼楮,「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一輩子已經夠長,他還要許她下輩子?就在她剛剛「證明」了自己的不貞之後……
「我不明白這些句子里是哪一個字讓你听不懂。」蕭堯淡定得仿佛在玩笑,然而目光里卻沒有半分的不莊重。
沉醉呆呆望著蕭堯,怔怔的,眉頭微微蹙了蹙。
而後,就在蕭堯的目光里,緩緩走向他,毫無停頓地走入他懷中。
蕭堯高大的身子一震,饒是萬花叢中過,這一刻,也只覺仿佛有什麼東西狠狠劈過,讓他渾身也僵了僵。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沉醉主動親近他。
她的手緩緩環過他的腰,靠在他胸前,輕嘆一口氣,「那好吧。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如果在我說完以後,你不打算收回剛才的話,那我們就在一起。」
「什……什麼事?」第一次,蕭堯說話結巴了。沉醉說了什麼,他其實听得並不確切,他基本上只听到了最後三個字。在一起……
沉醉吸了一口氣,道,「我沒有不貞,是沉魚下毒毀了我的守宮砂。」
高大的身子猛地僵住。
良久,沉醉只覺他反應的時間太長,稍稍抬頭看他,才見,他正睜著璀璨的眸子凝著她,內里流光瀲灩,仿佛此刻,他的整個人生都已經圓滿。
「真的?」他啞聲問她。
沉醉皺了皺眉,「不信?那你當假的好了。」
沉醉說完,推開他,卻隨即被他捉住,緊緊摟入懷中,不若她抱他那般輕輕柔柔的,而是用一個男人的力量去抱一個女人,他愛的女人,將她緊緊嵌入自己懷中。
沉醉被他抱得快喘不過氣來,捏了拳頭狠狠往他胸前捶去。
他悶哼一聲,她才想起來他剛剛才被懷陌打傷,忙住手,卻仍舊不平衡,又往他背上打去。
「謝謝……謝謝你,醉兒。」
沉醉在听到他那句「醉兒」的時候,渾身抖了一抖,雞皮疙瘩落下一地,「你能正常一點叫我不?」
「不行!爺賜的名,你敢說不喜?」
沉醉無奈望了望屋頂,又想起他那個謝謝……「你謝我做什麼?」
「謝謝你肯告訴我。」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根,她渾身一顫。
她告訴了他真相,卻把懷陌氣走。所以,其實,雖然她先喜歡了懷陌,但那距離,他也是可以彌補起來的,是不是?
蕭堯心中暗喜,嘴上卻道,「雖然我還是不太相信……」
沉醉一把推開他。
蕭堯抓住她的手,笑得很yin邪,「爺要親自驗驗。」
沉醉另一只手抓起桌上茶壺朝蕭堯那張臉扔去。
懷陌帶著四人離開,到了郊野無人處,忽然頓住,四人當即于他身後三尺的距離停住。
懷陌忽然轉身,與四人面對。
四個黑衣人頓時半低下頭,恭敬而立。
豈料,懷陌卻忽然之間出手,當即,四支銀針飛出,正中四人天靈。
空氣里,半分聲響也沒有,四具身體忽然僵硬,而後,一齊倒在地上,齊整的一排並列,已經身亡。
懷陌眼楮也未曾眨一下,面對四人的尸體,唇角勾起陰冷一笑。
怪只怪你們看了不該看的!
沉醉,你以為,你少了一顆守宮砂,我便會放你和蕭堯雙宿雙棲?你休想!
當晚,因為蕭堯的糾纏以及紅久的變節,蕭堯終于如願留宿沉醉房中,雖然只能整晚留宿地板。
並非蕭堯有多循規蹈矩,他一整晚都在妄圖爬上沉醉的床,然而,沉醉警覺性著實太高,每一次他剛剛踫到她,她便將他一腳踹下。
當然,小小的一腳,蕭堯只當打是親了,百折不撓,忖度著沉醉睡著,又再次爬上去……沉醉再一腳將他踹下。
如此,蕭堯還未遂,天已經大亮。
蕭堯哀怨地指責沉醉那令人發指的警覺性。
沉醉無辜道,「我有一個從小欺負我的姐姐,一個從小欺負我的妹妹,一對從小算計我的狗男女,還有一個隨時變節的丫鬟,和她們一比,你都不夠瞧了。」
沉醉說完,徑自整了整衣服,出門。
蕭堯的目光頓時復雜,看著她縴弱的背影。
兩人剛剛出門,蕭堯表示要將今天鄭重記入歷史。
沉醉奇怪地看他一眼,「為什麼?」
蕭堯溫柔地撥了撥她的頭發,膩聲道,「紀念我們第一次同房。」
沉醉,「……」
剛巧,這時掌櫃正好從樓道經過,聞言,曖昧地看了兩人一眼,道一句,「公子、夫人,新婚快樂。」
沉醉頓時風中凌亂了。
蕭堯再次賞了掌櫃一錠金子。
掌櫃捧著金子再接再厲,「祝公子夫人百年好合,恩愛一生!」
立刻又賺了兩錠金子……
紅久出來,正見了這場面,淡定說了句,「沉醉也愛金子。」
蕭堯聞言,摟過沉醉,笑道,「爺的就是你的。」
沉醉,「……」
推開他,自己下樓。
蕭堯笑著跟上。
早餐,因為蕭堯的大方,掌櫃額外送了一鍋湯來。
紅久用勺子隨意攪了攪,揶揄,「三錠金子買一鍋湯,爺您果然是一擲千金。」
蕭堯笑而不語。
親自送湯來的掌櫃听了,立刻解釋,「姑娘可不要小看這湯,這湯是在下家傳秘制的,專為公子和夫人補身用,喝了包管夫妻和諧,一年抱倆。」
沉醉听了,頓時一口口水把自己嗆住。
紅久少根筋,還要追問,「抱倆什麼?」
掌櫃笑,「兩個女圭女圭啊。」
紅久張大嘴巴,沉醉一個包子塞到她嘴里,怒道,「吃你的早餐,哪兒這麼多話!」
紅久見沉醉臉色不善,訥訥住口。
蕭堯見沉醉臉頰微紅,心情大好。
掌櫃于是又賺了一錠金子,狗腿地給蕭堯沉醉盛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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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堯的好日子到這里結束……我真是為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