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日後抓到我又如何?那時,你我也再無瓜葛,說不定……到你找到我之時,我已經另嫁他人。」
「你敢!」懷陌雙目凶狠,奈何全身被藥物所控,不能動彈,兩相掙扎之下,他此刻眼楮里布滿了紅血絲,仿佛被困住的野獸。
沉醉毫不惱怒他的凶狠,反而好脾氣的笑了,她緩緩道,「天太暗,你或許看不清上面的字,那我為你念一念最後一句吧。此後各自婚嫁,永不相干,恐後無憑,自願立此文約為照。……我只要拿著這休書,愛嫁誰便嫁誰,你若再糾纏我,便是強搶有夫之婦。丫」
「你以為我會簽?」懷陌的字從齒間迸出。
「你現在中了毒,你以為,你還可以選擇?媲」
「你以為,小小的迷.藥就能控制我?」
沉醉臉色微變,旋即冷笑,「誰告訴你是迷.藥?你還真是低估了我對你的恨。這個,是穿腸的毒藥,我不過不愛見你被毒藥折磨得在我面前死去,嚇著了我,所以讓它毒發得慢。」
懷陌聞言,挑眉,「真的是毒藥?」
「一會兒你死了就知道是不是。」
「既然是毒藥,我死了,你自然就自由了,又何必弄來這休書?」懷陌唇角勾起。
沉醉臉色沉下。
懷陌凝著沉醉的臉,半晌,沉聲道,「你放了我,跟我回去,我不追究你今晚做的事,我們還好好在一起。」
沉醉聞言,眼色霎時狠下,猛地看向他,「跟你回去?好好在一起?懷陌,你竟然還有臉說得出這些話!你回去之後立刻就會娶別的女人,而我,也會被你貶作最低賤的侍妾。這就是你說的好好和我在一起?」
「名分對你而言就這麼重要?」懷陌的嗓音也狠了,沉醉的話讓他心中堵著一口怒氣,他沉怒地說,「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如今卻就這樣因為一個名分離開我?」
沉醉望著懷陌,看著他一副天經地義她對不起他的樣子,怒極,反而想笑。
原來,他從來都不懂愛!虧了他還能對她說出他愛她的話來。
她介意的哪里是名分?她介意的是他即將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夜夜.春.宵!介意的是他不愛她!若他愛她,怎會這樣殘忍地傷害她的身子?殘忍地利用她?利用也就算了,卻偏偏是利用她,機關算盡地去娶其他女人,甚至為了其他女人將她貶成低下的妾。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對他的怨恨和失望,咬牙,不再和他糾纏,只將休書攤在地上。
懷陌雙目霎時一眯,內里迅速閃過慌亂。
果然,沉醉將休書平放之後,便一手拿出一盒胭脂,打開;一手抓起他的手……
「沉醉,你敢!」懷陌狠聲警告。
沉醉只當沒听到,抓著他的手,就開始掰他的手指。
懷陌渾身無力,看穿她想要強行讓他畫押的打算,立刻將僅存的所有力氣集中在手上。手掌緊緊握成拳,不讓她得逞。
沉醉用力掰著他的拳頭,想掰開他的手指,卻沒想到懷陌中了藥竟然還這麼強硬,她用盡了所有力氣也掰不開,心中惱恨,她怒道,「放手!」
懷陌死死咬緊了牙,臉色現出青色,似乎極為痛苦,「不放!」
「放手!」
「不放!」
沉醉怒極,咬牙切齒道,「簽了這一紙休書,你我從此就都自由了!」
懷陌的怒絲毫不比她少,陰鷙地盯著她,如詛咒般陰狠地說,「我不愛自由,也絕對不會給你自由!我就愛和你束縛在一起,我一輩子都是你的男人,你一輩子也都是我的女人,我就要和你糾纏一生,就是死了,你也要和我葬在一起!沉醉,你想要離開我?你休想!你應該更狠一點,直接給我吃穿腸的毒藥。只有毒死了我,你才可以擺月兌我。可我知道,你不會,你舍不得我,你愛我。既然你還愛我,就別怪我心狠,不放過你。沉醉,我再說一遍,除非你毒死我,否則,你別想離開我!」
沉醉被他此刻幾乎無賴的樣子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怒極,也死死盯著他。一時之間,兩人都似乎恨不得用目光打敗對方。
懷陌臉色愈加的青白,他狠狠吸了一口氣,冷笑,「趁我現在不能動,將你的毒藥拿出來。迷.藥算什麼?只要我堅持著不昏過去,就不會受你控制,你永遠得不到自由。沉醉,我明白的告訴你,想要我放手,除非我死!你的毒藥呢?拿出來吧!這才是你唯一的選擇!……怎麼?沒有毒藥?我猜對了是不是?你舍不得我,根本就沒有放毒藥在身上!」
沉醉被他看穿了心思,怒恨更難堪。她氣的咬牙,見他開開合合的薄唇,真恨不得狠狠咬下去,咬得他滿嘴是血,看他胡說!
沉醉被他挑釁得生了脾氣,冷冷說了一句「你想得美!」便不再糾結他的手指,一手拿起旁邊的已經打開來的胭脂,如發泄一般,將一盒胭脂悉數倒扣在他的拳頭上,又用力狠狠在他手上磕踫,到胭脂倒盡,她將胭脂盒甩開,再將胭脂在他一雙手上用力抹勻。
懷陌原本如臨大敵地盯著她,見她這樣,純粹如發脾氣一樣在折騰他的手,心中竟然莫名覺得好笑。她將他的手上全抹上了胭脂,她自己也不能幸免,她的兩只手,他的一只手,此刻都是又紅又粘。
她此刻亂無章法,一面在他手上抹著胭脂,一面趁機掰他的手指,他看著她鼓起腮幫用力的模樣,又被她軟軟的手摩擦著,心頭乍軟,竟險些松開,她一喜,抓著他的手就往休書上按。他大驚,慌忙運力凝神,猛地扣緊手掌。
他的身體原本就早已支撐不住,方才放松,現在又忽然運氣,只覺喉頭的腥甜急劇上涌,再沒控制住……
沉醉跪在他身邊,專心對付著他的拳頭,眼見已經讓他放松警惕,就要成功,他又猛地抓緊。待她再想用招,卻只覺他的拳頭竟然如鋼鐵一般堅硬,她非但掰不開,反而觸手冰涼。
她被那股涼意驚得心底一顫,立刻轉頭去看懷陌。
這一看,沉醉只覺渾身血液乍涼。
「懷陌,你……怎麼了?」她顫抖著出聲。
卻已經再沒有人回答她。
沉醉低叫一聲,慌忙松開他的手,撲到他身邊。只見他此刻緊緊閉著雙眸,鮮血從唇角劇烈涌出,涌到他的白袍之上,胸前,印染了大片的血,觸目驚心。
沉醉只覺心髒仿佛被人重重敲了一棒,悶疼又慌,她雙手抱住他的雙肩,猛烈地搖他,一面低叫,「懷陌,懷陌……你怎麼了?」
沉醉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只見他膚色青白,那青白之下更隱隱泛著紫色。
她頓時心驚肉跳,嘴唇干澀,囁嚅,「怎麼會這樣?這明明只是迷.藥,無遇告訴我這個是迷.藥,不會傷人,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她喃喃的說,又猛烈地搖著懷陌的身體,「懷陌,你醒醒,你不要裝神弄鬼!你醒醒!」
懷陌被她劇烈搖晃,眼楮終于緩緩半睜開,卻是極盡諷刺地看著她,「你下了毒,現在還要假裝無辜?」
「我……」沉醉張口結舌,咬牙,「這不是什麼毒藥,這就是迷.藥!你起來,我送你回去讓人救你!」
懷陌看著她,低低地笑了出來,「不是毒藥……承認了?」
他這一笑,哪里還有半分諷刺?眼楮里全是得意。
沉醉氣憤,狠狠甩開他,站起身來,就要立刻離開,不想再管他。
「休書,不要了?」地上,他虛弱的嗓音傳來,沉醉頓住腳步,又听他緊接著道,「三思啊,沉醉。若你這時就這樣跑了,我即使找遍天涯海角,也會抓住你,到時,你可還是我的妻子。」
沉醉心怒,卻知道他說得對。她猛地轉身,狠狠盯著他,目光移至他身旁,他的拳頭在這時也如鋼鐵般強硬地握緊著。
她心頭有什麼乍然劃過,又往他臉上看去,果然,見他臉色更加青紫,鮮血還在從他唇角劇烈涌出,沒有停過。
她心頭狠狠跳了跳,慌忙狠聲道,「懷陌,你真是瘋了,你快點松手!」
---
猜猜,沉醉跑得了不?
今天又晚了,抱歉……因為昨天睡得晚,惡性循環。今天更到這里~~